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靖自我解嘲地嘆息道:“從我上了你的賊船以后,別說是好漢了,賴漢我都不是了!”
佟悅蓉好奇地問道:“那你是什么?”
喬恩靖皺了下眉說:“變成了佟悅蓉的男人了呀!一切全由你差遣!只要你一聲令下,你們家的事我是隨傳隨到,什么臟活累活我一人全包了,我哪是你們家女婿?我活脫脫就是個長工!”
佟悅蓉聽出老公話中不滿的意味很濃烈,于是故意逗弄他說:“那你想怎樣呀?想反抗?還是想造反?或者干脆翻身做主人呀?”
喬恩靖咧咧嘴說:“我沒那么多的想法,只要你能格外開恩,同意去參加定婚宴就行!”
佟悅蓉伸腳踢了他一下,晃了下頭說:“那得看我高不高興!去,給我打盆水,我泡腳的時間到了!”
喬恩靖答應一聲,轉身進了衛生間,片刻工夫端了一木桶熱水出來,佟悅蓉小心地試了下溫度,將腳慢慢放進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趁她閉目養神的功夫,喬恩靖閃身進了廚房,手麻腳利地開始洗刷碗碟。每天也就這一小段時間里,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他一邊擦拭著灶臺上的污漬,一邊偷偷地傷感:他不知道,天底下還會有哪個男人活得像他這樣的累?那種從里到外的疲憊感每時每刻都在無情地吞噬著他的靈魂,有的時候他實在忍受不住了,他真的想像飛蛾撲火那般奮不顧身地盡力一搏,管它是徹底地毀滅,還是浴火重生,也都比這么沒勁地活著要強。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想好,便被兒子的一聲“爸爸”給打斷了,于是那些思緒便如落花般地紛紛散去……
“上海人家”餐館里,臨窗而坐的喬樂珊看見哥哥正站在門口往里張望,忙站起來朝他揮揮手,喬恩靖快步走了過來。
“阿哥,快坐吧!”喬樂珊一邊和他打招呼,一邊意示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喬恩靖坐下來后,問妹妹:“你今天怎么這么有空,不用上班了?”
喬樂珊笑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今天出來為單位辦點兒事,正好就在這附近,便想約你一起吃頓飯!”
喬恩靖知道她定是有重要的話想和自己說,便開門見山地說:“有什么事你盡管說,自家兄妹,不用顧慮!”
喬樂珊于是直截了當地問他:“阿哥,上次你來姆媽家,阿嫂知不知道,有沒有和你慪氣?”
喬恩靖怕她擔心,忙搖搖頭說:“我不說,她又怎么會知道!你放心,沒事!”
喬樂珊見哥哥這幾句話說得如此干脆、流利,一點兒也不像他的性格,便知他定是在臨來的路上做足了功課,心中不免有些黯然,但面子上還不能露出來,只得強顏歡笑道:“阿嫂身體好些了沒有?還一直在吃湯藥?”
喬恩靖點點頭說:“還那樣,頓頓喝天天泡,月子里得的病能維持現狀就不錯了!想徹底去根那不是白日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