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藏龍山
- 封神之西岐押糧隊
- 運糧小卒
- 3576字
- 2018-11-16 16:39:32
琉璃二姐縱橫棋局幾百年,對排兵布陣心得早已登峰造極。她看姜子牙的陣法就好像大人看小娃娃過家家一樣,所謂“稀疏平常”已經是客氣至極。
琉璃二姐心性單純,不知她這“客氣至極”的話相當得罪人。此言一出,立刻惹惱了軍中先鋒官武吉。他是姜子牙徒弟,受老師恩情,向來尊若神明,又對城門挨揍一事心懷記恨。
當即站出來道,“你這個精神分裂的黃毛丫頭,怎敢妄議師父陣法。”
琉璃二姐還未開口,只見三魂女神情一轉,大姐先開了口,她沉聲道,“二妹歷來不會說話,”眾人都以為她要言和,誰知她頓了頓之后開口道,“她說稀疏平常其實就是慘不忍睹。”
三魂女哪里會把武吉放在眼里,自顧自聊了起來。她神情一轉,卻是琉璃小妹,她見姜子牙白須長袍,頗有些仙風道骨,忙道,“這個老爺爺好像大老爺,是仙人嗎?我們要不要拜一拜?”
琉璃大姐道,“不拜,陣法不行,仙術肯定也不行。”
琉璃小妹道,“大姐,你怎么知道?你也懂陣法嗎”
琉璃大姐道,“本宮對陣法一竅不通,但凡碰到敵陣一掌拍去就破陣了。不過你二姐說不行,肯定不行。”
護衛們見她瘋瘋癲癲,一會說姜子牙陣法稀疏平常,一會又說慘不忍睹,一會又說自己不懂陣法,口中不敢言,都在心里議論她瘋言瘋語。
楊戩上前朗聲道,“琉璃是三魂一體,人很特別,心很善良,師叔切莫見怪。”
子牙微微一笑道,“不見怪,我還要聽小友如何破解我十陣之法呢。”
琉璃二姐娓娓說道,“一字長蛇陣變化有三種:卷,咬,絞。其破解之法是用兩隊兵馬阻止兩頭的運動,再用重兵對蛇腹發起強攻,稱之為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即可攻破。
二龍出水陣,乃是主帥居中調度,指揮左右兩側強軍出擊。其破除之法需用出一隊兵馬繞后直襲主帥,左右兩側軍隊若不回防則主帥危矣,若回防再派前軍壓境,則全軍危矣。”
三山月兒陣全軍分為三部分,成三角支撐,前后相應左右相連,確實堅不可摧,不過只需派一隊輕騎,先騷擾再誘敵,拉開一腳與其余二角的位置,陣腳自然大亂。其余的幾陣不用說了吧。”
眾人聽她說起陣法頭頭是道,無不嘆服。
子牙微微一愣,雖心知實際對戰中沒有嘴上說得這樣容易,也不無佩服道,“小友確實聰慧,老夫佩服。”
武王爽朗一笑道,“姑娘果然很特別,既然是師兄的朋友,就是我西岐的客人。太公,不知軍中還有何職可以給我師兄他們安置一番。”
子牙文掌相印,武坐帥椅,是西伯侯姬昌臨終囑托的相父太公望,武王將大小國事全交由子牙打理,連官職任命也不例外。
然而他剛剛金臺拜將,建制都是滿的,只有押糧營尚缺幾個押糧官,心道,“雖然是大材小用,但是年輕人磨煉一番也不是壞事。”他自己七十歲前未有大用,也曾賣過笊籬賣過面,賣過牛羊開過店,無一成功,直到碰見姬昌才時來運轉,因此他認為年輕人磨煉一下很是必要。
遂道,“軍中尚有幾個押糧官的職務,不知師侄可否屈尊?”
楊戩此番前來主要是奉了老師之命,并不在意官職,開口道,“但憑師叔吩咐。”
子牙道,“楊戩,吾命你為頭運押糧官,督西部五縣糧草。土行孫,我命你為二運押糧官,督南部三縣糧草。”
土行孫開始有些不滿,暗想,“本大爺一身本事,押糧豈不是大材小用。不過既然楊戩那小子也去押糧,我比他還少兩個縣要去,自然是要輕松些。”想到這又覺得沒什么。
三個玉虛弟子只有哪吒沒受封,大家都好奇哪吒會拜什么將。這時子牙道,“哪吒,我命你為正印先鋒官,以后兩軍對陣前,你定當多出力殺敵,方顯我西岐軍本事。”
哪吒聽楊戩、土行孫都去運糧了,心想自己多半也要去運糧,未曾想竟然是當了先鋒官。喜道,“師叔,你真有眼光。先鋒印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哪吒肯定會為西岐立下大功!”
旁邊土行孫一聽可不服氣了,他向來不是能屈忍的人,上前就要理論,楊戩使了老大的勁才拉住,拽了回來。
他一肚子窩火沒出發,只能發泄在工作上。往后運糧常常往車上一趟,一睡睡一天,運多少糧他都不管,任由兵士將自己拉來拉去。
楊戩、土行孫二人的押糧官職務就此定下了,直至商周大戰結束,整整運了五年的糧。
所以當下一個一千五百年殺劫來臨,一個神通廣大的猴子被任命弼馬溫時,才有曉事的人議論,“猴子放馬,楊戩押糧,如出一轍。”
在距離商朝朝歌城東南兩百里的地方,有一個少女正趕著馬車在林間小道上馳騁。
秋日的午后還有些悶熱,少女一手揚鞭,一手駕馬,額頭上滲出微微的汗水。
這馬肥膘體壯,一身棕色皮毛油光發亮,馬腿健壯有力,跑起來只聽四蹄“嗒嗒”撞地之聲。道路兩旁的楓樹很快往后退去,高大的枝干灑下片片黃葉,飄落一地。
那馬跑了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三岔路口停了下來。那兩條岔路一條通往山上,一條通往山下。
少女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走那條路好。她擦了擦香汗,從懷里掏出一塊銅貝往天上一拋,銅貝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又落在她小巧的手里。
她看了一眼銅貝,點了點頭,篤定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然后駕馬往左邊那條路上山路奔去。
此女十三四歲的年紀,雖生得娉婷多姿,卻不愛梳妝打扮,雖玉手青蔥,卻不喜掂針拿線。自幼喜歡舞刀弄槍,后上山得高人傳授,學得獨門秘術。此人正是鄧九公之女鄧嬋玉。
那日朝歌城外,受父親鄧九公之命,駕馬車帶著楊任一路奔逃。
“能受父親如此重視的人一定有不凡之處,也不知他哪里特別了。”她一邊駕車一邊想,父親的話又浮現在耳邊,“……此人乃我朝原上大夫楊任,是父親十分敬佩的忠義之士。因大王命崇侯虎督建鹿臺,忠言直諫,惹惱了大王,被挖去雙目,斬了全家一十五口……”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一路無事,開口對著楊任這個“啞巴”抱怨道,“大王要建鹿臺就讓他建唄,你又何必攔著他,現在好了吧,自己性命不保,害我也回不了家。”
鄧嬋玉年紀小,哪里了解這其中關節,也正因為此,更加深了她對楊任的好奇。
“駕”!
她一揚鞭,馬兒跑出幾里遠。
這一路也經過不少縣城鄉鎮,鄧嬋玉都不敢去,怕人認出了楊任,只能走小道一路狂奔,翻了兩座大山之后,才到了這個岔路口。
她少女心性,做事不夠周全,一路駕著馬狂奔,也不考慮馬車中躺著的傷號感受。
楊任受了極重的傷,修為被人抽盡,經脈盡斷,口不能言。幾次顛簸振開傷口,幾次痛醒過來又痛暈過去。
好在,瞎子總是嗅覺要靈敏一些,一路上他一直聞見一股少女的清香,沁人心扉,給他傷殘之軀帶來些許的安慰。
鄧嬋玉駕著馬車上了山。早被藏在樹林中的兩個人看見。他二人抄著近道急急上了山,向山大王報告情況。
這伙山賊原是朝歌城的一伙樸刀士兵,吃了敗仗不敢回城,拉了附近的毛賊,混成百十來號人占山為王。
為首的隱了真名,綽號山鷹,他為此山命名為藏龍山,帶著眾兄弟藏在山中為寇。
這年頭八百諸侯國全反了,誰有空管的他們。這伙人人燒殺搶掠,刀口上營生,也混得酒足飯飽。
所謂饑寒出道心,飽暖思淫欲。山鷹大王山雞吃的飽了,就想找個娘們玩玩。
這日他坐在虎皮大椅上正和二當家山狼和三當家山狗商議,到山下哪個村子去搶個壓寨夫人。就見探哨的兩個山賊拎著樸刀,爪爪哇哇地跑了上來。
他二人往地上一跪,刀摔在兩邊,左邊一個口里只喊,“大王大王!喜事,喜事啊!”
山狼喝道,“瞧你兩個慌慌張張地,有甚么喜事?”此人四十多歲,額頭扎了一個黃色頭戴,這顏色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扎眼。
跪在右邊的山賊答道,“我二人今日在山下巡山,看見一個姑娘,拉著馬車往山上來了!”
山狗喜得兩眼冒光,道,“甚么模樣的姑娘?長得美不美?”這人三十多歲,長了一個狗鼻子,鼻子兩邊都是雀斑。
山狼道,“哎呀,兄弟!大半年沒見著女人,你還管她俊不俊,是個女的就行。再不來個妞,老子就不管他是男是女了!”
右邊那個山賊答道,“美!美得冒花!那小臉白凈的,能擰出水來,就是……”他停了一下。
山狼道,“就是什么?!”
右邊那個山賊答道,“就是年齡有些小,看樣子,只有十三四歲!”他知道山鷹是軍人出身,不知老大會不會講些原則,不碰這小女孩。
山狼剛想說,“這有什么打緊,小了才好!”
山鷹猛然站起來,兩眼放出鷹一樣銳力的光,道,“叫所有兄弟操家伙,哪個要是叫她跑了,老子非剁了他不可!”此人上身衣袍敞露,露出一個鷹頭的紋身。
山狼山狗對視一眼,心中暗道,“正符合老大口味!”
只見藏龍山百十來號山賊,攜刀提槍,跨上烏棕馬,從山寨里殺了出來。
山賊們聽到“山上上來個美人”的消息,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他們知道雖然女人肯定是老大的,不過表現好的話也可以得到“賞賜”。個個干凈十足眼冒精光,吆喝撕扯,生怕被別人搶了先。
山賊一路飛奔,繞著一條貼著懸崖的山道下山,那山道極窄,只有一丈寬。馬蹄踏在懸崖上,踩落幾顆細碎的石子,沿著懸崖掉了半天才落地。
遠遠地,山賊們看見山道上一個十三四的少女正趕著一輛馬車上來。那女子白凈的皮膚在夕陽的映射下晶瑩剔透,年紀雖小,也美如春花初綻,跟仙子下凡一樣。
山狼山狗一見,早已經按奈不住,蠢蠢欲動,一拍馬就要上前。山鷹抬手攔住他們,下令道,“不要傷了她!”
眾人一聽便明白了,山狼山狗率先丟下樸刀沖了過去,眾山賊稀里嘩啦全把刀丟了,畢竟一百對人對付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何必用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