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的意思。”楚方沒有選擇拉出虎隊的虎皮當大旗唬人，直承目前位置都是自己在獨自行動：“畢竟到目前為止，這還基本上是我的猜測和推理，我想等有了再確切一些的以后再匯報上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選擇自己把事情抗下來。”

九頭龍瞥了楚方一眼，說話含含混混，似乎有些吐詞不清：“這樣不光是對你，對你們虎隊有好一些。”

“晚輩明白了。”

九頭龍的這句話信息含量很大，楚方一時半會還無法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但是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那就是對方的本事強，很強，強到不能以白云市妖務會的名義直接進行對抗，自己不光有危險，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的虎隊。

吳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以后，就不再吭聲，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不一會，他的鼻子里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嘴角亮晶晶的，似乎還有口水流出來。

楚方等了一會，看他沒有醒轉過來的意思，搖了搖頭，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向外走去。

就在他推開房門的時候，耳邊似乎有一個聲音低沉沉響起：“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楚方原本準備推門的手稍微停了一下，不過隨即推開房門，走包廂，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而包廂里，一個年逾古稀的老爺子正睡得昏昏沉沉，腦袋一點一點，不知道在夢里看到了什么東西。

……

接下來的幾天，楚方一反常態，不再到處亂跑，除了下班以后例行看看方菁菁意外，剩下的時間就是蹲在電腦面前，翻看各種新聞雜志。

“喂，我說老楚，你怎么忽然變宅了？不去追查那只小狐貍了嗎？”

楚方家里，宮小楓正和楚菁菁一起聊得火熱，這個暴力蘿莉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堆的廣播劇，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看不見東西的楚菁菁拉入了宅女大坑。

兩人一見面，就嘰嘰喳喳不知道聊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剩下張云清百無聊賴，只能過來找楚方吐槽。

他和宮小楓過來，本來是想串門，找楚方出去玩，順便調查養小鬼的事情的，沒想到正撞上楚方正在電腦上搜當年白云市的新聞。

“那是小狐貍的事可以稍后再說，我有了新的發現。”

楚方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你看這個網站，制作者很用心思，把三十年前到現在的報紙都存了一份過來，只要在搜索欄上輸入日期，它就能把那一天幾乎全國的報紙的影印版都給你列出來，怎么樣，有意思吧？”

“是挺有意思的，可是這個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了。”楚方將轉椅一推，面朝張云清：“我檢索了方菁菁遭受火災的新聞，你猜怎么著？”

不等張云清回答，楚方又轉了回去：“根據新聞里說，那場火災是由于燃氣管道年久失修引起的，總共有十一戶人家，十三人受災。事后，整棟樓都變成了危樓，正好趕上當地要發展地產，那棟樓就直接拆遷了，地塊被批給了房地產公司修了住宅，現在那里是本市房價最高的小區之一。”

“這不是常規操作嗎？”

“對。那幾年正好是房地產大發展的時候，出現這種新聞也十分正常。”楚方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調出另外一張照片：“可是這張照片，就不是很正常了。”

“接手的那家地產公司叫桂興，是一家本地的地產商。這是我從他們的官方網站上拿下來的。你自己看看，有沒有發現哪里不對？”

張云清低下頭，湊近屏幕，一點點的看。

第一眼過去，那只是張正常的照片，桂興公司領導，以及各路嘉賓，笑容可掬地共同握著一把鏟子，給即將開建的小區澆上奠基的第一把土，從姿勢上來看，是那種宣傳頁面上常見的擺拍動作。

張云清皺了下眉頭，楚方既然叫他來看，那必然是里面有什么異常。他不肯去問楚方，干脆丹田內金丹一轉，直接打開了天目。

天目之下，他的視力成倍的放大，照片上的種種細節在他眼中一覽無余。忽然間，他大叫一聲：“就是這里。”

楚方點點頭，鼠標雙擊把他指的地方放大：“沒錯，就是這里。這個中年人兩只手正握著鏟子，但是右下角還有一只手在插兜，那么，這只手是誰的呢？”

張云清收回了天目，和楚方對視了一眼：“老楚，還是你厲害，這個細節都被你找到了。”

楚方搖搖頭，不肯居功：“這其實只要不難發現，只是這種公司領導擺拍的圖片，一般沒有人仔細去看罷了，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了，也當是自己眼花，或者視覺效果。”

“也就是說，那個養小鬼的人，很有可能就在照片的人里面，這樣一來，我們的排查范圍可就縮小了不少了。”

“也許還會更小。”

照片上總共十個人，楚方用鼠標提起畫筆，在其中五個人的頭上用紅色畫了幾道叉。

“這是……”

“這五個人，在之后的十年之內陸續去世了。根據醫生診斷，屬于正常死亡。”

“剩下的五個人，在逐漸的各自分道揚飆，其中生意做得最大，發展得最好的一位。”楚方用手指點了點一個面容干瘦的男子：“就是他了，現任的桂興公司董事長，楊經天。”

“而桂興公司總部的寫字樓，就位于東湖旁邊。”

說完這一些，楚方也有些心情激動。這是他幾乎一晚上沒睡，連夜整理搜索出來的結果，此刻連串起來，似乎已經能朦朦朧朧看到了真相的影子。

“那還等什么，走起來！”

楚方一條條分析完畢，張云清這個急性子哪里還肯等，只見從懷里掏出一張御風符，平地風起，帶著二人直接從窗戶飄飛而出。

都市的夜色，霓虹璀璨，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桂興公司的大樓就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