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劉羽！？

初聞此言，陳知世整個人不由得一個震悚！

作為特異局重點關注的人物，劉羽從獲救到蘇醒，再到后來恢復意識幾乎全程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如果真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掉包，后果簡直不堪設想…這已經可以看做外部力量對特異局的滲透，毫無疑問絕對是越過紅線的危險行為！

【可到底會是誰做的呢？不…說到底，誰能做到這種事？】

陳知世抿著嘴唇，帶著種種猜測的他神情嚴肅地看向病床上的年輕人——出人意料的是，對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亂，只是原本木然的雙眼竟在聽到周公子的質問之后顯出幾分神采。

“你知道我是誰？”他用手撐著身子，急切地朝周公子這邊湊過來“我果然不是劉羽！我到底是誰，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

“你這話問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號人物，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誰。”

“什么！？可你明明說…”

“直覺，先天的直覺你曉得伐？”周公子伸出食指，憑空點了點“即使看起來很像，但你不是劉羽，至少不是半年前那個在龍洞失蹤的劉羽。”

“…”

“…”

這一次不只是還半躺在病床上的年輕人，就連陳主任也瞬間驚了個呆。

雖然先天級別的修行者的確或多或少會懂得一些趨吉避兇的神通感應，但光憑這個理由就否掉經過科學驗證的鑒定結果，這也未免…

“周公子咱們先不談這個話題…不管這位小兄弟到底是不是劉羽，還是多了解一下有關石道長的消息吧。”

“怎么，你覺得這事兒和咱們正在調查的事件沒關系？”

“額，倒也不能說完全無關。”

“這不就得了。”

周公子斜靠在劉羽的病床邊，自顧自的開口：“別緊張，咱們接著聊啊…剛才我說你不是劉羽的時候，你看起來似乎并不驚訝，是因為之前就有這方面的猜測嗎？”

“我不知道…”

被賦予了“劉羽”這個代號的男子搖了搖頭，臉上隨即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這些天以來，特異局及院方醫護人員也找他聊過很多次，但話題大多不是圍繞他的身份展開…經過血樣與dna鑒定，從科學的角度來看他必定就是劉羽。關于這一點，所有人，包括劉羽的父母都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在周公子斬釘截鐵的說出這番“謬論”之前，也就只有他自己時常被微妙的割裂感所困擾，可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這種主觀情感真的能夠作準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全都記不起來了。”

“并不一定是記憶，我相信對于一個人來說，聽見自己的名字總會有些莫名的感觸…即使真的忘記了，聽到父母、兄弟、朋友的名字時也多少會有些本能反應，相信你這些天也見過不少人，期間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不，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

周公子聞言點了點頭，他不僅沒有因為對方模糊的回答趕到半分氣餒，反而有些愈加來勁的架勢。

雖然對于他天馬行空的提問，劉羽大多只能用“不知道”“記不清”“不曉得”之類的答案敷衍，但在全程OB的陳主任看來，周公子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

“沒關系沒關系，那我再問點兒更基礎的吧，你愛吃甜豆腐腦還是咸豆腐腦？”

“白粽子還是肉粽子？”

“蛋黃月餅還是五仁月餅？”

“恩…你喝豆汁兒嗎？”

“…”

沒有人把著韁繩，周雅頌的問題越來越向著放飛自我的方向發展，陳主任幾次想要插言打斷，卻愣是沒能從哪連珠炮一樣的提問中找到合適的機會。

至于像唐浩那樣義正言辭的吼一句“閉嘴”，又或者學劉夢圓插科打諢開開周公子的玩笑…

額，抱歉，那不是他陳知世的劇本，作為一個具備基本常識的社會人，陳主任一點兒都不想去驗證一下那些有關周公子喜怒無常的傳說！

于是乎，在與劉羽半個多小時的交談過程中，他能做的就是時不時給周雅頌端杯熱水，又或者幫年輕人揶揶被角，除此之外幾乎全程都沒有絲毫的參與感可言。

直到周公子把肚子里那點兒亂七八糟的問題清空，兩人暫時離開病房，陳主任才終于有了開口說話的機會。

“周公子…關于石道長的下落，您有得到什么新線索嗎？”

“沒有，完全沒有，說起來你們特異局都已經問了這么多次，我才在這兒坐了半個小時能有什么突破？”

周公子理所當然的攤了攤手，然后繼續道：“不過我今天的目的本來也不是一步到位，直接問出那個老牛鼻子的情況，讓我感興趣的，反而就是劉羽這個人。”

“這話怎么說？”

“仔細想想看，如果拿掉失憶這個標簽，劉羽這個人物的出現本身不就很奇怪嗎？且不論老山龍洞到底有什么古怪，但既然前前后后已經有那么多人折在里面，怎么偏偏就他一個平平無奇的登山愛好者幸免于難？這又不是海嘯、地震那種自然災害，妖怪吃人難道還要挑肥揀瘦？”

沒等陳知世想出個頭緒，周公子接著道：“而且關于他的那段模糊的記憶其實也很可疑…如果當時石高峰真的是在跟龍洞中的怪物過招，那也應該是赤手空拳才對——他的佩劍半年前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那在劉羽的記憶中怎么石老道會握著劍與人相斗？”

“您是說…劉羽說謊！？”

“這還不好說，也許是他的這段記憶本身出了有什么問題，不過至少咱也沒必要費那個勁兒到處去找什么大湖了。”

“…”

“對了，我聽浩子提過，正一道似乎精擅驅鬼馭魂之術？你們特異局有什么正一道的熟人嗎？”

“上回金陵遭獅城間諜入侵，張無鞅道長曾出手相處，若是仇局長請托大概不是什么問題…您要找正一教幫忙？”

“對，找他們驗驗”周公子指了指病房“也許這個劉羽是某人借尸還魂也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