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1』
- 天心女帝
- 我為鋒
- 3401字
- 2019-03-18 20:07:59
暮色已濃,已是夜間。
月下,山上,六個人已圍住三個人,三個一老一暈一傷的人。
黑白雙劍已拔劍,只是還沒出劍,都立在柳香如身旁,似在護住她,又似在等她的命令。
柳香如則在柳南旁,輕聲問道:“父親,我們是要留下他,還是只留下它?”
被圍住的有三個人,她卻只提一個人,已然不把其他兩人放在眼里。
柳南也自然聽得出這句話里的“他”和“它”,于是道:“他,能留則留。它,必要留下。”
未待柳香如答話,柳南又向白衣和顧青笑道:“兩位左右神使,我說得可對?”
顧青不說話,她立在一塊石頭上,占據包圍的正中位置,青衣迎風飄動,遺世獨立。
大多場合,她都不說話,這種浪費口舌的話,自然是留給她身邊“沒用的男人”。
果然,她身邊的白衣,一襲白衣,手持玉簫,微微笑道:“前柳莊主,此言不應問我們。”
柳南道:“哦?”
白衣指著王峰道:“你應問他。”
柳南又笑道:“有理。”
只是柳南也并沒有問王峰,只是看著他,似等他先開口。
柳南已不必久等,王峰已對他們輕視自己滿腔憤怒,“一幫小輩!自視有幾分功夫,就想螢火撼月。既然想死,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話未言必,王峰已出劍。
好快的劍,幾個呼吸間,已揮出了上百劍,劍如閃電,劍芒比月光還亮。劍氣縱橫,蕩滌八方,方圓百米,草木折斷,飛沙走石。
王峰已達先天境巔峰,而顧青已達先天境中期,白衣和柳南是先天境初期。柳香如雖只是頂尖高手,卻與一般的達先天強者相當了。
兩男兩女,合擊王峰,他卻還游刃有余,他雖已年老,卻不知經歷多少生死之戰,并不是后生晚輩可比擬的,不然也不會與姑蘇容這樣的非古武者修士相抗衡,一時間可以不弱下方。
顧青、柳南二人也用劍,劍氣縱橫,揮出的劍氣卻又不同。
顧青的劍氣宛若飛雪,輕盈飄逸,攻勢巧妙,似不帶煙火,乘風而逝。
柳南的劍氣一如柳絮迎風招展,輕中帶著沉穩,有舉重若輕之勢。
白衣對敵用的是一根三尺長的白玉簫,他并沒有與王峰正面對碰,只是站在一棵大樹上吹簫。
月下吹簫,豈非如月下飲酒一般瀟灑?
如此,別人定也以為他是來吹簫助興,而恰恰是這樣的悠悠蕭聲,使得王峰大為頭疼。
只見蕭聲也化為無形的劍氣,不僅擊碎王峰揮出的劍氣,還以聲波刺入他的腦海,使他精神產生混亂,不能集中精力,由是心煩意燥,揮出的劍已非老練。
王峰只能以雄渾的真氣護體,又閉住聽覺,才能抵擋白衣的無形攻擊。
柳香如呢?她既不用劍,也不吹簫,更不會月下彈琴。她很奇怪,每個人都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奇怪,王峰更加覺得她奇怪,以他多年的對敵經驗,全然看不出柳香如在干嘛。
柳香如并沒有在干嘛,她只是在劍氣縱橫之中,躲來躲去,就像只落入獵人牢籠里的松鼠,串來串去。
只是誰都看得出柳香如并不是只松鼠,更不會落入王峰的牢籠,以她的武功完全可以遠離他們交戰的戰場。
然而,她此時卻偏偏在交戰的戰場里。
她曼妙的身姿,絕妙的輕功,在月下,在劍氣縱橫宛如閃電之中,就構成了一個美妙的身影。
她難道是用美人計?可是誰都看得出柳香如這等美人,非但不是個蠢女人,還是個機智超群的女人。
也正是這樣的聰明女人,為何偏偏在做愚蠢的事?
無論誰也都看得出王峰非但不是個色徒,還老得早已禁欲,若非禁欲,他也不會將武功煉到如此之強。
老來不禁欲,精氣耗空,便是人亡。
這樣的道理,年輕人是不懂的,也只有王峰這樣經歷風雨的老人才明白,越老越怕死。
柳香如還在劍氣縱橫間,施展玄妙的輕功,四下游走。
本跟在她身后的黑白雙劍,已雙劍合璧。
只見,黑白雙劍,雙劍合璧,一黑一白,化為一道黑白二色的閃光擊去,目標自然不是王峰,也幸好不是王峰,他們兩人的武功也算一流,卻是抵不過王峰的一劍,他的一劍便可同時洞穿這二人的咽喉。
他們二人自然也深知這點,所以他們的目標是一身黑衣裹住全身的死衛十二,此人實力與他們二人相當,又已受傷,先解決此人,或有可能留下王峰這位強者。
這樣的戰略,正與其他人交戰的王峰豈能不明白?
王峰也只是冷哼,并未在意這兩人,似兩人在他眼中只是兩只螞蟻,隨時可捏死。
王峰更對王家的死衛有自信,像這樣的兩只螞蟻,非但殺不了死衛,還會死在死衛手下。
只因這樣的螞蟻,訓練死衛的時候,死衛已不知殺死過多少。
王家死衛不多,每人卻已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如只論武功和殺人,并不比幽影組織里的星曜級幽影差多少。
死衛很強,受傷的死衛更強。
死衛本是為忠效死而存在的,越多傷害,就越興奮,似飛蛾撲火一般。
飛蛾撲火本是愚蠢的,死衛同樣也是,只是這團火,并非要來燃燒他,燃燒的卻是躺在地上的王甫。
王甫還沒醒,醒了也不是黑白雙劍的對手。
黑白雙劍,施展最后一招雙劍合璧的鴛鴦戲水,一黑一白兩道劍光,相互纏繞,竟也有一分陰陽相融的劍勢。
劍光就一時間化為一點流星,在漆黑的林子里一閃而逝,“哧”的一聲,便將死衛擊落,死衛就撞擊在了三十多米遠之處,口吐鮮血,踉蹌的站起來,他的胸口已被刺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口,如非他劍術了得,及時反擊削弱擊來的劍氣,怕已站不起來了。
也正是這短短的此刻,黑白雙劍詩白水墨已同時一個箭步,便到了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各自持劍,劍指王甫咽喉,然后面無表情的看著山頂上王峰等人的戰斗。
二人已不必久等,忽見王峰體內真氣擊射而出,在方圓百米內一陣蕩漾開來,使得顧青等人紛紛退后。
王峰趁此機會,想閃身來救王甫,卻突然臉色大變,已不敢移動半步,忙運轉真氣護住體內的經脈。
王峰掃視眾人,最后伶俐的目光落在柳香如身上,他自然不是像色徒般上下打量著柳香如,欣賞她曼妙的身姿和絕美的容顏。
王峰看著柳香如,冷冷地道:“好手段!不愧是最美的女人,最狠毒!”
柳香如站在一棵樹頂上,青紫色相間的古裝迎風飄飄,絕美的音容不笑似笑,“對付狠毒的人,自然要用狠毒的方式。”
王峰瞇著眼睛,伶俐的目光,寒芒更盛,“你用的可是百花香?”
柳香如嫣然一笑:“是醉仙香。”
還等王峰答話,也站在一棵樹頂上的白衣已呵呵大笑道:“百花香醉,醉人香已屬頂尖毒藥,聞之輕則四肢無力,全身發軟,不可動彈,重則真氣渙散,武功盡廢。”
白衣說到這,又忽然轉向柳香如道:“柳姑娘,聞醉仙香,醉仙二字,想必比醉人更為厲害,卻不知醉仙香,又是何毒藥?”
顧青清冷的臉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柳南也在思索。
柳香如見眾人都疑惑不解,只是道:“這并非是毒藥。”
眾人又露出不解的神色。
柳香如又嫣然一笑,“這只是種迷藥。”
“什么迷藥?”還是王峰忍不住問道。
柳香如道:“醉仙,醉仙,自然是仙人聞到了這香氣,也會醉,凡人若聞了,只會醉死,睡到死,無色無味,無傷無痕……”
眾人聽到這,已然臉色巨變。自然已知方才交戰之時,柳香如踩著玄妙的輕功在他們之間閃躲,便是在周遭布置這醉仙香,他們雖都沒有聞到半點異樣的香氣,但無色無味的毒藥,豈非最毒?
通常迷藥不是毒藥,但這醉仙香卻無疑是最毒的毒藥。
沒有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只是使人睡著了,一睡便是再也醒不過來。
現在,不僅是王峰,白衣等三人也都中了這醉仙香。
他們已感覺自己的體內真氣在渙散,四肢在發軟,困意已涌上心頭。
白衣已忍不住躍下樹頂,他站得最高,此時他就怕下一刻摔得更慘。顧青和柳南同樣也躍下了樹頂,向柳香如走來,他們知道,解藥也一定在她身上。
只是他們錯了,柳香如露出歉意的表情道:“我沒帶解藥。”
柳南嘆了口,“你沒帶解藥,是對的。誰也不知道那王峰會不會堅持到搶到解藥。”
顧青也明白這點,若是被王峰搶到了解藥,要么死的就將是他們了。只是她還是冷冷的道:“我不希望我醒來時,少了什么,更多了什么!”
柳香如笑道:“神使放心,只要我一拿到王峰身上的雕鳳紫玉,便回去拿解藥來。”
白衣也踉蹌的走到柳香如跟前,伸手就要去搭她的香肩,柳香如一個左移,便躲過了他這只比女人還纖長,還白凈的手。
白衣又一個噗通的踉蹌,若不是一旁的柳南剛好手快,扶了一下他,他怕已差點摔倒在地。
白衣白凈的臉上,還是很白凈,只是已通紅,“姑奶奶,你忍心把我這么帥氣的男人,弄得如此狼狽嗎?”
柳香如笑道:“忍心。”
白衣道:“你是狠心。”
柳香如道:“我還可以再狠心一點,等你醒了就發現少了什么。”
她說這句話時,只是在白衣上身一掃,并沒有看他下身,也正是這個動作,白衣已被嚇得踉蹌倒地,“你……你可不能那樣!”
柳香如裝出不解,“不能哪樣?”
白衣已忍不住捂住他身下最重要的東西,他不說話,絕不能再說話了。
男人越讓女人不能去做的事,女人反而越去做。
這句話,白衣豈會不懂?他寧愿沒了風度,也不能沒了那東西。若沒了那東西,要風度也沒用,依然會沒風度。沒有那東西的男人,絕對是個沒風度的男人。
這點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