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弄死他嗎？不死泉水這樣灌下去，本來身體就脆弱，你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顏似秋怔怔地看著自己手里的不死泉水，她空有寶藏，連一個自己在乎的人都救不了，還敢說自己很強大嗎？

“呵呵……我算什么強大，是自己太狹隘了，目光狹隘，認知膚淺！”顏似秋抬手就將木屋的地板轟了一洞。

蕭竹看著如此的顏似秋，心里也只能嘆息，是她一開始就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

她不是普通人，不能任性，不能做出錯誤的判斷，這只會讓她身邊的人，逐一的離去。

痛苦的永遠是她自己。

…………

連著幾日，顏似秋都在煉丹，就算掌教親自監督，也再沒有煉出任何的丹藥。

“不對，總是差了點兒什么？你確定這是正確的，低階丹藥。”顏似秋將所有實驗過的丹方，拍在掌教的面前。

“看來，我被騙的次數有點兒多。”掌教也看出來了，不是顏似秋不行，而是這些丹方本身就存在著問題。

顏似秋側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還是沒有任何起色的葉樺，心里多少平息了一些怒火。

“怎么，還覺得是我心狠嗎？我也會在乎我自己的人，就如你在乎你的人一般。”掌教這話沒有錯，可顏似秋不會輕易放下對掌教的恨意。

這恨意是支撐她的動力，她還想看他們的門派，徹底毀滅呢。

“我懂，但我不會忘記的。”懂和忘記，是兩回事。

掌教抿嘴，的確啊。

他把藥性不全的藥，喂給了她的父親，這是仇恨。

“那你讓我門派中的弟子，爆體的，怎么說？”掌教又不是傻子，顏似秋做事一點兒遮掩都沒有，他想不知道都難。

“哦，是嗎？不是他們自己貪心不足的嗎？”顏似秋蘭看向掌教，一顆糖不足以爆體，頂多讓他們難受。

可他們自己爭奪，一次吃幾顆，這不是找死嗎？

又沒有人逼他吃，自己吃的能怪誰？

掌教捏緊自己的拳頭，那個糖果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就連他也不住吃了兩粒，多年來沒有晉升跡象的他，竟然突破了一道口子。

就連他都忍不住，更何況是那些修為低的弟子們。

這都是自愿得，怪不到別人頭上。

但是，唯一一個吃了糖果，卻毫發無損，還修為精進的秦歌，就成了大家討伐的公敵。

“你難道不應該對秦歌說聲抱歉嗎？”掌教第一次看到秦歌如此，就算知道是顏似秋故意地，還是默默承受同門對他的鄙夷。

“因為我明白他的處境，如今不過是讓他的處境擺到了明面上而已，不是嗎？掌教。”顏似秋歪斜著頭，說出來的話，總是那么令人生氣。

可這氣，他卻發不出來，她說的都是事實。

“不知道該說你是赤誠之心，還是精于算計，小小年紀不怕天道滅了你。”掌教也只敢對顏似秋如此吧，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掌教啊。

平時怕是連多余的表情，都要斟酌一番吧，累不累？

“我只做我自己。”顏似秋說得十分坦誠，她活著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別人。

掌教沉默。

他這一生是為了什么？

到頭來還不是如此這般，活得還沒有一個孩子明白。

拂袖而去。

……………

顏似秋看著越來越虛弱的葉樺，就算每日用最好的靈丹妙藥滋養，還是一天比一天差。

為什么？

“似似，是你嗎？”葉樺睜開眼睛，伸手去摸顏似秋。

卻摸錯了反向？

顏似秋立馬伸手握住他的手：“我在。”

“嗯，我睡多久了？天怎么黑了。”葉樺這話，讓顏似秋忍不住抬頭看了窗外。

現在是午后！

“睡了好幾天了，身體好些了嗎？餓嗎？我給你弄些吃的來。”顏似秋閉目，眼淚刷地掉在了被子上。

“似似哭了，別哭，等我好了，還是會做似似最堅強的后盾。”葉樺似乎副對自己眼睛看不到，并沒有什么感覺。

顏似秋放開他的手，抹掉自己的眼淚：“嗯，我等老爹好了，還得給我找個漂亮的后娘，給我生個漂亮的弟弟呢？”

葉樺失笑，他都沒打算娶妻生子，女人和孩子都是最麻煩的生物。

除了顏似秋這么懂事聽話的孩子，哪個不是熊孩子。

姜生的那個熊孩子，不就把他折騰得夠嗆，更別說其他人了。

“我還真是餓了，去給我找點兒吃的吧，小心些。”葉樺推了推，靠近自己的顏似秋。

顏似秋起身，站到了門外，看不見了。

明明是午后驕陽似火天，葉樺卻看不見了。

多美的景色啊，都是她的錯，為什么要那么自大，為什么？

“老爹，我給你留的，你趕緊吃。”顏似秋在門外站了五分鐘，才再次進屋。

手里拿的是她以前做的糕點，一直放在交易館里，沒有吃的。

“這個給你，一會兒去那個地方，就能換回你所失去的一切。”顏似秋將一顆珠子，塞進了葉樺的手心里。

葉樺蹙眉，珠子？

神奇的交易館，果然是她嗎？

“不，我不能去。”葉樺明白里面的規則，若是顏似秋是館主。

他去交換，就是她徇私了，是會受到懲處的。

他不會讓他的女兒去受苦。

絕對不可能！

“我讓你去，是我在藥里做了手腳，沒有弄明白丹方里缺的輔佐，是我學藝不精害了你，這是我應該做的，這懲罰我來受。”顏似秋態度堅決，她要換回葉樺所失去的一切。

葉樺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了顏似秋緊握他的手，直接將交易珠扔了出去，掉入了湖中。

顏似秋閉目，為什么不讓她補償，不給她補償的機會。

“似似，你是我的女兒，我看不得你受傷受苦，我是你的父親，那么所有的苦難就由我來受，你只要在我的羽翼下快樂成長就好了。”葉樺將顏似秋摟進懷里，他知道的。

他再也看不見他的似似了，板著臉的似似，像是經歷過滄桑歲月的人，懂得洞察人心。

聰明又懂事，不做窺探別人隱私的事，看破不說破。

“乖，你還太小，有些事你不需要去承擔。”

“不，做錯了就要承擔后果，這是我的錯，我愿意。”顏似秋語氣堅定，做錯了就是錯了，不能用她年齡還小，就抹去她犯錯的事實。

葉樺嘆息：“你總是這樣，這更加讓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