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嘴角微微勾起，眼神跳躍，像是有波光靈動。若不是鋮軒哥哥提醒，她還想不到這個緩兵之計。的確，林音諾雖恨極了翠兒，卻還是沒有和慕辛黎撕破臉去廢翠兒，足以說明，她還是不希望她的黎哥哥生氣她，厭惡她。可，這不代表翠兒就真的安全了。

可，這一個提醒，該讓林音諾懂些什么吧！

慕辛黎看重的，她不能明著來，畢竟是慕辛黎第一個孩子，只是，這個孩子生下來，叫誰一聲娘親，這，可就真的看本事了！

林音諾深思了很久，猛的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她看向云裳，勾起一個笑容，眼中有些暗，輕聲說著，

“你說得對，本宮是該好好護著這個孩子！”

回了偏閣，云裳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她倒不是怕林音諾，只是，于心不忍，畢竟，林音諾，好像也沒有做錯什么，不，她錯的，是愛上了一個錯了的人。

洛鋮軒慵懶的坐在榻上，看著兵法，云裳瞧了，只是脫了鞋子，鉆進了洛鋮軒的懷里，小小的，乖乖的，像只貓兒。洛鋮軒只是淺笑，胳膊微微彎著，摟著她的肩膀，繼續看著兵書。

突然，云裳抬頭，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看著洛鋮軒，待洛鋮軒低頭，她又將眼睛埋在他的懷里，洛鋮軒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也不問，繼續看書。可，云裳卻又重復著剛剛的動作，洛鋮軒也跟著鬧著一次，兩次，三次，終于忍不住，放下了兵書，將她抱起，手指輕挑，勾起她的下巴，問著，

“要我陪你？”

云裳撅撅小嘴，目光卻是看著他的下巴，眨巴眨巴眼睛，輕輕點點頭，模樣甚是可愛，卻又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

洛鋮軒瞧著無奈，只是輕輕勾了勾她的鼻尖，小聲說著，

“小裳兒～”

“小”字聲調輕翹，語氣耐人尋味。

云裳勾起洛鋮軒的脖子，抬眼，輕輕問著，

“鋮軒哥哥，明明有些人很善良，可偏偏被傷害的人是他們，為什么？”

“因為，他們善良！”

“善良有罪？”

“太善良，有罪！”

云裳摟著他的脖子，將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輕輕蹭了蹭，小聲說著，

“竹兒說，林音諾是個好女孩，善良，勇敢。而且，我當時能平安出南國，還有一部分，是她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放我出的城。就是這么一個女孩，怎么會有這般下場。”

“小裳兒，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同樣，不愛一個人，也是藏不住的。林音諾，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慕辛黎不愛她，只是，她不愿意承認罷了。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選擇。”

愛，嗎？

那一刻，她腦海里想到的，竟然是風裕！

她根本不明白，還是一個小孩子的她，是怎么讓二哥愛上的？他口口聲聲的愛，到底是什么？還有，他，為什么會如此介意鋮軒哥哥？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在提及鋮軒哥哥時，是不同于三哥，四哥，五哥的！而且，鋮軒哥哥，似乎，也很介意二哥！

“鋮軒哥哥，什么是愛？”

“愛？愛是沒有明確的定義的！”

“那，鋮軒哥哥有愛的人嗎？”

洛鋮軒微微一笑，偏偏頭，側目，瞧著迷迷糊糊的小丫頭，說著，

“裳兒，我，如果說，愛你呢？”

云裳一怔，抬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卻聽見洛鋮軒輕笑著，繼續說道，

“是嚇到裳兒了嗎？可能會嚇到，可是，我不想隱瞞，我愛裳兒，我就應該告訴裳兒，讓裳兒知道！”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鋮軒哥哥為什么會愛我？”

“我曾經以為，只要保護你周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漸漸我發現，你的周全，如果不是我守護，我依舊會不幸福的。我希望，站在你身邊，陪你度過每個春夏秋冬的人是我。可能很自私，很能很霸道，但是，我就是忍受不了，你的目光里有別的男人。”

云裳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明白了，也好像沒有明白，只是又傻乎乎的問著，

“別的男人？”

“易淺曾經說過，他一直懷疑你身后有一個人，從未消失，他也無從查之。若說，前些年，你身后的人是我。那么，我很好奇，裳兒，我不在的這些年，你身后的那個人，是誰？是風裕，對嗎？”

云裳低下頭，沉默，不語，停頓許久，她才輕輕點點頭，期間，她沒有抬頭，也沒有敢看洛鋮軒，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有些心虛，對鋮軒哥哥有些心虛。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洛鋮軒也沒有很驚訝，他應該明白，風柯，風陌待裳兒如嫡親的妹妹，易淺寵溺裳兒，也只是想要她幸福，可是，見到風裕，察覺到他看裳兒的眼神時，他才真正有了危機感。那個眼神，他也曾有過千遍萬遍，那種占有欲，他清清楚楚！

他也不想承認，因為，他怕，他怕他不在的這些年，風裕早已取代了他的位置，在裳兒的心中，習慣中。不過，還好，現在在他懷里的小丫頭，還是他的，他的裳兒，那個像是童養媳一般的存在，那個他夢里，心底，藏匿最深的溫柔。

“裳兒，我不會逼你去做出選擇，我會等，等你真正懂得愛，明白愛了，你的心里就有答案了！”

云裳微微蹙眉，抬眼看著洛鋮軒，眼中閃著柔光，她輕輕摸著她的臉頰。洛鋮軒只是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繼續說道，

“如果，你心里的那個答案不是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開心，我就放手，然后，離開。”

可，他的手卻很用力，很努力的抓著。

即使手被攥的有些痛，云裳也沒有理會，只是輕輕的回答著，

“不要再離開，我受不了，受不了你不在的！”

洛鋮軒眼光一閃，放在云裳腰間的手一勾，將云裳摟過。云裳感覺到她的唇瓣被輕輕撫著，不同于風裕的吻，這個吻，很柔，很軟，就好像要心陷其中，不可自拔。她乖乖的，靜靜的，隨他吻著，隨他摟著，隨他在唇齒間誘惑著。

其實，他看見，當時的她唇瓣上的傷，心里究竟有多發妒，多發狂，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他也何嘗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跡，可，他不舍得，終是不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