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諾卻不接這個話茬了，“我本以為，表哥考取了探花，日后要往官場走，看來是我狹隘了。表哥如此神仙人物，本就該去修仙才是。”

柳如是便也從善如流的放開不提，“表妹五歲就已勵志修仙，我都已經完成了第一步，又怎甘心就此止步。”

“既然話已說開，表哥其實無非是想從我這里多條路，表哥如此人物，能結個善緣我自然是再愿意不過。表哥是否也可開誠布公？”

張一諾問到，“我姑姑，我娘雖也是美人，但卻算不得絕色，我按照目前的樣子估計，長大后也就是與我娘相當。表哥卻當得上傾國傾城，勾心動魄，表哥如何篤定我竟能成為與你比肩的美人？”

柳如是故作幽怨道，”是啊，可惜我如此‘勾心動魄’表妹卻不看在眼里。”

一諾失笑，“我才五歲。”

“正是因為你才五歲才更奇怪”，柳如是看著一諾的眼睛，眼中仿佛有幽光閃過，“至今我遇到過能夠拒絕我的人，除了修真者，就只有你。”

柳如是不再往下深究，又回到了一諾之前的問題，“至于為何如此篤定你日后也必定會如此勾人心魄，一諾妹妹怕是已經猜到了，所以才會問，不是嗎？”

一諾看向柳如是蓬松的大尾巴，又看向正團在泡茶用的燒水爐子旁邊補眠的一言。柳如是配合的用尾巴拍了拍小狐貍，被小狐貍一把抱住了尾巴。雪白的小狐貍陷在雪白松軟的大尾巴里，乍一看還以為是突然消失了。

柳如是把尾巴收回身后慢慢搖，一言仍舊抱著不放手，掙扎著不想睜開眼睛，跟著柳如是的尾巴蕩阿蕩。

張一諾扶額，“姑姑要是知道一言如此親近你，怕是要罰你。”

“不會的，只要我想，她就舍不得罰我了。你以為他們為何會收我為義子呢？”柳如是不以為意。

他又瞥了一眼一諾，“你也不要信那套，一定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帶目的的對于小狐貍好，并且讓它只親近你一個人就能成功的鬼話。如果真的如此，為何這府里這么多人，成功的只有我一個？”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能夠融合成功的關鍵在這里，你有沒有足夠的意志力，能不能看破眼前的幻象。”

“當然，如果跟小狐貍關系好，它不愿意傷害你，融合的時候，幻境中它可能就不會攻擊你，而是引動你內心對它的情感，讓你陷入你們的過往，這種情況融合不成也能活下來。”

“可能沒有人給你講過你姑姑當年的事吧？”

柳如是看到一諾搖頭，繼續說，“你姑姑當年本來根本沒有準備去融合，快到六歲那年，你爺爺突然去世了，決定讓她招婿，當時她根本沒有小狐貍，直接跟著其他孩子一起去了本家。”

“她跟小狐貍根本沒有怎么相處就開始了融合，在幻境里差點被小狐貍咬死，所以把她的融合失敗完全歸結為了跟小狐貍關系不好這一點。”

一諾接口，“所以她其實只是沒有及時擺脫幻境的干擾罷了。想必表哥詢問了很多人才總結出這樣的結論。”

柳如是頷首道，“沒錯，洛城畢竟是魏國都城，修仙者還是有不少的，哪怕真正的修仙者不好接觸，融合過靈獸的人總歸很多。”

“更何況如此翩翩探花郎，沒有人能拒絕你。”張一諾恭維道，隨即裝作只是好奇的問了句，“所有修真者都是融合靈獸開啟修真路的嗎？

“那當然，人又沒有靈核，無法吸取靈氣”，柳如是隨口道，他頓了一下，從自己的大尾巴上，把已經醒過來，正在致力弄亂自己尾巴毛的一言擼了下來，似笑非笑的遞到一諾手里，“你怕不是舍不得它？”

像是到底有沒有人通過融合靈獸之外的方法開啟修仙這種常識，自己長大了能獨立接觸外界了之后想打探不難，柳如是沒有理由騙自己。

張一諾失意體前屈，“真的沒有人是通過其他方法開啟修仙的嗎？”

柳如是頷首，“至少據我所知是如此。當然，世界之大，也許在某些地方也會有別的方法。但是你若是不修仙，作為一個女子，怕是十五六歲就要嫁人了，又如何去到這些地方？”

張一諾咬咬唇，又看向懷中的小狐貍，“那如果我融合別的靈獸呢？”

柳如是感嘆道，“看來你是真的非常舍不得它了。可是你一個小孩子，又要到哪里去找靈獸呢？你該不會以為所有動物都是靈獸？就算你找到了其他的靈獸，你又知道要如何做融合嗎？針對不同的靈獸，各修仙家族都有自己的秘法，你可知承恩伯府從后院抬走了多少尸體才成了我一個？”

像是覺得對面坐著的孩子實在不懂事，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生在張家，有送到手上的靈獸，有秘法使得你幾乎沒有生命危險，還有三成的人能夠融合，一旦成功融合還有人教你如何修仙，已是天大的幸運。”

張一諾眼珠一轉，“那我如果融合別的靈狐呢，表哥之前也說了，融合成功取決于人的意志力，而不取決于與靈獸的親密程度。”

柳如是有些失望，“太心軟的人是修不了仙的。若是你一直舍不下，放不下，不若不要修仙，做個平凡的人好好過一生。”

他想了想，又失笑，“你才五歲，是我不自覺忘了你的年齡，對你期望太高。其實按你的年齡來說，有些猶豫很正常。不過如果你能凝丹，你就會發現它的虛影存在在你的丹田里，隨著修為越高，它甚至會慢慢活過來，所以融合了它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小小年紀不要太憂心了。”

聽到凝丹二字，張一諾很感興趣。她在穿越之前看的修仙小說中，最普遍被采用的體系就是引氣入體進入練氣期，之后筑基，結丹，元嬰。再往后各位作者大大寫的階段，很多就各有差別了，但是前面很多都是引用的這個體系。

所以張一諾一直私底下把融合帶入引氣入體，把最終能夠修仙的人理解成能夠成功筑基。凝丹這個詞，聽起來卻又有點像是筑基之后的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