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瘋了!?你在干嘛!?”赤陽就欲上前制止,卻被天云扭頭一眼怔在原地。
“哼哼哼哼!我們可沒時間去慢慢研磨這些惡心的玩意兒了......珊瑚糠本來就是拿來疏導,柔化那些狂暴靈力的藥材,你就祈禱這家伙能在得救前給我熬過去吧!”說著,天云再次掰下一根珊瑚糠,猛地扎進自己的胸膛!飛濺的鮮血零零碎碎地灑在銀兵衛的臉頰上。
赤陽眼見盤腿而坐的天云,心知自己在此的無用,只能撇撇嘴,轉身出洞,替兩人擔任起護法的職責。
“不成戰場......嗎?”
尋了塊平坦的角落,赤陽抱著劍靠了下來,回憶起不久前天云警告自己的那些事兒。
......
虛無縹緲的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一個人漂泊在這混沌之中。火光,箭雨,哀求,咆哮,一幅幅觸目驚心的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穿梭在銀兵衛的身邊。
“腳步站穩!連自己的身形都立不住,還如何穩住日向家的榮耀?!”那是田野鬼郎的聲音,這是當初自己剛剛進入日向家時的訓練場上的情形。
“所以說,如果你想寫下歷史,成為第一位女兒身的武士,那就要通過這場考驗!”對了,這個時候自己還不能算是日向家的武士,為了達成自己的武士之夢,曾一度期滿了各位大人,雖然最后東窗事發,但鬼郎大人還是看重了自己的潛力和信念,生生地將我從一介草民鍛煉成了一位合格的武士。
一道堅毅的背影緩緩出現在漂浮著的銀兵衛面前。
“鬼郎大人?”
剎那間!數十道刀光橫空而過!將那道背影摧殘得七零八落!
“鬼郎大人!!!”
空——!
“噗嗤——!咳咳!好痛!......?!師傅!!”
柔和的光輝中,銀兵衛終于醒了過來,昏迷間,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她耳畔縈繞,本以為那是夢里的幻聽,誰知醒來后所看到的天云才是聲音的來源。看著面前那個渾身血跡,目光猙獰的天云,呆滯的自己一時間竟不知從何發問。
“呼~呼~呼......你醒了?那還真是糟糕,已經......呼~呼~明明已經到了最痛苦的時候了......忍著!”說著,天云露出了胸膛上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一株本來手掌大小的珊瑚糠竟然像是寄生類的魔獸一般!深深地扎根在天云的皮肉之下!如同扎根于大地的樹木一般!將根須蔓延在身體的每一處關節,每一塊脾臟之上!
“師......師傅?”銀兵衛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奈何渾身上下的無力感加上小腹上的珊瑚糠所造成的傷勢令她無法動彈。
天云低垂的手,輕輕地捏著那枚生靈丹,繚繞在其上的白色光輝此刻在銀兵衛的眼里卻如同死神的膚色一般慘無人道,被鮮血遮蓋了面目的天云只能露出兩枚湛藍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線和血腥的熏陶下,猶如惡魔的凝視一般!一步步地朝著銀兵衛靠近。
“師傅!!不要!!!不要!!!救命啊!!!!!”
......
山洞里響起的呼喚驚醒了冥想中的赤陽,一滴冷汗不禁從他的額頭上流下。
救命?天云的確是在救她的命吧?為什么會發出這樣的慘叫?
懷著一絲擔憂,赤陽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檢查一下,但看著山洞周圍因為濃郁的生靈而融化的積雪以及冒出的許許新芽,還是決定將事情交給天云去處理。
“如此濃郁的生靈,天云的那個白叔究竟是哪號人物啊?”赤陽摸了摸長滿嫩綠青苔的巖石,看著灌木里那些誤以為春天已經到來的冬眠生物,心里不禁感嘆到。
“あれ?春は早く來ましたか?(啊咧?春天提前到了嗎?)”撥開一處清嫩的灌木,一個頭戴斗笠的男人忽然出現在赤陽面前,“これらは全部あなたが作ったのですか?(這都是你干的嗎?)”
“你是什么人?!”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赤陽立刻抽出虎鐵,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腰間的那兩柄武士刀——自己竟然絲毫沒有感應到這家伙的靠近!
“神州來的朋友?吼吼!還真是少見吶。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
“與你無關。”
“そうですね(也是吶)......無所謂,話說朋友既然來自神州,那請問是否有見過一位劍術高超的大叔武士或者一個個性強硬的女武士?”
“我說過了與你無關!你到底是什么人?!”
斗笠人沒有回答赤陽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兒地咀嚼著嘴邊的那根稻草,砸吧砸吧的聲音像是一根無形的蓬蒿不斷輕撓著赤陽緊繃的神經。兩人的對峙如同化學反應一般蔓延在這片空間里,凝重的空氣壓抑得周圍的小動物都發不出任何聲音。沉寂間,多虧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助けて!(救命)”而打破了這叫人窒息的凝重。
那聲救命,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的火星一般飄落在斗笠人的耳中,隨后,一股無形的威懾和壓迫感如同被引爆的旋風一般!從那斗笠人四周釋放開來!
面對這股熟悉的壓力,赤陽瞬間聯想到了那位綠林幫幫主——田野鬼郎!
乒——!
白刃一閃!三柄刀刃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壓力下,碰擦出陣陣叫人難以忍受的嗡鳴!
壓制著雙刀,斗笠人騰空一翻!一記抬腿甩在赤陽下頜上!將其推在石壁上撞得頭暈目眩!緊接著大步上前!雙刀高高地舉過頭頂!迅猛地朝著赤陽頸間劈去!
赤陽也毫不退縮,趕忙抬起虎鐵,架住了這本應致命的一擊!隨后火靈蓬發!急速滾燙的劍刃輕而易地彈開了斗笠人的攻勢!伴隨著逐漸找到戰斗節奏的神經,赤陽抽手,于掌間凝結出一輪耀眼的火環!抓住了一個空隙!徑直地朝著斗笠人的胸膛轟去!
空——!
眼前似乎閃起一道“X”的光輝,赤陽看著退在樹杈上,斬開了自己火環的斗笠人,沉默再度籠罩在兩人之間。
一場硬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