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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磨劍聲聲

  • 我在人間稱王
  • 燈下蟲
  • 4516字
  • 2018-09-11 19:18:31

荊歌滿臉孤疑,對陳霸仙說道:“楚國項羽飛送小家伙碧玉酒葫蘆,這其中有何深意?”

陳霸仙也很納悶,不知道項羽飛為何要送陳子墨這么貴重的東西。若說自己和項羽飛有什么交集,不外乎就是在青衣巷打了一架。除此之外,兩人并無私交。自己比項羽飛高出一個輩分,在他行走江湖的時候,項羽飛才多大點兒人?當年在楚國游歷,和項氏長輩也并無善緣,自己倒是和楚國王室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我也想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陳霸先說。

“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各諸候國隱藏在長城北邊的勢力都一一浮出水面。項羽飛如此行事,會不會是想表達善意。既不得罪我們,也不得罪另一方?”荊歌說道。

“沒這么簡單。”陳霸仙說:“天師府就位于楚國境內,元圣閉關后,道家開始蠢蠢欲動,很難說天師府和楚國王室沒有暗中勾結。此次子墨為天師府弟子所傷,我就在懷疑此事。”

荊歌苦笑道:“白馬義從也沒發現項羽飛和天師府接觸過,至少表面上來看,楚國王室和天師府沒有關聯。”

陳霸仙點了點頭,說:“此事先不提。九邊軍鎮那邊,除了綏遠鎮李奢之外,都有誰進入了伏龍鎮?:

荊歌略微沉吟片刻,說道:“九原鎮王河出自秦國王家,是秦國埋伏在長城北邊的棋子無疑。大同鎮趙牧明面上是晉國人,但晉國現在已是自身難保,趙牧的態度也很晦暗。這兩人都已經進入伏龍鎮。張掖鎮張宏良雖然地理位置和秦國靠近,但和秦國王室素無交集。聽諜子來報,此人還在趕往伏龍鎮的路上。遼東鎮沈慶之,歷來是燕國的看門人,此時也已經進城。宣府鎮到彥之是晉國韓氏女婿,在韓家還未上位之前,姑且算是晉國的棋子。此時已經到了北海之濱,不過沒有登島。榆林鎮申坦,出自齊國太和宗,以太和宗祖師和齊國王室的關系,申坦肯定會站在齊國這一邊,此人還在榆林軍中。薊州鎮吳車兒,本來就是吳國王室子弟,此時也已經登島。”

陳霸仙低頭沉思,過了會兒才抬頭說道:“雖然我名義上是九邊軍鎮的總兵,但真實情況你應該很清楚。除了我自己的云中鎮外,其他八鎮兵馬,聽封不聽調。這次我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將他們從駐地召集過來,想必你也明白我的用意。”

荊歌說道:“大哥是想讓他們交出兵權?”

陳霸仙點頭道:“你可知我和稷下學宮王祭酒做了什么交易?”

“大哥不想說,我也不想知道。”荊歌說道。

陳霸仙來到窗邊,看到洗墨池中的荷花被人砍成粉碎,他皺了皺眉頭。初夏旁晚的風從那邊吹過來,隱隱有荷葉淡淡的清香味道。

陳霸仙說道:“也并非我想瞞你什么,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想把你牽扯近來。”

荊歌笑道:“我說過,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相信你是對的。”

陳霸仙感動道:“王祭酒想讓我在諸侯混戰的關鍵時候,帶兵南下王,協助周天子平叛。作為條件,他可以帶走子昂和夢竹進入稷下學宮讀書。”

“你是在安排后事么?”荊歌幽幽地說道。

陳霸仙苦笑道:“當今之世,世道很不太平。外邊有妖魔界虎視眈眈,內部各諸侯又是狼子野心。我只想讓他們兄弟姐妹五人,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荊歌苦澀道:“那大哥你自己呢?”

陳霸仙抬起頭,灑然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自當頂天立地,做那力挽狂瀾的蓋世壯舉。”

荊歌苦笑道:“你是在求死。”

“夫人已離世八年,已經夠孤單的了。”陳霸仙傷感地說道。

荊歌站起身,也來到窗邊。窗外,綠竹在打樁,陳子墨在偷偷喝酒。楚奴站在綠竹旁邊,時不時指點一二。

荊歌傷感道:“他們得多傷心啊。”

陳霸仙似乎不忍談及這個話題,岔開道:“這場大戰,很多人買我死。但想讓一個成名已久的八境巔峰武夫死,何其難也。到時候你和楚奴都不要插手,看我大殺便是。”

荊歌憂心忡忡的說道:“雖然明面上只有青羊真人,但暗中肯定還有隱藏的大魚。真不要我出手?”

陳霸仙笑道:“如果你們插手,那些所謂的大魚又如何能浮出水面?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烏煙瘴氣,就拿長城軍團來說,九座軍鎮何異于一方諸侯?在這場大戰之前,我會和他們攤牌。如果愿意交出兵權,我大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仍由他們運走這些年搜刮的財產。如果不愿意,我就一個一個殺過去,殺到他們愿意為止。”

荊歌苦笑道:“被你這么一鬧,哪怕是最后統一了兵權,長城軍團還剩下多少戰力?而且如此行事,八座軍鎮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勢必激烈反抗。我們兩人如何斗得過其余八人。”

陳霸仙笑道:“我早已做好必死的準備,拼卻自家性命也會打死幾個。到時候你會頂替我接手長城軍團總兵的位置,那個時候你大可重新調教新軍,十數萬大軍如臂指使,妖魔界膽敢跨界一步?各諸侯國又奈你如何?”

荊歌沒有言語,站在窗邊久久沉默。

陳霸仙拍了拍荊歌肩膀,笑道:“我意已決,義弟無須再勸。只是我死后,和王祭酒做的那筆生意,就需要你去替我完成交易了。”

荊歌苦澀一笑,道:“大哥是在向我托孤么?”

陳霸仙哈哈笑道:“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信任的人不多,你算第一個。”

荊歌感動得熱淚盈眶,他說道:“只是小弟有些不甘心,替大哥覺得不值。”

陳霸仙看著院子,見到陳子昂和夢竹兄妹倆放學回來了,正在院子里和兩個小家伙嬉戲打鬧。

陳霸仙傷感地說道:“老二已經傍上了太和宗這棵大樹,我對他很放心。老大和老三會進入稷下學宮,我也很放心。綠竹這孩子天性好動,我打算讓楚奴帶她回鬼谷,跟隨師父修行。只是這老幺,讓我很放心不下。本來打算和青羊真人一戰后,就帶他上昆侖山修補心湖。眼下看來,短時間是不可能了。”

“我可以安排白馬義從護送他上昆侖山。”荊歌說道。

“我開始也這么想過,但后來實在不放心,便沒和你提及此事。”陳霸先說。

“是信不過白馬義從的戰力?”荊歌問道。

“現在我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各方勢力都在盯著我。如果我一招不慎,就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錯誤,到了下面,我無法向夫人交代。”陳霸仙苦笑道。

“這么拖下去,對那孩子總歸不好。”荊歌說。

“那我就盡量不死,等徹底解決軍鎮之事,就帶他上昆侖山。”陳霸仙笑道。

陳霸仙和荊歌在書房呆了一下午,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天色很快黯淡下來。老麼麼在堂屋喊大家吃飯,綠竹雙手一攤,說人都快餓扁了。

吃飯的時候,小姑娘兩只手直哆嗦,連筷子都拿不住。一雙小手因為打樁,腫得像兩個饅頭。

陳子墨吃飯的時候,突然說想練劍。陳霸仙問他為什么要改變注意。陳子墨說既然碧玉酒葫蘆比綠竹那個吐劍葫蘆品相還要高,不練劍就浪費了。何況現在又有了能夠化龍的小白蛇,假若以后成為龍騎士,不會耍劍得多跌份。

陳霸仙和荊歌哈哈大笑,說陳子墨太雞賊,之所以想練劍,還是因為有兩件重寶。雖然如此,陳霸仙還是滿口答應了他的請求。

吃過晚飯,綠竹回房開始靜坐冥想。陳子昂去書房讀書,夢竹則回到閨房抄寫《華嚴經》。陳子墨說今天吃得有點多,練劍還是明天吧。四個小家伙一哄而散。

陳霸仙把楚奴叫到院中,將今天和荊歌討論的事給他說了。楚奴聽完之后,屁都沒放一個。然后起身朝后院走去。

將軍府后院有一口井,是數千年前,修建將軍府的時候所挖。井水清冽陰寒,據說直通幽冥界。井沿上架了一只取水用的轱轆,轱轆上捆著一條鐵鏈。

楚奴走到井邊,蹲在井沿上往下面瞅了一眼。然后起身來到馬廄,搬了塊兒四四方方的青石。楚奴重新蹲在井沿上,緩慢絞著轱轆。鐵鏈在井壁上拖出刺耳的摩擦聲。

荊歌見楚奴離開,便來到院中。兄弟二人望著滿天繁星,久久不語。

就在這時,門房小跑進來說有人求見。陳霸仙和荊歌相視一笑,盡在無言中。不多會兒,門房去而復返,只是身后多了六個人。這六個人無一例外,都生得俊逸非常,龍驤虎步。此六人,正是大同軍鎮主將趙牧,九原軍鎮主將王河,張掖軍鎮主將張宏良,遼東軍鎮主將沈慶之,宣府軍鎮主將到彥之,薊州軍鎮主將吳車兒。九座軍鎮,除了榆林軍鎮主將申坦和綏遠軍鎮主將李奢外,一下子聚集了七人。

“拜見大將軍。”六人同時抱拳,朝陳霸仙問候道。陳霸仙和荊歌拱手回禮,六人依次在院中涼亭落座。

陳霸仙笑道:“諸位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你們了。”

“大將軍有事召見,我等萬不敢言辛苦二字。”到彥之抱拳,沉聲說道。

陳霸仙對這種客套話一笑置之,然后問了些不咸不淡的題外話。

最后,陳霸仙笑道:“此次召諸位前來,除了觀戰之外,還有一事相商。”

“大將軍但說無妨。”王河瞇著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說。

陳霸仙笑了笑,說:“前些日子,我接到周天子的詔書。諸位可想聽聽?”

吳車兒沉聲道:“大將軍就不用賣關子了,有何事不妨盡快說出來。”

陳霸仙說:“周天子在詔書上說,諸位為國盡忠,在長城守邊最短的也有二十年。此次天子下詔,為諸位加官晉爵。要你們在立秋之前前往朝歌聽封。”

“既然是周天子要為我們加官晉爵,我等當然感謝王恩。只是妖魔界蠢蠢欲動,這個時候我等前往朝歌,恐怕不合適。”張宏良說道。

“這正是我要和諸位商量的事。”陳霸仙笑道:“周天子說,此去朝歌,不會耽誤太多時間。至于邊防軍務,身為總兵,我且先替各位攬下。”

沈慶之冷笑一聲:“大將軍公務纏身,本來就已經很忙了,我等怎敢麻煩將軍。”

陳霸仙呵呵笑道:“不麻煩的不麻煩的,諸位將軍隨我戍邊二十多年,吃盡了苦頭,我著實內心過意不去。此次天子難得為諸位加官進爵,也算了卻我一樁心愿。”

“大將軍什么意思盡管直說,無須這樣拐彎抹角。”趙牧冷聲道。

陳霸仙笑道:“諸位此次前往朝歌聽封,所有軍務由我一人承擔。只是在諸位行走之前,請將虎符留下。”

陳霸仙言畢,有人起身而立,有人紋絲不動,有人瞇眼冷笑不已,也有人輕輕拍打欄桿,涼亭之內殺機驟起。

荊歌站起身,掏出腰間的虎符,往石桌上重重一拍,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涼亭,往后院走去。

其余六人紋絲不動,和陳霸仙無聲對峙。

“大將軍雖是九邊軍鎮總兵,但我們和大將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二十多年來相安無事,難道這次要徹底撕破臉嗎?”王河沉聲道。

陳霸仙不咸不淡的說:“王命難違。”

“別拿周天子來壓我。”王河冷笑道:“時代變了,周天子的話已經不管啦。”

陳霸仙收起臉上的笑容,瞇起眼看著王河,說道:“哦,那誰的話才管用呢?”

王河冷笑不已,但沒有回答陳霸仙的問題。

“諸位留下虎符,就還是我陳霸仙的朋友。”

“如果不交呢?”

“那就留在將軍府陪我小女兒打樁練劍,什么時候愿意交出來,就什么時候離去。”

“陪練可以,我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失手將小姑娘打死。”王河說道。

陳霸仙緩緩起身,和王河遙遙對峙。其余五人亦起身,緩步走到王河身邊。七股聲勢雄壯的殺氣升騰而起,涼亭在剎那間爆碎。

陳子墨兄妹四個聞聲,紛紛跑出房間,來到院子中。

“大將軍,四個小家伙距離我們如此之近,你確定一個人攔得住我們?”

“那加上我呢?”

荊歌手里提著兩只酒葫蘆,從后院返回院子。一只碧綠如水,一只明黃如陽。

“六對六嗎?”王河哈哈大笑道。

顯然,他口中的六對六,是將陳子墨兄妹四人囊括在內。

荊歌眼神冰冷,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兩只酒葫蘆。

陳霸仙搖了搖頭,示意荊歌不要輕舉妄動。這要一打起來,在這么短的距離內,他和荊歌根本擋不住成心要殺兄妹四人的六大主將。

六人齊步向前跨出一步,磅礴的氣機裝在陳霸仙身上,將他撞出了涼亭。

六人猖狂大笑。

突然,大笑驟然停止。

將軍府后院,傳來緩慢而有節奏的磨劍聲。

伴隨磨劍聲而來,是浩蕩綿長的劍氣。

磨劍聲聲,一聲長,一聲短。

每響一聲長,劍氣長一丈。

每響一聲短,就有一顆人頭落地。

五聲之后,涼亭里,兩具尸體橫陳。

第六聲即將響起。

王河率先丟下虎符,縱身一躍,消失在將軍府的夜色中。

趙牧緊隨其后。

接著是到彥之。

再是沈慶之。

涼亭中,張宏良和吳車兒。

身首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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