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色緩緩變亮,陣陣清風從窗口吹拂而入,空氣中彌漫著桃花的芬芳。
蘭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她用毛巾為云熙擦拭著手,“小姐,您好點沒?您怎么趴著睡呀?”
云熙緊閉雙眼,默不作聲。昨晚傷口疼得厲害,好不容易才睡著,天就亮了。這蘭兒在耳邊嘰嘰喳喳,著實吵鬧得很,她伸手捂住耳朵,“蘭兒,我困極了,你先出去吧,不到用膳時間別叫我。”
蘭兒收拾好東西,輕輕掀開被子為云熙蓋好,說道:“好的,小姐,那您再睡會兒,等午膳好了我再來叫您。”
“嗯。”云熙依舊閉著眼睛,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隨后又睡了過去。
蘭兒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剛走出門口,便碰到了前來探望云熙的上官月。
蘭兒福了福身說道:“夫人。”
上官月微微頷首:“小姐呢?起來了嗎?”
蘭兒轉頭看了一眼云熙的房間,然后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回夫人,小姐天亮才入睡,這會兒還沒起呢。”
上官月本想去瞧瞧云熙的傷勢,順便勸勸她,讓她往后少惹麻煩,別惹將軍生氣。聽蘭兒說她還在睡覺,便也放棄了,“那你下去吧,別打擾小姐休息,一會兒午膳好了直接給小姐送到房里。”
蘭兒點了點頭,“好的,夫人,那我先下去了。”
“嗯。”上官月說完,望著云熙的房間輕輕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紫月國,燕王府。
鳳臨淵坐在書房,看著跪在面前的黑衣護衛問道:“叫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黑衣護衛半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看著鳳臨淵,有些自責地說道:“回殿下,屬下無能,暫時還未查到是何人傷了顏護衛。”
鳳臨淵放下手中的竹卷,眼中燃起微微怒火。這顏風和他自幼一同長大,既是下屬,也是兄弟,他定要找出傷他之人,為其出氣。
黑衣護衛見鳳臨淵許久未作聲,心里不禁發慌。他的身子冷不丁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這王爺的脾氣他是知曉的,王爺從不留無用之人,“請殿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我定會盡快找到傷顏護衛之人。”
鳳臨淵從思緒中回神,伸手示意黑衣護衛起身,“起來吧,這件事暫且放一放,過幾日我還有更重要之事吩咐你們去辦。”
黑衣護衛趕忙從地上起身,雙手抱拳,低著頭,不敢直視鳳臨淵的眼睛,“是,殿下。”
鳳臨淵再次拿起桌上的竹卷,不再看黑衣護衛一眼,只是冷冷地說了句:“你先下去吧。”
“是。”黑衣護衛應了一聲,很快便消失不見。
大約過了十分鐘,鳳臨淵放下手中的竹卷,徑直往顏風的住所走去。顏風的傷勢一直不見好轉,他實在憂心,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狠毒。
鳳臨淵到來時,府醫正在為顏風換藥。見鳳臨淵到來,府醫趕緊停下手中動作,“參見殿下。”
鳳臨淵快步走進屋,揮手示意府醫不必多禮,看著顏風背后三個鮮血淋漓的傷口,心中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顏風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傷,“府醫,顏風的傷勢如何?還是不見好轉嗎?”
府醫臉色鐵青,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論用多好的藥,這傷口依舊不見好。他點了點頭:“回殿下,顏護衛的傷依舊還是老樣子。”
鳳臨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顏風,握緊了拳頭:“他這傷難道就沒辦法可治嗎?你到底有沒有用心?”說到最后,鳳臨淵幾近怒不可遏。
府醫見鳳臨淵生氣,立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在下無能,還請殿下責罰。”
鳳臨淵捏了捏額頭,不該向府醫發火的,他身邊之人對他皆是忠心耿耿。他趕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府醫:“起來吧,此事不怪你。”
府醫戰戰兢兢地起身,剛才真是被鳳臨淵嚇得冒出一身冷汗,他用幾近顫抖的聲音說道:“殿,殿下,屬下聽說城外風林山中有一位神醫,或許他能治好顏護衛的傷。”
“真的?”鳳臨淵臉上終于露出笑意,“此事你為何不早說?”
府醫伸手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看來這殿下又怪他說得慢了,“對不起,殿下,屬下也是昨日剛剛聽說的。”
“趕緊派人去將那神醫請來,無論他提什么要求都滿足他。”鳳臨淵生怕再慢一步,顏風便無藥可救了。
“是,屬下馬上去辦。”府醫說完,趕緊飛速出了門,他深知若不盡快救回顏護衛,殿下將無一夜能安睡。
鳳臨淵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顏風有救,他才能安心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天剎國,皇宮。
那高高的圍墻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琉璃瓦與盛開繁茂的花樹相互映襯,顯得格外華美。整個宮殿有五十多根百米大的金絲楠木柱子作為外殿的支柱,柱子上盤旋著鎏金飛龍戲寶珠的圖案。三百多步的漢白玉樓梯筆直通向大殿的正門,雕花的紫檀木門一扇扇緊閉著。
金鑾殿中,天剎國皇帝坐在那莊嚴雄偉的寶座上,看著跪在殿內的國舅問道:“愛卿有何事要奏?”
國舅站起身,彎了彎身,“啟奏陛下,臣是為紫霞公主而來。聽說前兩日公主在前往紫月國和親的路上遭遇劫匪搶親,送親的士兵全部被殺,幸得岳將軍還有他的兩個兒子相救。”
天剎國皇帝一想到此事就頭疼不已,也不知是從何處冒出的劫匪,膽子竟然如此之大,竟敢劫親。幸好紫霞安然無恙,“確有此事,因為這事寡人這幾日可是愁得連覺都睡不好。眼看著和親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說萬一途中再遇到上次一樣的事該如何?紫霞可是我最疼愛的女兒,將她嫁到紫月國和親,我本就有一萬個不情愿,可為了咱們天剎國,也只能忍痛割愛,沒想到途中還出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