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莫勝雙手之下，那兩人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的聲音，此刻在所有人耳中是那么的清晰。
在諸人驚愕呆滯的目光之下，莫勝的距離莫凡的所在越來越近。
依舊浮現在他體表的魔戰靈，仿佛比之前更加深邃凝實了一些。
莫勝似乎發現了自己戰靈的這一點變化，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笑意。
沒錯，他對于自己魔戰靈蘊含的那種“聚”的力量，除了領悟出了神骨塔擁有的鎮壓與封印，更是領悟出了“聚”的另一種衍生力量——將其他人的力量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從而壯大自己的魔戰靈。
這種衍生力量，便是...吞噬！
不過這種吞噬的局限很大，只能吞噬如魔戰靈一般的存在，譬如兇獸的獸靈，或者人類的戰靈。
同時吞噬的戰靈雖然可以壯大他的魔戰靈，但卻不能肆無忌憚的不斷吞噬，因為魔戰靈需要時間來將這些戰靈消化成自己的力量。
說起來，這還是莫勝第一次用魔戰靈去吞噬他人的戰靈呢。
以往他在死亡森林，都是吞噬兇獸的獸靈，而且因為獸靈中蘊含的力量更加狂暴，每次吞噬一個獸靈都需要好幾日才能消化完全。
不過剛剛吞噬了兩個戰靈，莫勝雖是感覺魔戰靈有些“飽了”，但還沒達到“撐了”的地步。
想必，再吞噬一個，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既然魔戰靈出來了，就讓它吃個夠吧。”
心念至此，莫勝腳步停下，目光落在面前的莫凡身上。
浮現在他體表的魔戰靈輕輕舔了舔嘴唇。
因為魔戰靈就是莫勝自己的魔魂，所以除了形態上比莫勝肉體稍微大了一分之外，其余任何地方都與他完全契合，所以這種細微的動作外人根本難以察覺。
但是距離他最近的莫凡卻是看見了，這讓他對莫勝的恐懼更加劇烈了。
雖然他并不知道莫勝對剛剛援助他的兩人到底做了什么，但因為在同一座擂臺之上，他能夠感受到那兩人遭遇的恐怖。
而且可以那般輕易打敗兩名城中高手的兒子，如此強大的實力，再加上莫勝對他的仇恨，莫凡仿佛已經想象出了自己的下場。
“我不想死！”
莫凡的身體早就抖如篩糠，看到已經走到自己近前的莫勝，拼了命的站起身來，用盡全力重新凝聚出戰靈。
不過，被魔破的破之力破碎過一次后，眼下他的戰靈已經比之前淡薄了很多，狼靈之上的雷電都已不再能夠刺穿空氣。
如此垂死掙扎，又豈能對莫勝造成半點威脅？
嗤！
莫勝的手掌，在與魔戰靈的融合之下，直接探入莫凡體外游走的雷電之中，生生的抓住了怒雷金狼戰靈。
魔戰靈的掌心散發出一圈無形的波動，那波紋就好似神骨塔的骨紋，分別衍化為封印與鎮壓的力量。
在這層波動擴散開來的同時，怒雷金狼戰靈上的雷電消散、狼目失神。
而莫凡亦是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被鎮壓，以及被封印了對戰靈的掌控，更是發現自己的戰靈在迅速消失！
吞噬戰靈！
莫勝體表的魔戰靈隱約又凝實了幾分，莫凡的戰靈卻是已經被他吞噬殆盡。
他抓著莫凡的領口，將莫凡提到自己面前來，冰冷的目光打量著這張讓他憎恨、此時已經變得蒼白如紙的面龐，同時用自己所散發的殺意將莫凡籠罩，讓對方本就恐懼絕望的內心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
“在我心中，你是必死無疑的！”
莫勝冰冷開口，每一道聲音都猶如地獄索命的魔音，拋出勾魂奪魄的鎖鏈將莫凡本就被嚇得飛離體外的魂魄往地底下拉。
以至于，莫凡在聽到這句話時，仿佛都已經看到了地獄的景象，放棄了一切生的希望。
但是，隨后他卻是感受到，莫勝抓著他的手臂一揚，如同丟棄一塊垃圾一般，他的身體便已經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無力的砸落在莫任行的腳下。
而擂臺上，莫勝平靜的站在那里。
這一刻，仿佛他心中那醞釀了三年的仇恨，以及失去父親的悲傷，都隨著他這一拋，徹底的隨風消散。
最終，莫勝就如同沒有殺了剛才那兩個想要殺他的少年一樣，也沒有按照自己的復仇之念，殺了莫凡。
他不殺那兩名少年，是因為顧忌對方父親的身份與實力，以及當下宗門考核的規則，不愿因無關緊要的人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至于沒殺莫凡，是因為他在與莫任行斷絕父子之時，說過要還給他一條兒子的性命，以了結莫任行對他的養育之恩。
雖然莫勝也知道，以莫任行的為人，在得知莫凡已經失去戰靈后，定然不會再認為莫凡是他的兒子。
但不論如何，莫勝這么做，已經完成了承諾，更是彌補了心中對莫任行的最后一絲愧疚。
“隨心所欲，率性而為。”
在莫勝沒有得到對“魔”這個字屬于自己的見解之前，他決定一直遵守摩羅對“何為魔”這個問題的回答。
而眼下他的行為，是他基于“隨心所欲，率性而為”這八個字，自認為所能作出最好的決定。
或許在三年前，莫勝一定會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不滿：既然要隨心所欲，那為何要違背自己想殺了莫凡的內心，僅僅只是廢掉他的戰靈？
但現如今，莫勝卻是知道，有時候，廢掉一個人，要比殺了他更加殘忍！
他想起自己在死亡森林中，一頭兇獸重傷了子莫懷，他與軒轅亂為子莫懷報仇，將這頭兇獸一條腿砍斷之后，卻被這頭兇獸逃走了。
他們在一路追殺這頭兇獸的過程中，看見這頭兇獸因為斷了腿，被同伴群體拋棄、更是無法如往常那般獵食，最終在即將餓死之際，竟是死在了曾經被它視為獵物的兇獸口中。
如今的莫凡又何嘗不像是那頭斷了腿的兇獸？
他被莫勝吞噬了戰靈，已然淪為一個廢物，定然不會再被莫任行當做兒子來養，身份與實力也都將跌落谷底。
而且以莫凡那高傲的性格，這些年想必也有很多看他不順眼的人，甚至得罪了不少敵人。
如今看到莫凡一落千丈，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以及他的敵人，又豈會輕易放過他？
這相較于莫勝直接殺了他，讓他淪為廢物活下去，豈不是殘忍了千百倍？
所以，即便沒有殺了莫凡，但只要想到他以后的凄慘，此刻的莫勝內心依舊感到一陣完成復仇的快意與輕松！
而正當莫勝大仇得報內心暢快之時，擂臺周圍的所有人，卻是早就已經因為震撼而響起了一片嘩然。
雖然莫勝的本意不是為了凸顯自己，但此刻他站在擂臺上的那道身影，所散發的光芒，根本無法掩蓋。
在所有人眼中，這個身著簡陋獸皮的野小子，是那么的耀眼奪目。
“這……這怎么可能！”
“竟然如此輕易，就打敗了三大高手的兒子！”
“太不可思議了，這家伙也太妖孽了吧？”
“這個野……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在那一道道震驚的目光下，無數絡繹不絕的驚嘆聲，將整片空間都充斥彌漫。
此時的眾人，再也沒人會以為莫勝是狂妄自大的野小子了，而是一個他們前所未見過的妖孽少年！
畢竟，剛剛被打敗的那三人，可是三位高手的兒子，每一個都擁有強大的戰靈，在同齡人中都屬于頂尖的存在啊！
而這樣的三位頂尖少年，卻是被莫勝輕而易舉打敗，甚至還是在聯手的狀況下，連莫勝的汗毛都沒傷到一根！
這種情況，在場之人都是第一次遇到，每個人無不是內心難以平靜，心中駭然。
就連那些各大宗門的人，也都一個個目露精光的看著莫勝，一邊密切交談，一邊不住的點頭。
尤其是高座之上的莫任行，正看著砸落在自己腳下的莫凡，再看向擂臺上那驚艷無數人的莫勝，又想起自己曾經的所說所為，臉色已經變化得如同萬花筒一般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