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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仙靈圣女

  • 大夢風華
  • 小番茄酥酥
  • 10979字
  • 2018-10-10 19:10:21

月國

寒玉宮

躺在寒玉床上的月清輝,面色蒼白,形同枯槁,瘦骨嶙峋,“咳咳咳咳!”

“陛下,您感覺如何了?”月后美艷的臉上一臉殷勤,白嫩的雙手捧著碧玉藥碗。

“本王怕是撐不住了,月兒那邊可有消息了?”

“月兒飛鴿傳書回來說已摸清楚玄天禁地的具體方位了,陛下該把開啟玄天之門的秘密告訴她了。”

月后一席深紫色華麗綢緞裙,滿頭金玉珠翠,妝容妖艷,指尖涂著刺目的紅色蔻丹。

“是時候了,拿紙筆來。”月后放下藥碗,扶月王起身。

“來人!拿紙筆!”

月清輝干枯的手吃力握著筆桿,落筆之時卻因重病雙手無力的顫抖著,筆尖的墨水染上了潔白的紙張。

“本……本王絕不能死!”

月清輝用盡全力寫完了密信,一頭倒在了寒玉床上,慘白的嘴中吐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

“陛下!”

“給本王加大藥量。”

月后從一個金色的錦盒之中取出三顆血色藥丸,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

“速速將密信飛鴿傳書于月兒。”

“是,陛下!”

“咳咳咳咳!還有你速去通知月影衛(wèi)為本王去民間采集血丹,為本王煉藥。”

殊不知,這血丹是年輕男子和年輕女子的心頭之血煉成,一顆血丹可是兩條人命啊。

“切記要秘密行事!”

“陛下寬心,月影衛(wèi)已做了數(shù)百次了不會出紕漏的,臣妾這就去安排。”月后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

因為這血丹之事,月國時常有年輕人失蹤,處處可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此時的月國便猶如人間煉獄一般,每天都有人死去。

百姓們皆以為是鬼怪作祟,卻不知他們敬愛的月王才是這一切噩夢的主使者。

霧雪山山腳:

傳聞中霧雪山之巔住著仙靈一族,而仙靈族的圣女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因為鬼怪之說愈演愈烈,月國百姓紛紛來到霧雪山希望能找到這位仙靈圣女。

這霧雪山之巔高聳如云,風雪凌冽,凡人根本無法靠近,更何況霧雪山中有仙靈族結界,想要見圣女之說只是癡人說夢罷了。

百姓們在山腳下虔誠地下跪祈求:“仙靈圣女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連著數(shù)月,來祈求的百姓絡繹不絕,原本冷清的霧雪山變得熱鬧非常。

凌霜閣

霧雪山之巔確有一座浩大的城池名叫“凌霜閣”,這里終年云霧繚繞,仿若仙境。

凌霜閣之中也確是住了仙靈族的圣女“一念”,但她只是一個未滿三百歲的孩子,并不會什么復活死人的仙術。

仙靈族與人族不同,與魔族相似。

仙靈族人百歲以內(nèi)為幼年,三百歲為成年,八百歲為老年。

凌霜閣前有一面巨大的冰鏡,只需稍稍驅(qū)動靈力便能看見山下甚至整個神啟大陸上發(fā)生的一切。

“姑姑,為何他們在山腳下哭?”一念穿著一淡青色齊膝短裙,齊腰的青絲束成簡單的圓髻,白皙稚嫩的臉上帶著純真。

“他們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被一念喚為姑姑的女子是仙靈族的族長白泠,她身穿一襲白色素衫,鶴發(fā)童顏,道骨仙風。

“就像鬼婆婆失去若兒一般嗎?”一念稚氣的臉上染上悲傷神色。

若兒的父母早亡,鬼婆婆是若兒的奶奶,五年前祖孫兩人暈倒在霧雪山腳下,是姑姑撿回凌霜閣的。

數(shù)月前,若兒得了不治之癥,病重死了,鬼婆婆尋死未遂,被姑姑救下之后便瘋魔了,日日把枕頭當若兒。

“嗯!”

“姑姑的凈化之靈已臻化境,定能救他們的是嗎?”一念轉(zhuǎn)身拽了拽姑姑的衣衫,天真的眼神中帶著期許。

“念兒不要他們像鬼婆婆那般痛苦。”

“念兒!”

“姑姑,念兒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一切皆是天道,姑姑也無能為力。”她輕輕地摸了摸一念的小腦袋:“待念兒學會天機之靈便看清一切。”

“姑姑,念兒心中難過。”一念躲進姑姑懷里,閉上眼睛再也不敢看冰鏡,長長的睫毛上沾了晶瑩的淚珠。

“人族的壽命本就如蜉蝣一般朝生而暮死。”姑姑揮手將冰境上的影像抹去,“念兒只需靜心好好修煉術法,人族之事你無需理會。”

她拉著一念轉(zhuǎn)身走向凌霜閣,“可是姑姑,龍煊師兄也是人族。”

“念兒,姑姑與你說過眼下最要緊之事便是好好修煉。”

“姑姑!”

“莫要再說了,快隨我進去!”

見姑姑這般的疾言厲色,她若是再提人族之事,只怕姑姑真的要與她生氣了,此事只能再想辦法了。

“姑姑莫惱,念兒好好修煉靈術便是了。”

“你真能這般乖順,姑姑也能少操些心了。”

“姑姑放心!”

“念兒,姑姑今日要去瑤山尋你師叔商量要事。”

“那姑姑何時能回來?”

“最快也需十日。這數(shù)月來霧雪山下皆是人族,你定要乖乖呆在凌霜閣萬不可下山去。”

“姑姑放心,念兒不會亂跑的。”

“好好修煉姑姑教于你的清心之靈,待姑姑回來考你。”

“嗯!”

其實姑姑十日前教的清心之靈早已學會,若是能學會姑姑的風之靈便能乘風而行,四處游玩了。

“姑姑回來定要教我風之靈,我也想和姑姑一般御風飛行。”

“待你學會了凈化之靈,再學風之靈也不遲。”

這丫頭的心思,姑姑豈會不知,念兒雖是仙靈族圣女,但她年紀尚輕始終是孩子心性,不教她風之靈就是怕她四處亂跑,惹出事端。

“凈化之靈是最難修煉的術法,念兒可不想學。”

“那可不行,若想學風之靈,必須先學會凈化之靈。”

“姑姑!”念兒撅起小嘴,滿臉的不情愿。

“好了,天色不早了,姑姑要動身了!”姑姑從懷中去出一本修靈冊遞給她:“念兒,好好修煉。”

“是!姑姑。”

“來人!”一個身穿藍衣,身材微胖的侍女應聲而來,“云朗,好好照顧圣女,不可讓她下山去。”

“遵命!”

“姑姑定要早些回來啊!”念兒看著姑姑御風而去的背影,心中盤算著下山的事。

雖說姑姑在山腰處設了冰封結界,但是她早都學會了破解之法,正好趁此機會下山去看看能不能救那些人族,還可以試試前些日子新學的治愈之靈。

“云朗,快隨我下山去瞧瞧那些可憐的人族!”

“圣女!族長交代過你不能下山的。”

“不行的!”

“你若再攔我,我便用火之靈燒你的衣裳!哈哈哈。”

“圣女,不要啊!”

“定!”

一念對云朗使了定身術,“你乖乖待在這里,兩個時辰之后便會自動解開了。”

“圣女,你別走!”

“云朗乖呀!我去看看山下的情況,一會兒便回來。”

“圣女,人族狡詐狠毒!你千萬不能下山去。”

“我才不信呢,龍煊師兄也是人族,他待一念就很好啊。”

“圣女!”

一念并沒有理會云朗,用術法換了一身青色男裝,一溜煙兒地下山去了。

霧雪山山腳:

霧雪山山腳飄著小雪,四處可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帶著他們子女尸體痛哭流涕,哀嚎聲、祈禱聲不絕于耳。

一念穿梭于人群之中,四處查看尸體,死者的年齡都是介于十五至二十歲的年輕人且每個死者的左胸心口皆有刀傷。

“為何會如此呢?”仔細檢查尸體后發(fā)現(xiàn),每一具尸體都被人挖了心臟。

“孩子!你快走吧!離開月國,走的越遠越好!”突然一個頭發(fā)花白、身材瘦削的老伯伯滿臉淚痕地抓住了一念的衣衫,眼神中透著絕望。

“老伯伯!”一念看了看老者身邊躺著的年輕女子,“她是您的女兒嗎?”

“老夫老來得女,未曾想到今日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嗚嗚嗚嗚。”

見老伯伯滿臉皺紋的臉上掛滿淚痕,一念的心中十分不忍:“老伯伯,為何您的女兒會……?”

“前天夜里,我女兒與往常一樣在房中睡覺。夜半十分,我在睡夢之中突然聽到她的一聲慘叫,我匆忙趕去查看之時,我女兒已被人挖了心臟,我可憐的女兒才十六歲啊!蒼天吶!”

“居然有此事?”

“孩子,你與我女兒一般年紀,萬萬不可再留在月國了,聽聞月國出了一個食人心的惡鬼!”

“那為何死的都是年輕人呢?”

“定是那惡鬼喜食年輕人的心臟啊!”

“為何你們不去報官?”

“數(shù)月前就有許多人去報官了,官府與我們說許是惡鬼作祟,管不了!”

“既然官府都查不出,你們來霧雪山又是為何?”

“傳聞霧雪山之巔住著仙靈族圣女,可以將我女兒復活。”

居然聽信這種傳聞,她何時可以復活一具尸體了?就算是學會了姑姑的凈化之靈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老伯伯和這些老人確是非常可憐,“老伯伯,這只怕是傳聞而已,世上哪有人可以復活死人呢?逝者已矣!您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哪怕是假的也罷,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老伯伯,這里天氣惡劣,您莫要執(zhí)著了,早些回去吧!”

“孩子,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家中已無親眷,如今我女兒也走了,若是不能復活她,我也斷然不會獨活的。”

“老伯伯!”

老伯的手像枯樹皮一般粗糙,他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女兒凌亂的發(fā)絲,老淚縱橫。

到底是什么樣的惡鬼,竟能殺害如此多的年輕人?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快走吧!”

她長居霧雪山之巔,身邊并未帶金銀之物,便將身上僅有的一瓶雪蜂之蜜贈予老伯。

“這是雪蜂之蜜可解百毒,亦能強身健體,逝者已矣,還望老伯保重身體。”

“孩子,謝謝你,你也快點離開吧!”

“老伯,保重!”

她想著那些尸體上的傷口皆為整齊的刀傷,很有可能是人為的,為求真相,她想入月國都城一探究竟。

此次是一念第二次下山,第一次下山時一念才一百零八歲,隨姑姑下山施藥,那一年神啟大陸上瘟疫肆虐。

她與姑姑走遍了神啟大陸上的每一個國度,在途經(jīng)天國之時姑姑救了得了疫病奄奄一息的龍煊師兄。

若是此次能抓到罪魁禍首,或許能讓更多人幸免于難。

一念辭別了老伯,只身前往月都。

此時的月都城內(nèi)人心惶惶,大白天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各個商鋪都大門緊閉。

街上有一隊白衣侍衛(wèi)四處巡邏,領頭的將軍正是穆少卿。

“站住!”穆少卿一把拉住了從身邊走過的一念。

“軍爺為何攔我?”

“你為何要進城?”

“自然是有要事。”

“你可知月都城內(nèi)十分危險,每天都有像你這般年紀的人失蹤。”

“知道!”

“你還是趕緊出城去吧!”

“不行,軍爺有所不知,我也是為了尋我失蹤的朋友而來。”

一念想著若不扯謊,估計定是要被趕出城去了。

“失蹤之人只怕兇多吉少,小兄弟,別尋了,速速出城去吧!走的越遠越好。”

“不瞞軍爺,失蹤之人是在下一位極其重要之人,無法置之不理。”

“你若執(zhí)意如此,只怕你自身都過不了今晚。”

聽這軍爺?shù)难哉Z之間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又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一般的欲言又止。

“多謝軍爺好意,我意已決!”

“如此冥頑不靈,來人!趕他出城。”

“是!”

眼見著侍衛(wèi)們要將她拖出城去,一念靈機一動用幻術變出數(shù)匹駿馬沖著他們狂奔而去。

侍衛(wèi)們?nèi)庋鄯蔡ギ斎豢床怀瞿鞘腔眯g,見一匹匹高頭大馬迎面撞來心中自然是十分惶恐,紛紛跑著躲避。

“都給我站好!這是幻像!!”

穆少卿看出了一念的把戲,但是士兵們都在慌亂的四處躲避。

待眾人發(fā)現(xiàn)是假象之時,一念早已不見了蹤影。

“將軍,這如何是好?”

“你帶人繼續(xù)巡邏,我去找他!”

“是!”

穆少卿俊眉緊皺,神情嚴肅,數(shù)月來他一直在巡邏驅(qū)趕進入月都的年輕人。

他是否應該將這一切告知風華?穆家世代守護月國皇室,若是將真相說出,那便是不忠不孝;若是繼續(xù)放任不管,他又不忍看到生靈涂炭,此時的月都就猶如人間煉獄一般,他到底該如何做?

若是剛才這少年死了,他定然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那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香,況且此時月都之中的年輕人已寥寥無幾,想來找他應該不難。

穆少卿跟著梅香,一路尋到一間破敗屋子里,屋內(nèi)陳設簡陋,灰塵布滿了桌椅,蜘蛛網(wǎng)掛滿了墻角。

他見到一念坐在里屋破舊的床榻邊:“臭小子,你可讓我好找!”

見一念毫無反應,穆少卿快步走進里屋。

原來一念正在施法救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白皙清秀的小臉上布滿了細小的汗?jié)n。

“你在救她?”

“嗯。”一念扶老者慢慢地躺下,白皙水嫩的小手擦擦額頭的汗。

“老婆婆現(xiàn)在如何了?”少卿伸手把木床上的破舊棉幫老者蓋上。

“現(xiàn)在沒事了。”一念稚嫩的臉上盡是悲傷。

“她可是你要尋之人?”

“不是。”

“那你為何這般傷心?”

“我不忍看她痛苦。”

“小兄弟你真是個良善之人。”

“我們出去說吧!”

一念看著熟睡的老者,伸手拉著少卿的手,一起走出了屋子。

少卿被一念牽著的手心全是汗,不知為何會這般緊張,眼前明明是個少年,為何他的心會跳的這么快?

“小……小兄弟!”少卿甩開一念的手,心中這般怪異的感覺從未有過。

“屋里的婆婆只怕壽元將近了,也就這一兩天之事。”

“她可有親眷?”

“她昏迷之前與我說,她的孫女昨夜不見了。”

“此時的月都,失蹤的年輕人又豈止她的孫女。”

“軍爺,可否幫婆婆找找她的孫女?”

“別叫軍爺了,在下穆少卿!小兄弟如何稱呼?”

“小弟一念!”

“一念兄弟!你有所不知,年輕人失蹤之事已有數(shù)月,不是我們不找,就算找到了也只會是尸體。”

“怎么會呢,我在城外檢查過那些年輕人的尸體,他們的胸口都有整齊的刀傷。”

“那又如何?”

“定不是如傳聞所說的惡鬼索命,應該人為的。”

“一派胡言!一念兄弟還是盡早出城去,別多管閑事。”

“我不忍心看著那些年輕人不斷死去,絕不會坐視不理!”

“難道這些人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嗎?”

“是!”

“他們是你的至親?又或是你的摯友?”

一念搖搖頭,“都不是!我想知道真相,還要幫婆婆找到她的孫女。”

“拿你的命去換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你還真是個癡人!”眼前的少年尚且能憐憫眾生,而他在干什么?他心中暗自惱自己的懦弱。

“我死不了的,你且放心吧!”

“莫非一念兄弟武功蓋世?剛才在城門口見識過你的幻術,確是了得。”

“在下只是個修煉的散人,會點障眼法而已。”

“既然如此,那更要早早離去,萬不可喪命于此。”

“穆兄若是有所顧慮,可以先行離開。”

“既然一念這般執(zhí)著,我陪你便是。”

穆少卿當下決定不能再任由事態(tài)嚴重,他不能再繼續(xù)裝聾作啞下去了。

“真的嗎?”一念白皙清麗的臉上皆是喜悅的神色。

“是不是找到婆婆的孫女就能走?”

“呃……!”

“跟我來!”穆少卿大步走出院子。

一念小跑著跟上穆少卿,“穆大哥知道婆婆的孫女在哪?”

“一會我?guī)阋粋€地方,你不要言語,只管低頭跟緊我。”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宮門前。

“穆少將軍!”宮門口的守衛(wèi)見到穆少卿行禮。

“本將軍有要事進宮,他是本將軍的親信,速速放行。”

“是!”

兩人順利的進入皇宮,一路上都是禁衛(wèi)軍,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個隱蔽的入口,門口有兩個帶面具穿黑衣的守衛(wèi)將兩人攔住:“站住!月王有令任何人都不準靠近此地!”

“本將軍是奉了月王之命。”

“這?”兩個黑衣守衛(wèi)似有懷疑。

“連本將軍的話都不信了是嗎?”穆少卿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給他們看,“這是月王親賜令牌。”

“不敢!將軍請進。”

穆少卿帶著一念進入地牢,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昏暗的黃色燭光映出地面上血跡滿地,地牢的角落有數(shù)具尸體發(fā)出陣陣的惡臭,尸體上有兩只碩大的老鼠,在啃食著腐肉。

“穆……穆大哥!”聞著這血腥味混雜著腐爛發(fā)臭的氣味,一念數(shù)次忍不住作嘔,小手緊緊地拉著穆少卿的衣擺。

“噓!別說話。”

兩人走入地牢的深處,見到一個巨大的鐵籠,籠中散發(fā)著陣陣難聞的氣味,空氣中卻彌漫著安靜而詭異的氣息。

穆少卿將地牢墻上的火把取下,用火石點燃火把,瞬間照亮了鐵籠中的一切:鐵籠的一邊有一堆駭人的白骨,老鼠和蟲蟻在頭骨中穿行,鐵籠的另一邊是十數(shù)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年輕人,他們?nèi)鐮€泥一般躺在地上,每一張臉孔上都帶著驚恐的神色。

“你們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一念走近鐵籠子輕聲地說。

“噓!小聲一點,此次我們只能帶走一個。”

“你們之中有沒有叫李清清的?”一念記得婆婆與她說,她的孫女名叫李清清。

半晌,籠中之人卻無一人回答,“你們?yōu)楹尾换卮穑渴菦]有嗎?”

“別問了,他們都被割了舌頭,挑斷了手腳筋。”

聽了穆少卿的話,一念在久久的震驚之中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為何要這般對他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莫要再問了,你若再繼續(xù)追查就會和他們一樣!”

“到底是什么人這般殘忍?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救他們?”

一行清淚劃過一念的白皙的臉龐。

“我……!”

雖然穆少卿只是知道此事的大概,確不想是這般慘不忍睹的景象,他當下決定救這些人,不再對月王愚忠。

“你若不肯與我一起救他們,我自己來!”

一念看穆少卿的眼神中帶著厭惡,仿佛是在看一個助紂為虐的惡徒一般。

“此處是皇宮的地牢,想救這么多人出去只怕是難如登天。”

“這么說你愿意與我一起救他們離開?”

“這鐵籠是千年寒鐵所鑄,只有鑰匙才能打開。”

“鑰匙是在門口的守衛(wèi)處?”

“在月王身上。”

“月王在哪?我去偷鑰匙。”

“終是無用的,這些人身體已殘,就算他們能出了鐵籠,又如何能逃出皇宮?”

“我有辦法修復他們身體的殘疾。”

一念心想這些年學的治愈之靈總算沒有白費,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至少能救死扶傷。

“既然如此,走吧!”穆少卿拉起一念匆匆往地牢外走去。

兩人安然的出了地牢,穆少卿帶著一念乘船來到寒玉宮。

“一會進了寒玉宮切勿亂跑,宮中到處是機關,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

“好!”

“月王病重,終日里都昏睡著。”穆少卿滿眼憂慮的叮囑一念,這個熱心腸的小兄弟雖然是初相識,但不知為何他竟然這般信任他,也許是因為他做了他一直以來想做卻不想做的事。

“等會我會引開皇后,你想辦法從月王腰間盜取一把銀色月牙狀的鑰匙。”

“你放心!我會隱身術。”一念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等會你也看不見我了!”

“小兄弟真是能人異士,如此我便放心了,走吧!”

兩人走到宮門口,又被月影衛(wèi)攔住:“站住!”

“本將軍,有要事要見王上和王后。”

“原來是穆少將軍,既然是有要事就請進吧!請將軍解劍!”

穆少卿卸下腰間的佩劍交給月影衛(wèi),走進寒玉宮中。

一念小跑著想跟上穆少卿,卻被月影衛(wèi)攔住:“只能穆將軍一人進去。”

“他是我的心腹,讓他進來。”

“穆少將軍,您別為難我們兄弟,咱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這……”穆少卿俊眉緊皺,如此只怕不能按原計劃行事了。

“將軍放心去,屬下就去外面等著您。”一念朝穆少卿使眼色,示意他放心,讓他先進去。

“好吧!你去外面等著本將軍。”

寒玉宮

寒玉宮是由霧雪山的寒玉所造,整座宮殿都散發(fā)著森森的寒氣。

目送穆少卿進入寒玉宮,一念小跑著出了宮門口那些月影衛(wèi)的視線。

她口中念著咒語,身子一旋轉(zhuǎn)慢慢地從頭到腳都變得透明。

她嘗試著走到寒玉宮門前的月影衛(wèi)面前,舉起手在他們眼前揮動雙手,侍衛(wèi)們依然目視前方,毫無反應。

確定他們看不見她之后,一念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向寒玉宮走去。

一念進入宮殿之后,四處尋找著穆少卿,但找了許久也不見他的蹤影。

走著走著無意間來到一個怪異又隱蔽的房間,四下張望確定無人之后,一念推開門走進去一探究竟。

房中燭光昏暗,沒有桌椅、床榻,大堂之中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圓形祭壇,祭壇上放著一塊神秘的紫色寶石,寶石上雕刻著一朵惟妙惟肖的曼莎珠華,在昏暗的燭光下閃著幽幽的紫光;房中燃著一種怪異的香,雖然香味淡若虛無,但卻似有一種魔力一般,讓一念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到底是為何?”

她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卻不知道為何心中難過的感覺控制不住的蔓延,腦海之中不斷浮現(xiàn)凌亂模糊的記憶,似曾相識卻始終想不起來。

正在一念納悶之時,門外進來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婦,手中拿著一個碧玉碗,碗中盛滿了殷紅的血液。

她雙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詞,像是一種古老的咒語又像是在召喚什么。

她將碗中殷紅的血液澆在紫色寶石上,俯首行禮:“恭請魔君降臨!”

大概半個時辰之后,一股紫紅色煙霧從寶石升起,煙霧慢慢地幻化成一個男人。

這男人穿一襲暗紅色錦服,身材偉岸,膚白勝雪;一頭赤紅色微卷長發(fā)隨意散落在肩頭,濃眉英挺,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紅色深邃的眼眸,璀璨奪目;高挺完美的鼻梁,薄唇勾勒出一絲絕美的邪笑,渾身散發(fā)著冷傲的王者氣息。

一念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躲在角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恭迎魔君!”貴婦態(tài)度恭敬,五體投地的對著男子行禮。

“是你召喚本尊?”

“魔君,實在是事態(tài)緊急!”

“哦?”

“月王服用血丹已數(shù)月,但這幾日他雙目充血,狀似癲狂,喜食人肉。”

“這是血丹所致。”

“尊主,可有化解之法?”

“等他替本座放出玄天禁地之中的魔獸,本尊自會幫他化解。”

“可眼下他已成了不人不魔的怪物,若是被人知道只怕會影響尊主的計劃。”

“無妨!以后這種事別來煩我,若再犯,你知道后果。”男子眼神空靈,絕美的臉上覆滿寒冰。

“尊主恕罪!”

“出去!”

美婦人渾身顫抖,驚恐萬分,頭都不敢抬就慌忙的退出了房間。

突然間男子轉(zhuǎn)身眼神觸及到一念之時,像是能看見她一般,嘴角揚起一抹絕美的笑容。

“看夠了?”

一念環(huán)視了四周確定除了自己,房間之內(nèi)沒有別人,他是在和她說話。

“出來吧!”男子坐在祭壇上把玩著手中泛著幽紅色光芒的圓形寶石。

“你……你能看見我?”一念慢慢的靠近男子,輕聲試探。

男子輕揮了一下手,就讓她現(xiàn)了形。

“你剛才為什么不拆穿我?”

“你是仙靈族的人?”

這隱身之術他再熟悉不過了,這丫頭定是仙靈族的人。

“你,你胡說!”

姑姑曾告訴她,不可向族外人透露身份,可這個男人竟一眼就認出她是仙靈族人,一念心中不免有些恐慌。

為何心跳的這么快,一念滿臉通紅低下了小腦袋,不敢再直視男子的眼睛。

“你是仙靈族第幾輩的子孫?”

“我不是!”

“小丫頭!再不說實話,我就吃了你!”

他故意做出猙獰的模樣,想嚇唬她。

這丫頭像極了一位故人,為此他才這般容忍她在一旁偷看他許久。

“吃……我?”

一念白皙清秀的小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害怕的身子連連往后退。

“你可認得辰瑜那丫頭?”

這個小女子著實不經(jīng)嚇,才說一句便嚇得這般面色凝重。

“你怎么可以這般稱呼師尊!”

“她可是我的老相識。”

“師尊年逾六百多歲,你這個黃毛小子怎么能這般不知輕重。”

“你可知我已經(jīng)一千兩百多歲,喚辰瑜一聲丫頭,有何不可?”

一念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真的有一千兩百多歲嗎?難道她真是師尊的朋友嗎?

“一千兩百多歲?”

“我九百歲生辰那日與你師尊初識,至今已三百多年了。”

眼前這個男子的外貌頂多也就二十多歲,怎么可能認識師尊三百多年呢?他身上的氣息霸道而邪惡定然不是人族,也定非我仙靈族,聽剛才那個貴婦人叫他魔君,難道他是傳說中的魔域之尊,魔族之君?

“你……你是魔族之君?”

“是我。”

“魔君夜凌風?”

他居然是傳說中的魔域尊主,魔君夜凌風!

“三百年前辰瑜也像你這般年紀。”

夜凌風云淡風輕地說著自己與仙靈族辰瑜的那段往事,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我第一次私出魔域之時并不知無盡之海之險,命懸一線之時是她救了我。”

“那后來呢?”

“后來我與她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日日形影不離地修習術法、夜夜相伴看海上升明月。”

“你與師尊竟有這般的過往。”

“那時為了能與她天長地久,我竟傻得連魔君都不想做了。”

夜凌風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可心中的舊傷卻隱隱作痛。

“日復日年復年,我與她在霧雪山之巔度過了數(shù)十年快樂的日子。”

“你喜歡師尊嗎?”一念聽姑姑說過人間的愛情故事,大概就像他所說的這樣吧。

“三百年前也許是。”

“再后來呢?”

“終有一日她知道了我魔族的身份,她毫不猶豫地背棄了我,在我毫無防備之時,親手將降魔之劍刺進我的胸口,差點讓我形神俱滅。”

夜凌風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三百年前他也曾恨她入骨,而今再提及此事他的內(nèi)心竟無比平靜,對她沒有愛亦沒有恨。

“師祖竟然這般對你,那你恨她嗎?”

“我早已不再是三百年前的夜凌風,若是我恨她,又豈會讓你活到現(xiàn)在?”

“這么看來你也并非是真的愛師尊,姑姑說愛與恨只有一線之隔,你既沒有恨,必然是無愛的。”

“她曾救我一命,我還她一命,互不相欠也算公平。”

也不知為何,今日竟和這小丫頭說起三百多年前的那段往事,許是因為她與辰瑜長相神似吧。

“小丫頭,你為何來此處?”

“呃……”

該不該告訴他呢?他雖是師尊的故友,但他又是魔族之人。

姑姑說過魔族之人兇殘成性,是各族之中最壞的,還是不與他說了。

“只是閑來無事到處逛逛罷了。”

一念的確是不擅長說謊,眼神閃爍,神情緊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既然如此,我?guī)闳ツв蛲嫱姘伞!?

“不要,我不去。”

“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永世囚禁在魔域之中。”

她越是隱瞞,他就越想知道。

“不……不要!我說就是了。”

“說!”

“我想救那些可憐的人族,所以來此處盜取鐵籠鑰匙。”

這魔君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若是再說謊,他定是要抓她去魔域的。

“盡做些無聊之事!”

話音未落,夜凌風便化作一縷紫紅色的煙霧消失了。

一念想再次使用隱身之術,卻無論如何也是徒勞無功,只能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找穆少卿去了。

寒玉宮中好多侍衛(wèi)巡邏,一念無奈的躲在一座假山后面,看樣子只能等天黑再行動了,突然她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樹枝,引來一隊侍衛(wèi)將她包圍:“什么人?!”

“你跑哪去了?本將軍正要找你。”

人群后面走出來的正是穆少卿,一念心中暗喜,若是他再不來只怕她也要被他們抓去了。

“將軍!”侍衛(wèi)們皆抱拳彎腰行禮。

“你們都下去吧!此人是本將軍的心腹。”

“是!”

見侍衛(wèi)們都走遠之后,一念拍了拍穆少卿的肩膀:“你跑哪去了?讓我好找!”

“我見你許久未來,也到處在尋你!”

“你找到鑰匙在那個房間了?”

“跟我來。”

穆少卿帶著一念來到月王寢宮門口,“在里面,但此刻王后也在,只怕不好下手。”

“按計劃你引開王后,我去偷鑰匙。”

“可是……”

“別可是了,那么多條人命等著我們呢!”

“好!你先去那邊躲起來,待我引走王后,你就進去。”

待一念躲好,穆少卿便在門口請見王后:“末將穆少卿求見王后。”

“吱呀!”寢殿大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貴婦,原來是她!剛才和魔君見面的女人。

“參見王后!”

“穆少將軍,你有何要事?”

“王后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跟本宮來!”

穆少卿按計劃將王后引開,等他們走遠以后,一念急沖沖的跑進殿內(nèi)。

殿中彌漫著濃烈的藥味,一念踮起腳尖走到寒玉床前,看見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瘦骨嶙峋的老者躺著,從他的氣息之中判斷出他已病入膏肓,想必他就是月王。

一念發(fā)現(xiàn)系在月王腰間的月牙形鑰匙,正想伸手拿,突然之間月王睜開猩紅的雙眼,像是發(fā)了狂一般抓住一念的手,張開毫無血色的嘴巴就像咬下去。

她嚇的直念清心之靈,這清心之靈似乎很有用,月王放開了她的手之后竟又平靜的睡了過去。

“呼……嚇死我了!”

一念拍了拍胸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拿走了月王腰間的鑰匙。

“你病得這般嚴重,我用治愈之靈幫你試試吧!”

本想拿著鑰匙就走,可是她實在沒辦法放任他不管。

無論他壽命有還剩多少,至少不能讓他如此瘋魔的度過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將鑰匙藏入懷中,口念咒語,開始施法為月王治病,白皙清秀的臉上布滿了細細的汗?jié)n。

“好了!”一念渾身乏力的站起身來:“頭暈眼花的怕是靈耗過度了,我需要休息。”

此時門外傳來穆少卿和月后的聲音,一念慌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環(huán)顧四周一片冰冷的寒玉,也無處可躲這可如何是好?還未想到辦法,穆少卿和月后就已進入殿中。

“你是何人?!”月后妖艷的臉上帶著殺氣。

“回稟王后,他是本將軍的人,是自己人。”

王后見一念急的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心中的懷疑更深了。

“為何未經(jīng)傳召就擅闖陛下寢殿,你可知這是死罪!”

“王后饒命!”

正當兩人絞盡腦汁想洗脫嫌疑的時候,月王醒了。

“王后,莫要怪他!剛才是他幫本王治病。”

看月王神色清朗,治愈之靈還是真的管用呢,“好些了吧。”

“本王好多了!”

“原來這是你帶來給陛下瞧病的,怎么不早說呢?”

月后轉(zhuǎn)眼之間就換了一張臉,剛才還想著要殺了他,現(xiàn)在卻一臉獻媚的說:“小兄弟竟有如此本事,定要留在宮中為陛下效力才是。”

“可是!”本想偷完鑰匙就走,這可如何使好。

“是啊小兄弟,本王許你黃金萬兩,良田千畝,加官進爵,如何?”

一念使勁朝穆少卿使眼色,想讓穆少卿想辦法讓她脫身。

“這樣也好,一念就留在宮中為陛下治病要緊。”

沒想到穆少卿竟然這樣說,一念氣得差點昏厥:“可是將軍!”

看此情景,若是不允了他們只怕要惹來殺生之禍了。

“好吧!”一念無奈的點了點頭,“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念不由分說的將穆少卿拉出殿外:“你……你,干嘛要害我?”

“若治好陛下的病,也就等于救了那些可憐的百姓,亦是如你所愿。”

細細想來穆少卿這樣說也對,如今情勢所迫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將懷中的鑰匙悄悄塞給穆少卿,踮起腳尖輕聲在他耳畔說:“你記得救人!”

“交給我!在宮中萬事小心。”穆少卿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定要盡你所能救治陛下。”

“我只能盡力而為。”

一念心想,過幾日若是姑姑回來見不到她,定會大發(fā)雷霆的。

這個月王為了一己私欲竟害了那么多年輕人的生命,她著實不想救他,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不救治他,他定會利用手中權力繼續(xù)傷人性命,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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