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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閑話殺人事

  • 鐵鷂子
  • 平凡之狐貍
  • 2713字
  • 2019-02-05 08:00:00

宴后,關于“陳翔失寵”的流言,在定遠衛中漸漸傳開。

“說得好像我曾經受寵過,聽起來怪膩味的。”陳翔笑著和郭志平打趣道。

“你可別不在意。你軍中多執軍法,素來冷言冷語的,不少人對你有敬有畏,卻沒多少親近之意。你想出來渡河的法子,固然是救了大家一命,但是冬日涉水,也把大家折騰得夠嗆,這感恩之心也大為削減。人心都是看高踩低的,軍營里人心浮動,對你可沒什么好處。要不去和將軍說一說?”郭志平關切地勸道。

“行了,老郭,我心中有數。你也別和我走得太近了,將軍現在陪侍晉王,你多和那位暫代軍務的王劍鳴套套關系,不會有什么壞處的。你好歹也是晉王府中的舊人,又是定遠衛的立功將士,他會賣你這個面子的。”陳翔勸道。

“得了吧,就他?我們定遠衛立下大功不假,可也不能像他這樣寬縱啊。這些天來將士們出入秦樓楚館,酒肆街巷的還少嗎?要不是你拘著,這定遠衛的將士能鬧翻天。他這個臨時抽調過來暫代軍務的將軍,有什么不敢管的,就這樣放任?”郭志平一臉不屑地說道。

“欲擒故縱罷了,不放縱定遠衛的將士,哪里有名正言順殺人立威的機會?不殺人立威,他又如何壓得住你們這群立下大功,眼高于頂的驕兵悍將?這王將軍倒也有幾分韜略。”陳翔喝了一碗熱姜湯,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這些彎彎繞,還是參軍你看得清楚。我呸,這個王劍鳴,狗肚子里的這點心思,全用在算計自己人身上了,打肅慎人的時候怎么不見他這么積極啊。”郭志平沒好氣地說。

陳翔瞟了他一眼,訓道:“你呀,謹言慎行。你心里多少也有點數,修羅將軍不可能總是統領定遠衛的。這王將軍,以后說不定就是定遠衛的主將,你呀,還是小心點好。”

郭志平嘿然一笑,說道:“你這還有什么內幕消息,說道說道?虧我還一直以為,是參軍你要來當主將呢。”

“得了吧,你這馬屁拍的,過分了啊。”陳翔笑罵道:“任何一衛的主將,至少也得是六品的武職。更何況定遠衛立下大功,擴編在即,不來個四五品的將軍,鎮得住場子嗎?哪里輪到到我。”

“可是,你鎮得住啊,換了其他人,比如這個王劍鳴的,他就是鎮不住,還得用心思,耍計謀。”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有士兵前來通報。

“報告參軍,康維屯長和張簡參議因軍法問題爭執不休,拔劍相對,請參軍速去處置。”

“報過王將軍了嗎?”

“回稟參軍,報過了,王將軍說,還是請陳參軍前去處置。”

郭志平小聲說:“平日里沒人理睬,這種時候倒是第一時間想到你了。”

陳翔收拾收拾起身,對著郭志平說道:“這不,人家都看著我呢,能不能鎮得住,不試試怎么知道?”

一路上,陳翔不斷詢問著士兵此案的前因后果,心中多半已經有了主張。陳翔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只是兩伙人相對而立,怒目對視,但是鋼刀都還插在鞘中,并非拔出。陳翔松了一口氣,還好,局面尚且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康維見到陳翔后,指著對面的張簡,憤懣不平地說道:“參軍,你可算來了。你倒是評評理,都是從遼河畔死里逃生出來的戰友,何必這么爭鋒相對。不錯,衛滿是殺人了,但是殺的不是大周的子民,也不是海東人,不過是肅慎狗。還是人家先動手襲擊,他自衛反擊,錯手殺掉的。他張簡犯得著這樣上綱上線,沒事找事嗎?”

陳翔轉頭看向了張簡,雖然他一路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但還是想聽聽張簡的說法。

“非戰之時,殺人者死。”張簡冷冷地說道。

“參軍,你聽聽,你聽聽,就這八個字,車轱轆一樣來回轉。我也是想不通了,什么仇什么怨,非得對著自己的戰友下狠手。哪怕是殺人了,也得看看輕重緩急,是非對錯,哪能混為一談?和這頭倔驢真的說不清楚,參軍,你和我一起勸勸他吧。”康維說道。

“那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翔向康維問道。

不得已,康維只能詳細說明,衛滿原來是康維手下的一個親兵,好色貪財,經常光顧尚慶府中的廉價青樓,沒曾想竟惹上了病。他一怒之下,帶上刀準備回去找人算賬。結果反而被那青樓里的人劃破了臉,他一時氣急,錯手殺了人家。

“尸首呢?”陳翔問道。

“死者是強遷來的肅慎的松南八部的人,也沒什么親人,自然也沒有苦主。青樓那邊我讓人賠了點銀子,他們也識趣,不再追究這件事了。這事兒不會有什么后患的。”康維連忙說道。

“尸首在營中,可以勘驗,刀口極深,絕非誤殺。”張簡答道。

陳翔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張簡平素沉默寡言,可一旦說出來的話,絕對是板上釘釘,毫無虛假。也正因為如此,之前他才建議獨孤芷,讓張簡幫他處理一些軍法方面的工作,而張簡也算得上是恪盡職守,毫無紕漏。張簡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么所謂的“失手錯殺”肯定不是事實,多半是衛滿殺心一起,有恃無恐,含怒殺人。

可是康維雖然只是一個屯長,卻在定遠衛當中頗有人望。這件事情上又是聚眾相爭,又是善后掃尾,擺明了就是要強行保下衛滿。定遠衛惡戰余生,現在正是內部最為團結抱團的時候,以軍法斬殺袍澤,情感上難以接受。更何況,定遠衛成軍的時候,其實隱隱約約有水軍將士一系和晉王府一系的區別。由于晉王的地位和獨孤芷的身先士卒,晉王府一系一直壓著水軍將士們,對此水軍將士也只能接受,也導致這個潛在的矛盾一直沒有顯露。但是大戰之后,獨孤芷不在營中,代管軍務的王劍鳴也是水軍將領,這讓原本不顯露的矛盾漸漸凸顯。張簡作為晉王府中人,身份又不高,他做出來的判決,康維難免有很強烈的抵觸之心。

但若是姑息,那么定遠衛的軍紀無疑就更加渙散了。想到這里,陳翔不再猶豫,大聲說道:“衛滿在哪里?”

張簡讓軍法處把人押了出來,衛滿是一個三十余歲,留著三縷長須的瘦高個,左臉上還有一道指甲劃出的血痕。

“無令擅出軍營,流連青樓,其罪一也;帶刀上門,尋釁滋事,其罪二也。先打二十軍棍,以正軍紀。”

“是。”軍法處立刻執行起來,偌大的軍棍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衛滿忍不住發出慘叫。

張簡自然沒話說,連康維也沒有多說什么,也許是因為在康維看來,如果參軍有意殺人,是犯不著先打軍棍的。如果能多受一些皮肉之苦,換得性命,也是合算的事情。

二十軍棍打完之后,不理睬尚在哀嚎的衛滿,陳翔吩咐道:“至于殺人之事,到底是錯手還是蓄意,對方到底是無辜平民還是意圖行刺,勘察尸首之后,自然明了。張簡,把尸首帶上來。”

康維這時有些慌了,忙說道:“參軍,不用這么認真吧。”

陳翔橫了他一眼,說道:“糊涂,不管如何判決,首先必須搞清楚原委。你以為你可以大包大攬把事情接下,可若是有其他隱情,一旦發作起來,吃虧的是你!”

康維咋舌。陳翔都把話說到這一步,他還能說什么?只能先看看陳翔到底有什么打算了。

尸首被白布遮蓋,由兩位士兵用擔架抬了過來,放在當中。陳翔蹲下身子,揭開白布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又把白布蓋回,站起身子,面色鐵青。

“剛才,你說,她沒有親人,沒有苦主,是嗎?”陳翔沉著聲音,質問康維。

“沒錯,我問過青樓了,就她一個人。”

陳翔壓制著殺意,緩緩說道:“你錯了,她,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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