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妖務會的手續出乎意料的順利,虎隊的報告遞上去不超過三天,就得到了肯定回復。
“還有些手續要走,基本上就是些背景審查之類的事情。對你來說沒有什么問題。”
在病床前,張云清笑瞇瞇地將一個小小的玉佩遞給楚方:“諾,這個是你的身份證明,你可收好了。”
楚方接過玉佩,按照張云清指點的方法,用銀針刺破指尖,擠出一點鮮血滴在玉佩的紋路上。
一道淡淡的柔和光芒浮現,隨即消失。這便是玉佩認主了。
和金鼎那狂暴的力量相比,這枚身份玉佩乖巧得就像是一直人畜無害的小兔子,隨著楚方的心念任由他擺布。
“現在這還只是初始狀態,等你的審核通過,正式加入編制以后,會給你開放不同的權限功能。你自己慢慢就知道了。”
楚方將神識探入,試圖感受一下,果然,除了能夠感受到另外一枚玉佩,也就是張云清的那一枚,就在他附近以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體驗。他試了一下,神念稍稍集中,兩枚玉佩開始發出共鳴。
“對了,我這里還有基本基礎的修行功法教程,虎隊托我帶給你的,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大老虎說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可能現有的功法都不是很適合你,他會給你安排一個導師,負責指點你。但是能做到哪一步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導師什么的,我覺得你就挺合適的。”
楚方一邊翻閱這些看起來有了些年頭的書籍,一邊真心說道。現在妖務會里,他最熟悉的就是張云清了,自己的養神法和養器法都是小天師教的,如果他能當自己的導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我也覺得挺好呀,可惜大老虎不同意。他說我主修的是靈符驅鬼之類的事情,對于你的身體狀況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好處,所以給你安排的導師另有其人。”
說到這里,小天師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我說,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哈。”
楚方正埋頭翻開虎隊帶給他的功法教材,聽到張云清這么說,茫然抬起頭,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懂了。
“妖務會,作為管理現代社會中妖怪、精鬼、異能人事,以及其他科學無法解釋的奇異事件的組織,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城市里,人和妖的和平共處,在隱藏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處理那些不法妖怪,并做好善后工作。所以,妖務會的成員,首先自己需要有強大的實力,在凡人不知道的層面維持世間的秩序和平衡。”
一個精瘦的苦瓜臉男子,背著雙手在楚方面前一邊跺來跺去,一邊隨口向他解釋妖務會的來歷和背景。
而在他的身后,楚方聽得很認真,兩眼呆滯,目光發直,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滾滾而落……
“別歪了,站好!”
感覺到楚方的動作變形,苦瓜臉甚至都懶得回頭,只是一聲厲喝。
楚方無可奈何,費勁地擺回了一個別扭的馬步姿勢。
時間從未過得如此之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甚至連偷偷蹲下都做不到,因為在他的上下左右,七把寒氣逼人的長劍正懸浮在空中,封死了他每一個可能偷懶的方向。
而這個苦瓜臉天生就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楚方嚴重不確定,自己如果真的撐不住坐了下去,苦瓜臉是會在千鈞一發之際收回長劍,還是任由自己身上被穿出七八個透明窟窿。
“身為器魂,我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有神器認你為主。但是小子,你聽好了,御器,不是為器所御。如果你自己不夠強大,那么你就永遠只能被你的法器牽著走。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只能活三個月了,那就是被你的法器牽著走三個月,等你身死魂消了,它就會第一時間拋棄你,去投奔下一個值得依賴的主人!”
苦瓜臉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帶著濃濃的巴蜀口音,激動起來音量陡然升高,讓他本來就犀利的語氣顯得更加的尖酸刻薄。
我知道我活不久,你也不用一直拿這事來刺激我吧!
傷疤被刺痛得太久了,哪怕是楚方已經被生活磨練出了一副好脾氣,心中也難免腹誹。
但是這種念頭他也只能想想,哪怕大腿已經在抽筋一樣的顫抖,情緒暴躁到了極點,他也生生的忍住了罵出口的沖動。只能一遍遍在心中磨練這個虎隊安排給自己的導師的事跡。
苦瓜臉名叫李景銳,據說蜀山劍仙傳人,一手七星劍威力絕倫。在靈狼真君出山的大騷亂里,他一人七劍,逼退了至少十位蠢蠢欲動想要乘亂渾水摸魚的大妖。
當然,不是楚方關注的重點。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當天晚上,他被張云清以土遁之術帶走以后,是他以一柄飛劍,護住了自己妹妹的安全。這一點,楚方在事后的總結報告中才知道的。
有這一層因果在里面,哪怕苦瓜臉脾氣臭,說話難聽,楚方還是默默的忍耐了下來。
“喲喝,小子挺能忍的啊。既然你這么能堅持,那就繼續站著吧,我先歇會,喝盞茶去啊。記得千萬別動,我不在面前,這些飛劍可不會自己收回的。”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一天特訓下來,楚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晚上回到家,連飯都沒吃,給菁菁點了外賣就直接躺在床上,一口氣睡到了半夜十二點。
第二中午吃飯的時候,楚方對小天師訴說了自己的遭遇,張云清深表同情,然而他也只能表示無能為力。
“李臭蛋是我們組里面脾氣最差的,除了大老虎誰也指揮不動他。就算是大老虎親自發話,有時候還要被他給嗆一番。不然也就是虎隊脾氣好,能容他。”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呢?”
楚方十分不解:“按理說,我沒有得罪過他呀,在知道他是我的導師之前,我甚至都和他沒有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