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空舉著手仔細打量著自己這只毛茸茸的右手的時候。
忽然,他用一根繩子掛在腰間的“繡花針”居然自己動了起來,仿佛是吃了大力丸一般,掙脫開綁著它的繩子,泛著金光飛到空中,又繞著吳空轉了一圈,最后“嗖”的一聲,釘在吳空面前的地上。
“漲漲漲!”
繡花針越長越大,一直漲到足足丈二長短、環指粗細,這才停了下來。
金光斂去,就看到一根樸實的鐵棒,兩頭環著兩個金箍,中間是一段烏鐵,緊挨箍內,鐫刻著一行字:“如意金箍棒,一萬三千五百斤。”
好奇地看著這如意金箍棒,吳空的右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握在那棒身上,只覺得有一股血脈相連的熟悉感。
忍不住將金箍棒拔了出來,握在手中,舞動起來。
輕輕舉動彩云生,亮亮飛騰閃電現。
悠悠冷氣逼人寒,條條殺霧空中見。
不外如是。
舞著舞著,吳空突然撲通一聲墜倒在地,那金箍棒頗有靈性般地又變成了繡花針大小,這次卻是鉆進了吳空的耳朵中。
吳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那是一場曠世的大戰。
漆黑的天穹下,是波濤洶涌的海潮。
海潮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手中握著一根棍子,踏浪而行。
突然,一道足有萬丈高的海潮洶涌而起,鋪天蓋地,如一道白練,將天地分割開來。
海潮中,一個巨大不知有幾千里的黑影,倏然竄出,一張大口,吞食天地。
持棒身影禁閉的雙目猛地睜開,肩膀一搖,身形拔高萬丈,頭頂天,腳踏地,掌中棒子也隨著那身影變得一般大小。
只一擊,那萬丈巨浪化為星零小朵,又一擊,那千里巨口倒飛無影。
“呼!”
不知從何處刮來的九天罡風,那千里巨口搖身一變,化為一只大鳥。那大鳥雙翅展開,將整個天地掩蓋。
“希有。”持棒身影低聲念道。
萬丈巨棒劈頭而下,迎面的,是那大鳥“希有”鋒利的雙爪。
“嗯哼?”
吳空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入眼處,是一個持著書卷的儒雅男子。
只看了他一眼,吳空的心就忽然安定了下來。
玄贊放下書卷,仔細地做好標記,放回桌上,整齊疊好。
“醒了。”
“嗯。”
“說說。”
玄贊坐到吳空床邊。
吳空有些猶豫,不知該從何說起。
“現場我已看了,一共十六只妖怪,一只水牛妖,賢者,一只火狼妖,賢者,一只狽妖,賢者,剩下三只先天,十只后天。除此之外,你暈倒的妖洞中,似乎還有一股灼熱的氣息,那又是什么妖?”
“赤焰狼王。”吳空沉默了片刻,道。
玄贊突然皺起了眉頭,拍著吳空罵道:“你真是有本事了啊,既然發了信號,為什么不等救援就自己進去?三個賢者加一個受傷的妖王,你覺得是你能夠力敵的么?”
“我......”吳空抬起頭,倔強地看著玄贊:“那赤焰狼王,我發過誓,一定會殺了他!”
玄贊勃然大怒。
“要殺他,就給我好好修煉,早日踏入圣者之境,到時候,這山海界之大,何處去不得,殺一個只排在末流的赤焰狼王,還不是手到擒來?為何要現在去冒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勇敢,是愚蠢!”
“我......”
“行了,不許再有下次,若再這樣,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弟弟!”
說完最后一句話,玄贊起身,從口中掏出一個錢袋,丟在吳空床上。
“你手臂的事情,我會去幫你查查如何醫治,這幾日我要去軍營,你自己在城內逛逛,記得,若外出,必須帶上仆人一同前去。若有戰事,自會遣人知會你。”
吳空擦了擦臉,難過的表情轉眼就變不見了。
感覺全身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吳空一聲歡呼,起床穿好衣服,又找了個手套,將右手全部遮蓋好。
然后就顛著錢包,一路跑出門去。
經玄衛大概是都駐扎在軍營了,吳空這一路居然連一個經玄衛都沒看到,只有幾個普通的仆人在來回走動。
這些不過是普通人的仆人,又哪里發現的了吳空的影子,三兩下就被吳空繞過去了。
嘿嘿,誰要外出一趟還跟這個小尾巴呀,多難受。
玄牝關,玄牝關,玄牝二字,取自道家秘藏: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用之不勤。
至于這關到底由何時而立,關名由何人所取,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玄牝關雖然是個關隘,而且還是處在三界交鋒的地方,可它卻還是一個商貿業極為發達的城池。
在這里,你能看到從東土仙族傳過來的各種稀奇玩物,據說,有時候還會出現能釋放各種神通的符箓、能帶人飛天遁地的飛劍,甚至還有不遜色于墨家機關術的各種奇特法寶;除此之外,還有從北方妖族傳來的披著寒暑不侵的毛皮和一些看似粗鄙實則妙用無窮的妖族法器。
一路行來,一路看來,吹糖人兒、變戲法......吳空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來到這世界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好看的、好玩的。
于是,吳空迷失了。
看到什么都要買一點,有變戲法的和要飯的來要錢,他就隨手抓一把分給他們。
不一會兒,街上人都知道了這里有個有錢沒處花的傻子,紛紛圍了過來。
只消片刻,玄贊給他的一大錢袋的錢就變成了一小撮,還好他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地叫喚,不然啊,恐怕他現在還在人堆里撒錢呢。
“哎呀,快讓讓,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吃飯!”
無奈人群太擁擠,吳空居然愣是沒擠出來,反而被人群擠的東逃西竄。
一邊的酒樓上,一個儒生打扮的俊俏小生站在窗臺邊,身邊站著一個青袍小童。
那青袍小童看著樓下街道上的鬧劇,掩嘴笑個不停:“小姐,你看那個傻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俊俏小生回眸瞪了一眼青袍小童:“憐兒,我說了,該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