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和他和好嗎？”晨洛問。

“我也不知道。”諾子想了想，卻還是不知道。

“那你難過嗎？”

“有點吧。”

“巖川這個人啊，心是好的，但做法有時候會太極端，或許和每個人成長環境有關，他希望被鼓勵，希望做出的事情有所回報，所以有時候他說了什么沖的話，也希望你別太在意。”

“我明白。”

淡淺的月光仍舊把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拉扯出來，像損壞掉的磁帶一樣，噴射出長長的磁條，在摩擦的泊油路上放映著他們心里的酸楚。

“你最近……不寫東西了嗎？”諾子忽然問。

“當然寫啊。”

“那我怎么沒在咱們校報的詩刊上看到你最近有發表過？”

“啊，我很少發表詩刊了，覺得有些東西不必要再和別人分享。”

“這樣啊。”

他們在街頭走了好一會，雙方也并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他們迎面走來一個戴著黑色高頂帽的男人，墨鏡別在上衣的口袋里，手里掏出一疊卡片，看著他們倆便嘴角微微了翹起來：“兩位住酒店嗎？今晚打八折。”

說著便把卡片遞給諾子，“看一看吧。”

諾子的臉色極其尷尬。

晨洛推走了他手里的卡片，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情侶，我們不需要。”

那個男人瞪了晨洛一眼，心里暗暗嘀咕：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在街頭，還不是情侶，說給鬼信呢！

諾子刻意和晨洛保持了一些距離。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晨洛說道，“我送你吧。”

“啊，不用，過了這條街拐彎就到學校了。”

“從大門進嗎？”

“那當然了，我肯定不可能再翻墻了吧！”諾子無奈地笑笑，“放假期間校門還是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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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本地理綜合圖冊，你也看看，這次的期末學校要是還調班的話，我會向校長申請。”李叔坐在時楠旁邊，凝重地說道。

“不用李叔，我會考好的！”

“當這么多人的面，叫我老師。”李叔尷尬地低語道。

“是的老師！”

李叔站起身來，盯著躑躅在病房門口外的幾個警察，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他推開門朝著他們吼道：“你們這些飯桶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小女孩差點沒命了！你們不去破案在這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干啥？”

“這位老師，您先別生氣。”一個高個子淡藍色制服的警察走過來，將手里的對講機插在褲兜“我們需要再進一步調查。”

“調查調查，光說不查，這都幾天了！就你們這個辦事效率，我們老百姓遲早都得完蛋！”

“不用調查了，我知道是誰！”小薇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里突然閃出憎恨的目光。

時楠看著小薇，用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是易靜，你們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小薇撫摸了一下時楠的手背，“時楠，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了我的身份了對吧，對不起……”

“不要再說了！”時楠用力地甩開她的手。

“我一開始靠近你就是為了背叛你，但是，這一次，我被她騙了！”小薇突然開始狂笑了起來，“我就是個賤人！”

“你給我小聲點！”

“哈哈哈，我終于不用再偽裝了，我終于不用再當別人的傀儡了。”小薇的眼睛突然布滿血絲，一大片通紅的顏色讓沒有一丁點淚水的瞳孔變得更加干涸，“我也終于，沒有朋友了！”

“滾。”時楠用手指了指門外，“你給我滾！”

夜，過了許久，走廊的燈漸漸沉睡。

時楠從廁所走出來，屋里的吊燈微微晃動，人影開始飄浮，她把窗戶緊緊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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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塊。”店長把一盒煙扔到柜臺，抬起頭來睜開惺忪的眼睛，“呦呵，小姑娘還抽煙啊？”

小薇走到一處公交車站牌，夜已經很深了，四下沒有行人，前幾日的雪現在已經融化成了一灘一灘的積水，讓這個地方變得更加寒冷。

一盞長燈從遠處的大霧中照射過來，隨著一大聲長長的嘆息，公交車停在了小薇的眼前。

“滴滴滴！”司機探出頭來朝著小薇使勁地按著喇叭，“你倒是上車啊！”

小薇搖搖頭，沒有上車的意思。

“你不上你在這傻杵著干嘛，真是沒事找事！”司機晦氣地說道，“大半夜看到女孩抽煙真是掃興。”

說完，司機一踩油門，混濁的水坑在巨大的黑色輪胎旋轉下濺灑出來，小薇看著眼前的泥濘朝著自己撲面而來。

無法躲閃的她趕緊閉上眼睛，一陣刺骨的濕漉，熱淚從她的眼睛里淌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這個夜晚她是如何度過的，也沒有人知道這許許多多的夜晚她是如何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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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靜此時心里已經非常冰冷了，她坐在床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你這個瘋狂的家伙！瘋狂的惡魔！”小薇朝著自己破口大罵，她的臉上布滿傷痕，兩個人把小薇架起來，一遍一遍地解開她的上衣紐扣。

帶血的葉片，滴著憎恨。

“啊！”易靜的手忽然一顫，玻璃杯摔碎在了地上。

她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嘴里重復著：小薇我錯了，我錯了！

胖司機威龍聽到聲音緊忙從屋外進來，攔住了她。

“又想到她了？”威龍說道。

易靜重重地嘆了口氣，“都怨你，為了點錢非要讓我出賣她，這下可好，落到刀疤仔那伙比你還混蛋的混蛋們手里，她連個親人都沒有，死了都沒人知道。”

“那不是更好啊，至少我們更安全。”

“威龍！”易靜站來身來呵斥道，“我舅舅是怎么帶你的，你現在怎么成這樣了，你就是一個冰冷的惡魔！”

“別提他，我沒他這個爸，我落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逼的，他那會如果不天天喝酒回家就打我罵我會有現在的我嗎？”

“唉。”易靜一下子癱倒在床上，眼神像是被挖空了的僵尸一般，“不知道，我以后怎么樣。”

“別擔心，反正這件事刀疤仔是答應過咱們的保守秘密的，既然他得逞了，那這件事就翻篇了。”他從大衣里掏出一疊錢，用手劃了一下，仔細地聞了聞，“你看，五千，這是我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