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走后,大殿中便又沉寂了下來,大殿中央的皇者拿起案上的毛筆,在宣紙上不意識地寫起了字,口中低吟“袁天罡,李淳風(fēng),李靖,薛仁貴……”
當(dāng)初她初登大寶,本想大刀闊斧的拿下李唐舊臣,換上自己的心腹,沒想到早就已經(jīng)歸隱的李靖突然又蹦出來,和薛仁貴帶著天策軍直接堵在長安城城門口。以兵變逼迫自己妥協(xié)。
長安城各衛(wèi)戍軍在勛戚的影響下也都按兵不動,就憑自己手中掌握的禁軍根本不可能是天策軍的對手,不得已只好自己親自出手鎮(zhèn)壓。
天策軍不愧是凝聚兵道之靈的軍團,在李靖和薛仁貴的指揮下,以斬道戰(zhàn)旗為核心,發(fā)揮出近萬人凝聚的神意,竟能與天命在身的朕不相上下。
須知自天、地、人三皇之后數(shù)萬載以來,自己是唯一以破虛境御統(tǒng)天命的皇者,哪怕是堯、舜、禹幾位圣帝都是卸任至尊之位之后才隱修而突破至破虛境。
面對天命加身的自己,一般的破虛境根本不是對手。
天策軍絕對另有隱密,僅僅只是兵道之靈最多只能勉強應(yīng)對才是,當(dāng)初逆行伐道,以人斷天那一戰(zhàn),“斬道”戰(zhàn)旗應(yīng)當(dāng)是有所升華,絕不只是一般的兵靈承載之物。
當(dāng)然若是耗下去,打個幾天幾夜,倒是可以讓大部分軍士力盡神竭,從而不戰(zhàn)而勝。
可若如此,不知這幾天時間里還會出什么意外,且既然不能以雷霆之勢定下局面,靠拖時間取勝,便是贏了也算輸。
打到最后,總不能最后把天策軍從上到下都?xì)⒘税桑侨姸嫉秒x心離德,朕還要用這些軍隊去開疆拓土,去威震四夷,揚華夏威德。
朕的天下,當(dāng)遠邁前漢!
更何況袁天罡、李淳風(fēng)二人暗中以河圖洛書布陣,真要是拖下去,恐怕也不是幾天就能解決的……遲則生變,當(dāng)時朝堂內(nèi)外忠于李氏的著實不少。
李淳風(fēng)、袁天罡這兩道士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得到天皇伏羲所留至寶,竟然還真的能夠得到河圖洛書的認(rèn)可,得以借用河圖洛書之威能。
…………
一年之前,兩個道士不知到做了什么,弄出的動靜大的很,我還以為他們要邁出最后一步了。結(jié)果雷聲大雨點小,不知怎么突然就焉了。現(xiàn)如今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
罷了,只要朕一日坐在這皇位上,便能壓得住他們。且看他們有什么手段。
女皇輕輕一笑,皺起的秀眉緩緩舒展。決定暫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事。
“婉兒,走,就寢了。”
女皇站起身來摟住女官的纖腰,招呼門外內(nèi)侍,擺駕寢宮。
女官俏臉微紅,輕輕掙脫女皇的手臂,走到前方提燈引路。
…………
客棧內(nèi),李若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醒了過來。
李若虛對此倒是早有心理準(zhǔn)備,畢竟在這個古代的世界實在沒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如果不去那些通宵營業(yè)的酒樓找姑娘喝酒聊天等等……什么的,非重大節(jié)日的情況,基本晚上七八點天黑沒多久就上床睡覺了。
要知道李若虛在原來的世界,晚上不到十一點以后,是不可能睡的。
因而在這個世界的一年里基本天天都要半夜三更醒過來一段時間的說。
迷迷糊糊間,李若虛又想起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李若虛本來是一個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踏入社會的普通白領(lǐng),剛在現(xiàn)實面前撞得滿頭起包。
某晚下班之后,因為加班心情郁悶,開天辟地頭一回去了酒吧,受周圍氣氛影響,雖然只是喝悶酒,也喝了個酩酊大醉。
從酒吧出來,搖搖晃晃得走在大街上,猛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毫無意義,做的工作不過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對未來完全沒有可以期待的規(guī)劃,不免懷疑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有什么意義。
想著想著就只想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吼幾聲,便搖搖晃晃走到晚上基本見不到人的公共公園深處。
突然發(fā)忿起來:“都說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的才華到底在哪里?每天就這么朝九晚五,兩點一線,生活一點期待都沒有。前路全都被規(guī)劃好了一樣,完全感受不到人生的意義呀……”
自己到底應(yīng)當(dāng)如何才能成就自己的意義?生活得有能讓自己去激動,去興奮去期待的追求才是。
“我也想登臨九天之上!,可天梯何在?”
……~……
“還是得考自己去找嗎?”
…………
“他年我若為青帝,許以眾生建木梯!”
正自得于自己吟出來兩句打油詩,心滿意足,準(zhǔn)備回家睡覺,免得明天早上起不來,上班遲到。
…………
忽然,周圍亮起無數(shù)星光,極速旋轉(zhuǎn)。一看到這些星光,李若虛立時頭暈?zāi)垦#玖⒉环€(wěn)。
側(cè)身一倒,感覺陷入了棉花里一樣。
等回過神來,便發(fā)覺自己處于一片混亂的虛無之中。感覺情況和經(jīng)常看的影視的時空通道一模一樣。
揉了揉眼睛確認(rèn)不是眼花,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按影視文學(xué)作品里的描述,時空隧道什么的都是很危險的,自己最好不要亂動,時空亂流什么的,完全不想去試一試呀。
于是乎,他小心翼翼的縮在星光團中,完全不敢動彈。
直到眼前一亮,眼前出現(xiàn)了兩個捧書、執(zhí)圖的道士。
往周圍一看,自己處于一個小院的涼亭中,頓時松了口氣。
…………
兩個道士正是袁天罡和李淳風(fēng),據(jù)他們所說,他們倆修習(xí)卜算之道,困于天人境圓滿,遲遲無法明悟真我,感受道一。
因而想要合力推出一策包含過去未來的策算之圖。但此方世界有諸多破虛強者,皆同于道,諸圣更是直接影響改變天道。
這些超脫者,對歷史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他們即使有河圖洛書也不能擯除這些影響因素。
因而,就想借河圖洛書之能,感應(yīng)了解一個與此方世界同源的另一個世界,以另一個世界的歷史印證自己的推演之道。
于是就聯(lián)通了李若虛那個只有科技的世界,但剛聯(lián)通上,他們的意識就被世界給排斥,只能臨時把李若虛這個偶然和河圖洛書產(chǎn)生一些共鳴的異世界人帶回來,想通過李若虛了解那個世界的歷史發(fā)展。
但可惜的是,歷史大多都掩埋在了塵埃里,李若虛所知道的也只是大概的脈絡(luò),畢竟不是專門的學(xué)歷史的。
漢、三國、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宋、元、明、清是知道,可就連各朝具體如何滅亡的過程也不清楚,只了解個大概。就更別提這中間的歷史了,就只了解一些名人事跡,不知道的空白太多了。
…………
能告訴兩個道士的也就是那么多。
袁天罡、李淳風(fēng)二人也只是在知道安史之亂時痛罵幾句,唐滅時嘆息幾聲。
得知宋亡元起時怒罵腐儒誤國,斥宋朝君臣棄華夏千古武德威嚴(yán),竟致亡炎黃天下,殃及神州無數(shù)百姓。
知明立時方才釋然一笑,論及明亡清立時目露寒光,當(dāng)時就把亭中的石桌拍了個粉碎,嚇了李若虛一跳,趕緊跳過清朝。
講起近代工業(yè)革命,知曉各式科技產(chǎn)物時,兩個道士也滿是新奇,大嘆奇妙。
談及近代列強侵略中國,初時還能靜聽,待到說到日軍侵華,因為了解更多,李若虛也就講得詳細(xì)了點,加了不少細(xì)節(jié)。
兩道士雖面色不動,但手中圖、書放光,半空風(fēng)雷交加。
嚇得李若虛趕緊匆匆?guī)н^,直接抗戰(zhàn)勝利,全國解放,中國再度崛起。
給兩人講完歷史,李若虛便要求他們把自己送回去。
結(jié)果被告知,之前能把他帶到這個世界,完全是運氣,主要是河圖洛書有了感應(yīng),兩個道士現(xiàn)在并做不到送人回去。
他想要回去,只能靠自己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做到神合于道,依據(jù)自身與原來世界的聯(lián)系,自己去找原來的世界。
沒辦法,要到絕世神功“長生經(jīng)”后,他便開始在道觀里慢慢修煉,直到今天被趕了出來。
“不過來到一個近乎仙俠的世界,將來修為有成,仗劍天涯,逍遙世間,倒是比原來的生活更讓人期待呢。
等到修為高絕時,行俠仗義,英雄救美,萬人敬仰…………”
李若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