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通了的楚郁郁忽地揚眉，她的表情分明沒有任何變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與先前截然不同。

她緩步走近立于大殿里的神，在距離他周身圣光最近的地方只停留了一秒不到，便直直走向那高高在上的王座。

她轉身，連坐下的動作都優雅得挑不出一絲紕漏。

她側身半躺在王座上，伸出一只手支著腦袋，美眸半闔，“神可是有什么事嗎？”

明明她穿著最圣潔端莊的白衣，神卻覺得眼前的薇娜莎像極了地獄里的惑魔，連骨子里都透著魅惑。

他揚眉，眸色暗了一瞬。

因為有著圣光遮擋，楚郁郁并沒有發現神這一瞬間的異樣。

神對她的話表示出了疑問，“薇娜莎，吾記得，是你懇求吾隨你來地獄。”

“所以？”楚郁郁不甚在意地用另一只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白色的玉肌與黑色的發形成的鮮明對比配上她整個人散發出的魅惑，讓人只想將那礙眼的黑發拂開，狠狠在那玉肌上印上青紫的痕跡。

所以你有什么事這種話不應該他來問嗎？

神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偏頭看著她。

卻見后者垂眸看著她自己把玩頭發的那只手，漫不經心地繼續道：“神，先前是薇娜莎考慮不周，世間光明之主的神怎么能待在地獄呢，還是天國最適合你。”

這是下逐客令了？

神瞇了瞇眼，他分明只是隨意地站在大殿里，卻不會有任何人覺得他比楚郁郁矮半分，“薇娜莎，千年了，你該玩夠了。若是要吾回天國，你也必須跟吾回去。”

“神。”楚郁郁忽地掀了掀唇，半闔的眼皮霎時間睜開，“墮了天的熾天使，怎么可能再回到天國。”

“還是，神只不過是不想離開薇娜莎？”

這話要擱在薇娜莎身上，因著對神深入骨髓的崇敬，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說不出口。

可楚郁郁不一樣，她清楚地知道自家男人最招架不住哪一套，說話也就無所顧忌了。

神再一次因為楚郁郁的話沉默了。

良久，等到楚郁郁再次微闔上眼甚至都快睡著的時候，神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十分合適的理由：“薇娜莎，你雖已是墮天使，但不是沒有可能被凈化。吾身為你的創造者，有責任凈化你身上的黑暗之力。”

如果不是十分確定眼前這位各方面都無人能比的神就是自家男人，楚郁郁可能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可是她知道，所以對于神的話，她抱一半懷疑。

“神，薇娜莎不想被凈化。神，薇娜莎墮天的原因你知道的。”

神當然知道。

薇娜莎被自己封印在峽谷的千年里，神偶爾就會想起那日的經歷——

嬌小的熾天使只到他的肩頭，卻努力墊腳想要平視她。她十分大膽地撫上他的臉，語氣里有滿滿的崇敬與愛慕。

她說，神，薇娜莎心悅你。

后來他拒絕了她之后，嬌小的熾天使就消失了一陣子，他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成了墮天使。

她是因為他的拒絕才墮了天，也是因為想吸引他的注意才做了那些錯事。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喜歡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