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楚，我們真的要去打那個老泥鰍啊？”
哪怕到了榮匯大廈的大門口，張云清還是對楚方的這個決定有點猶豫。
“哎呀，云清，你膽子怎么這么小啦，好歹是天師傳人呢，有點勇氣好不好。”
宮小楓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建議被采納，興奮之余，對于張云清的畏敵情緒表達出了極大的不滿。
“我這不是膽小。”張云清一臉嚴肅：“且不說九頭龍在白云市妖怪社區里的影響力，單說他那千年的功力，我們也不見得打得過啊。”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宮小楓滿不在乎：“我們可是連遠古雷獸都打過的人誒，難道他比雷獸還要強？”
“我覺得小楓說得對。”楚方也在火上加油：“從九頭龍那諱莫如深的語氣來看，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不見得會比他弱。如果連這點氣勢都沒有的話，那我們這一仗就真的輸定了。”
“就是就是。”宮小楓看向楚方的眼神里滿滿都是星星：“云清，走啦，別磨蹭了。”
“唉，真是的，太亂來了。”張云清無奈扶額，不過腳步倒是很誠實地跟著走了進去。
……
“您好，請問找哪位？”
“我們想找一下吳識途吳董事長。”
“請問您有預約嗎？沒有？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沒有預約不見客人的。”
前臺的玉面琵琶精妹子一臉職業微笑，但是拒絕的話語禮貌而堅定。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楚方就拿出一塊形狀奇特的玉佩，輕輕的放在前臺的桌子上。
“我們想找一下吳識途董事長，還麻煩您轉告一下，我們是他的老朋友，謝謝了。”
看到妖務會的身份玉佩，琵琶精妹子臉色一變，不過隨即恢復了正常。她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以后，輕聲說了幾句，再抬起頭時已經換成了一份親熱的笑容。
“董事長請您過去，他的辦公室在九層，出電梯以后左轉就是。”
楚方本來還做好了據理力爭的準備的，看到進來的這么順利，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心中卻多了一成把握。
九頭龍對自己的來訪并沒有拒絕，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的證明。
“哇，這個榮豐的辦公室里還真的基本上都是妖怪誒！”
電梯里，樓道上，工位前，各種各樣化成人形的妖怪在前后忙碌，如果不是三人開了天目的話，這樣的場景和任何一家人類的公司都沒有區別。
但是前臺的妹子是玉面琵琶精，幾個面對電腦奮筆疾書的文案女孩是花妖，而門口閘機那邊的保安則是楚方的兩個熟人，貂妖樁子和棍子。
“基本上白云市的任何一個妖怪，剛剛化形的時候，第一份工作都是在榮豐找的。來這里的話，九頭龍不光能幫他們解決身份和戶口的問題，還能教會他們在人世間生存的技巧。所以這個老爺子在白云市的妖怪心中的威望不是你我能想像的。”
張云清對于兩個伙伴的決定還是有些不滿，抓住一切機會旁敲側擊地勸阻。
不過這番話被宮小楓當成了耳邊風。他們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就到了九頭龍的辦公室前。
楚方舉起手正準備敲門，吱呀一聲，辦公門自動打開了。
“三位小友怎么今天得空，來老頭子我這邊參觀來了？來來來，請坐請坐。最近公司業績壓力大，底下的孩兒們也不省心，忙得我團團轉，沒有來得及招待貴客，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九頭龍還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在楚方進來的時候，他正仰靠在真皮老板椅上，戴著一副老花鏡看報紙，神態悠閑，實在是看不出來哪里忙得團團轉了。
待到三人進來坐下，房門隨即自動關上，老頭子食指在報紙上一點，三只紫砂杯從柜子里自動飛出，分別落在三個人的手上。隨后，碧綠的茶水從杯底自動泛起。楚方喝了一口，甘甜清冽，確實是好茶。
“老朽最近搞了一點好茶葉，請三位小友嘗嘗鮮，一會到了晚飯時間，幾位可以去公司食堂，嘗嘗我們這邊新來的僵尸的手藝，據說他生前曾經是個名廚，別說，做出來的飯菜味道真不錯……”
“我們來不是來吃飯的。”
宮小楓已經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將茶杯隨手一放，站了起來：“喂，吳老爺子，關于那個養小鬼的家伙，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趕緊說出來啊，別讓我們再猜來猜去了。”
吳識途緩緩摘下眼鏡，渾濁的眼睛看著宮小楓：“呵呵，宮家娃娃，果然這么些年了還是這個暴脾氣啊。我還記得當年你出生的時候，老朽還過去隨過賀禮，那時候你的力氣就大得驚人，一把就扯壞了你家長輩給你買的銀項圈……”
聽到多年前的陳年舊事被翻出來，楚方差點笑出了聲。不過宮小楓的臉色就沒有那么好看了，一會青一會白，她強行忍住怒氣，挽起袖子：“喂，我們是來抓壞人的，你提這些做什么？吳老爺子，我尊敬你是長輩，我再問一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趕緊告訴我們，不然我就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看到宮小楓真的要急眼，吳識途的臉色變得嚴肅：“關于這件事，如果你們一定要問的話，我還是那句話，打住吧，就此為止。”
“為什么？”
宮小楓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額頭上青筋暴出，感覺隨時就有可能暴走。
“因為你們太弱了。不光是你們，你們虎隊，還有老爺子我，我們都太弱了。現在是那個人還不想出手，但是相信我，繼續追查下去對你們來說只有死路一條。”
“什么？”
這一次，不光是宮小楓，楚方和張云清也吃驚地站起來。
“你說連虎隊都……”
楚方有些難以相信。自己剛剛修行入門，哪怕有煉妖鼎助陣，但是實力不強也情有可原。虎隊可是純陽真人的親傳弟子，妖務會數十名精英人物當中的佼佼者，這樣也被評價為太弱？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九頭龍帶回老花鏡，又一次回到了那個老態龍鐘的模樣。“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所以停手吧。老爺子我活了這么久，從人類世界學到的最寶貴的道理，那就是難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