“那你給我想個辦法，怎么讓她看到這個表白信。”

“你確定要問我嗎？”

“聽聽你意見嘛。”巖川懇求道。

“至少你親自送給她，畢竟你給人家表白，當面送給人家才最顯你的真誠啊。”

“你覺得晨洛談過戀愛沒。”巖川忽然岔開話題問道。

“什么？晨洛？”阿黃冷不丁地愣了一下，“沒有啊，從小到大，我們也沒見過他什么時候談戀愛啊。”

“我覺得他應該談過，你看，一個人，你至少有行動才會有所感悟，他寫愛情的詩歌寫這么好，我敢肯定這個小子沒少背著咱們偷情。”巖川掂量了下信，犀利地說。

“不會吧。”

“至少，他應該有喜歡的人。”

————

巖川將信平整地塞進自己枕頭下面，關掉了臥室的燈，拿出手機，找到了諾子。

“諾子，明天，你有時間嗎？”嗖地一聲，短信成功發送。

巖川躺在床上，等待著諾子的回信，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浮出諾子燦爛的笑容，那些笑容貫穿巖川整個心海，掀起一股股細微的浪，讓人清爽而又美好。

等待了很久，依舊沒有回信。

“諾子應該不敢再帶手機了吧。”巖川想起了之前諾子被沒收手機的事情，便垂下臉來。今晚的他沒有繼續碰電腦游戲，而是早早地入睡了。

半截的蚊香擱在桌子上，許久沒有再被點燃了，秋初的空氣便開始變得異常寒冷，就連那些細微的昆蟲也躲不過失去溫暖的港灣。

————

諾子吃完早餐，把剩下的半碗粥倒進了泔水桶，大概是轉涼的天氣，她的身體明顯還沒有適應過來，加之昨晚因為接熱水而被雨水狠狠地沖刷了一遍，胃口也跟著丟失了。

今天諾子一如既往地來到了班，可讓她驚訝的是，巖川居然比他還要早的來到了班里，甚至整個班里就他一個人。只見巖川趴在桌子上，酣睡著。

“巖川？”諾子還故意確認了一下。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巖川猛然驚醒，本想早點來教室證明給諾子看，結果自己倒沒堅持住，還是被早起的困意給戰勝了。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看著巖川慌張地擦著自己口角泛出的口水，諾子猜測道，“還是你壓根昨晚就沒回去？”

“怎么可能！我早就來班里了。”巖川異常地興奮，忙解釋道，“我在你沒來之前一直在晨讀，只不過剛剛打了個盹而已。”

“這樣啊。”看到這樣的巖川諾子的心里很是欣慰。

巖川，記得昨天剛剛和你說過要早睡早起，沒想到，你還真的做到了，你算是為我嗎？我真的很欣慰，我也替你感到欣慰。當然，你不要只是為我展示，我不在意你這個，我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的整理自己的作息時間，并且能夠一直堅持下去。

“諾子，你……你下午有時間嗎？”巖川把書合上，忽高忽低的聲線，讓凝固在教室里的空氣開始漂浮起來。

“我下午約了小薇，應該沒有時間了，怎么了，你有事情嗎？”

“啊，沒沒沒，你要去哪里啊？”

“去看電影。”

“看電影？幾點的場啊？”

“七點的場，《蝴蝶的尾巴》。”

“《蝴蝶的尾巴》？哎呀，是不是前幾天剛剛上映的那個電影？”

“你看過嗎？”

“沒看過，我看了預告片，挺不錯的，你去看吧，記得看完回來和我講講，我也很想去看呢。”

“有時間我們也可以一起去。”

“是嗎？”

“嗯。”

教室里陸陸續續地涌進人群，漂浮的空氣開始震蕩，彷佛它們那些微弱的粒子無法接受盛夏遠去的境遇，面對嶄新且有陌生的季節卻又難以啟齒，羞澀不已。

————

“空氣清晰，浮躁的蚊蟲遠去

濕漉漉的山崗，有幾個漂亮的姑娘

腳下的列車駛進清秋的悠長

我們無從知曉，所以就遇見

曾不悔恨的青春”

“你這寫的啥啊，字倒是挺漂亮的。”時楠將晨洛遞給她的筆記又遞了回去。

“這你看不懂嗎？”

“看不懂。”

“我的天，空氣清晰你至少知道吧，美好的季節，姑娘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那就是我們所謂的夢想，腳下列車是我們的路，既然我們望不到路的前方，那么我們就要把握住現在！多么通俗易懂的文字啊。”晨洛著急地解釋。

“好好好，寫的真好！”

“哼，敷衍。”

“不過你寫的表白詩倒是挺好看的。”

“表白詩？”聽到表白詩這三個字，晨洛瞬間傻眼了，難道巖川那小子讓時楠也看了嗎？他要是敢這么做我就宰了他。

“對啊，你前幾天不是剛發表了一篇《蝴蝶沒有尾巴》嘛，校園里有很多女孩看的呦。”

“那只不過是隨便寫寫了。”晨洛笑笑，低調地講道。

“對了，告訴你個事情。”晨洛說，“我姐拿到泰國試訓的機會了。”

“泰國？”時楠瞪大眼睛，“這么厲害的嗎，你姐姐這么厲害啊，要出國了！”

“哎，也是悲喜交加啊，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學的專業是個老師，去了泰國能干嘛，無非就是闖蕩闖蕩，周邊游玩游玩，估計我媽啊，肯定不讓她去。”

“為什么？出國不是很好嗎？很多人想還沒這個機會呢。”

“你嘛，瀟灑慣了，她一個墨守成規的傻女孩，出去了肯定不安全，被人騙了估計都不知道，再說，那么遠，我媽肯定不放心，我媽就想讓她找個離家近的地方，安安靜靜平平穩穩地過完一輩子。”

“那也未免太憋屈了吧，我以后畢業了會找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要多遠有多遠。”時楠說道，目光中閃爍著厭世的光芒。

————

下午的天氣，一如既往的差，黑云壓著這所城市，還沒有日落，天便昏暗了下來，街頭的人也是異常稀少，來看電影的人不是很多。一陣猛烈的風刮來，角落里堆積的垃圾騰空而起，一些鐵柵欄也叮當作響。

諾子在一盞昏暗的路燈下四處觀望著，等待著小薇。

巷子的盡頭不遠處，一伙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朝著諾子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