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人世間只有它最忠心、最公道、最體貼入微,它可以毫不保留地將你的九曲愁腸悉數地全都融進去,再還給你一寸寸、一段段、一曲曲、一腔腔更加猛烈百倍千倍萬倍的諸多憂傷。
半個小時后,喬樂珊和兒子準時地推開了家門。看見路海峰借酒澆愁的糟糕德行,喬樂珊只是在鼻孔中輕輕地哼了一下,便拉著兒子進了屋。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她將床上床下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該換的換,該擦的擦,折騰一番后,她又手麻腳利地把兒子從上到下洗了個干凈,哄著他睡著了。
路海峰見她只顧著收拾家和孩子,竟是連瞟都不瞟自己一眼,心中自是憤恨不已,借著酒勁,他伸手使勁一拉喬樂珊,嘟囔道:“你坐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在軍軍住院的這段日子里,喬樂珊幾乎是片刻不離地守在醫院護理兒子,每天除了去醫院便是上班,家幾乎是種擺設了!因此這時候的她看著亂七八糟的家,只一心一意地想著快快地把一切都收拾得干凈整潔一些,所以路海峰的動作言行此時此刻在她眼里是足以令她呲之以鼻的 。她一甩手,扒拉開他的胳膊,轉身欲走。
路海峰見她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尤其是她掩藏在眼底的那一絲隱約可見的輕蔑目光,那么觸目驚心地撩撥著他那蠢蠢欲動的神經,還有他那顆外表強大、實則脆弱無比的心。他身子往前一頃。死死地攥住她的腰,往回一拉,喬樂珊毫無思想準備,腳下打了個趔趄,整個人都倒在了他的懷里。他嘿嘿一笑,低下頭往她的臉上湊過去。
驚魂未定的喬樂珊還沒來得及放松一下神經,見他滿嘴酒氣地要來親自己,忙不迭地一邊用胳膊擋住臉,一邊掙扎著要起來;路海峰見她不肯就范,便借著酒勁非要達到目的不可,于是兩個人你來我擋、你躲我逼,展開了一場近距離的博弈。
幾個回合下來,喬樂珊便氣喘吁吁地敗下陣來,她的兩只胳膊被路海峰牢牢地鉗在身后,腿則被他死死地夾住了,想要動一下都是癡心妄想。
看著一動不能動的喬樂珊,路海峰自鳴得意地笑道:“小樣兒,總把豆包不當干糧!怎么樣,這回服了吧?”
他以為喬樂珊會服服帖帖地不再反抗,但他大錯特錯了!他忽略了這個從小吃大閘蟹長大的女子,骨子里或多或少也染上了一些大閘蟹的優良傳統--那就是永不服輸,即使無可奈何地成為了盤中美味,也依舊會驕傲地舉著拳頭不肯示弱,更不會低頭!
喬樂珊慍怒地瞪著他,不無譏嘲地啐道:“和女人用強,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不過是酒壯狗熊膽罷了!”
路海峰充耳未聞一般,依舊神氣活現地笑道:“隨便你怎么說,甭管是狗熊還是英雄,只要能逮著你就是好漢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