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大雪延緩了行程，北海城城主府住的多少有些不習慣，可這雪天總不能繼續趕路，韓楓不怕冷兩個丫頭怕冷，更別提那三頭南方的馬了，說實話古代生活真的挺無聊的，沒什么娛樂項目，特別是人煙稀少的北域。

馮雪帶來的寒冷也曾讓姬玉丫頭生了病，莫歡心也有些不支，最后還是在韓楓聲色厲荏的要求下，兩女才依依不舍的換上貂皮長袍，韓楓還是那件白衣，蠶絲制成的，他有內力御寒，倒不怕這電風雪。

玉丫頭病了后，他也于心不忍，好在練了《七情功法》，就把那卷《六欲》給了姬玉，莫歡心那里還是暫時沒給，畢竟這東西事關重大，若是被不相干的人得到，到時候天罰臨身，他就是不被劈死也要再度殘疾。

其實姬玉資質很好，奈何世界等級限制的死死的，她花了一整天，出了一身香汗，也才堪堪懂了一句，這還是韓楓在身邊悉心教導，若是沒有韓楓莫說一句，光是第一個字她都悟不出來。

莫歡心在旁邊聽著，這是韓楓允許的，畢竟把她一個人扔在旁邊不管，那多無聊，韓楓又不是小人，若是聽懂了那是她的氣運，聽不懂也在情理之中，姬玉丫頭想過要摘抄一份，或是和莫歡心一起修煉。

正所謂童言無忌，莫歡心想都沒想就把拒絕了，她很清楚當初韓楓的話，從秦西到秦北她想了一路，還是想不清楚，她也聰明，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很明顯現在韓楓傳給姬玉的那東西，可能就是那秘密的其中一部分。

后來玉丫頭入門了，韓楓就注進去一道內力，幫她祛寒，效果也很顯著，一夜夢醒之后，姬玉的病就好了，那丫頭為這事樂呵了老半天，可韓楓偏偏在治好姬玉后出去了，他挺忙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來北域單就被她們倆的事情給拖住了。

現在姬玉病好了，兩人都穿上冬裝，確認了不會再出什么事后，韓楓自然要出門辦事，與往常四處亂晃看風景不同，他這次肯定是要去辦正事，不過剛剛興奮起來的姬玉丫頭見他走了，就像被澆了盆涼水，一下子安靜下來，莫歡心也只得出言安慰。

沒多久，韓楓又從外面折返，莫歡心迎過去，本以為他是忘記拿什么東西了，還不等他開口，就發現他右手背在身后，似乎藏著什么東西，知道他要賣關子，莫歡心選擇了緘默。

到了屋子里，韓楓突然從身后掏出一副棋盤放到桌上，笑道：“你們猜猜我那這副棋盤過來，是為了做什么？”

莫歡心哪知道他葫蘆里裝的什么藥，棋盤這東西應該就是用來下棋吧，可她看了姬玉，又看了看韓楓，她記得姬玉不會下圍棋，她雖是大家閨秀，可也不會棋，若是彈琴她倒是可以試試。

“大哥哥要找歡心姐姐下棋？”姬玉丫頭也知道棋，她還被韓楓帶進過棋館，不過那次是他一不小心走錯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裝作很懂的樣子，居然還有人以為他是什么大師，這些也是韓楓出了棋館之后對自己說的，小丫頭也覺得好笑。

“猜對了一半。”韓楓臉上的笑容不減，說著還不忘拍拍衣服，將上面的雪花抖落下來，從這院子運起輕功一路出去，買了一副棋再折返，速度快是快，就是身上沾滿了雪花，一抖就是一片。

還有就是下雪天用輕功趕路不行，他是真的不想再試第二次，雪花砸臉也就算了，特別是逆風的時候，風雪就跟刀子一樣，劃的他皮膚生疼，又冷又疼，若不是體質過硬早就被凍僵了，也幸好他皮膚不是太嫩，不然這一趟來回就得渾身帶血了，搞不好還以為他被人追殺呢。

“這北地還真不是人待的。”韓楓暗暗抱怨了一句，然后發現兩女一句話也不說，視野輔助開啟后，他就發現兩人都盯著自己看，看的他都有些不自在，“你們倆不猜棋盤的用處，看我干嘛，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兩女異口同聲，移開了目光，互相對視一眼，姬玉丫頭還是不住的往韓楓這里瞥，莫歡心看著那棋盤若有所思，“這個棋盤，難不成有什么門道？再說了，我也不會下棋啊，那到底是用來干什么？”

總算是把身上都干凈了，兩女還是沒有回應，韓楓自個兒都有些不耐煩了，無奈之下只好不讓她們猜了，開口道：“行了行了，兩個小蠢貨，估計等你們才出來，黃花菜都涼了，聽好了，這副棋買過來，就是為了，教你們下棋。”

“啊？”又是異口同聲的驚訝，她們哪里想到韓楓能有這心思教她們下棋，平時都跟個悶葫蘆似的，自顧自想問題，有時候跟他聊的好好的，他人都能神游天外，這次居然有耐心教她倆下棋？難不成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啊什么啊，教你們下棋，又不是教你們下圍棋，今天正好有時間，看你們也無聊，把你們教會了以后也不用在我不在的時候寂寞了，等這個棋玩膩了我再教你們其他的。”韓楓反正光棍的很，直接說出意圖，不過兩女也無力反駁，她們有時候是挺無聊的。

姬玉還好吧，畢竟跟著韓楓呢，經常出去這里逛逛那里溜溜，有時候在山里打獵，第二天就到城里吃酒了，什么客商、豪俠、盜賊、官府沒見過？要不是韓楓攔著，她都能跟人家學劃拳了，記得之前還遇到個女捕頭，借著盤查的由頭想把韓楓給扣了，后來發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可莫歡心不一樣啊，她是大家閨秀，商人之女，家里更是秦西最大的西部商會，幾乎掌控了整個秦西和中原各地通商的渠道，而莫歡心從一出生更是深受三從四德之類的規則束縛，平時就連出個門都難，偶爾出個遠門還一堆人護著，哪里有多少見地。

這次跟韓楓出來游歷，還是他把天涯閣這尊大佛給搬出來，莫歡心的父母才勉強同意的，后來韓楓還允了不少條件，當時她也想過去拒絕，結果就是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韓楓強行帶走了，看父母喜笑顏開的樣子她似乎也清楚是個什么情況了。

自從結識了韓楓，和姬玉混在一起，她的生活就豐富多彩起來，也更向往自由的感覺，可她也知道，江湖險惡，想自己這種女孩子，美麗與弱小便是原罪，若是沒有個男人在身邊撐著，別說自由了，就是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問題……

“想什么呢，還要不要學了？”韓楓突然出聲，打破了她的思索，等她抬頭看過去才發現棋盤已經擺好了，姬玉丫頭也坐在韓楓懷里，還扭來扭去的，韓楓也在向自己招手。

她這才回過神來，走過去，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剛剛走神了，話說公子，您的這個棋，有什么規矩嗎？和圍棋有什么不同？”其實她這句話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三個字——“怎么玩”。

“規矩，那簡單，這棋叫五子棋，規則就是，雙方下棋，橫、豎、斜三種連法，無論哪種方法，只要連成五子一條線，就算是贏，怎么樣，是不是很簡單？”韓楓笑著拿出棋子，視野輔助開啟，在棋盤上依次擺出幾種連法，當做參考。

莫歡心看著棋盤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摸清了其中門道，看向韓楓的時候，那一雙美眸中異彩連連，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公子真乃天人，竟發明出如此棋道，這五子棋果然名副其實。”

文縐縐的一通話下來，韓楓自然也要文鄒鄒的還禮了，他將放上去做樣本的棋子撤下來，開口道：“既然歡心你明白了其中規則，想來也可以對弈一局了，正好也給玉丫頭看看，等她也看懂了，你們倆就可以自行娛樂了。”

說著，韓楓就擺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莫歡心先落子，他緊跟其后，不出所料的，不過幾步下來，莫歡心就輸了，她自然不服，想要再戰，后來七八盤愣是沒贏過一次，不過也好歹從原本被韓楓秒殺，變得有來有回起來。

不知道下了多久，韓楓最后一顆子落下，橫斜兩邊各成四子，莫歡心哪邊也堵不過來，只好認輸，姬玉也在這個時候突然要求和莫歡心對弈，說是她看懂了，韓楓也悻然同意，可小丫頭偏要坐在他腿上，他拗不過，也同意了。

后來姬玉就和莫歡心下了起來，韓楓也沒多大心思再觀看，看了一局小丫頭被莫歡心碾壓之后，就切換狀態神游去了，他還要乘機把沙盤再多玩幾次，布布陣什么的。

試試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調遣布局，畢竟現在的成功率還是只有86.9％，不到90％，失敗的可能性還是很高，萬一皇城那邊朝局突然變化，越南山突然調兵，無論是調到哪里，都是非常不利的事情，畢竟他的布局勝算還是在三方圍剿一方拖延上面。

秦西是秦人祖地，那里的人民風剽悍，忠君為國，別的暫且不說，單單老秦人就占了一半，秦國老世族更是在那兒扎根，能策反的也就是那些新秦人罷了，最多三座城，這還是往大了估計，三座城對整個秦西，實力懸殊巨大。

拿下皇城，拿下邊關，中原加上東、南、北三面都拿下后，秦西就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北方異族剿滅了是可以減少外患，可想要滅掉秦西負隅頑抗的家伙，就必須要大出血一回，等收復秦西整個國家也都已經千瘡百孔了。

這塊骨頭難啃到牙齦都出血了，不出血還不行，再這么一休養，沒個十年二十年的，元氣還真回不上來，可到時候朝局穩固，文武滿朝，再想變法，再想強國，再想北上東進西出南下，勢必會遭到劇烈的反彈。

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干一票大的，這就是韓楓的人生宗旨，韓楓甚至想過要不要集中兵力，先把他秦西給干了，不過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可轉念一想，不太對勁。

秦西既然這么忠誠，那何必再擾亂他們，到時候山海城連下三城，皇城以西大軍壓境，為保皇城，可不僅僅是越南山四大營要動，要回援，屁事沒有的秦西之地絕對要派援軍勤王，而且這個援軍數目絕對不在少數！

韓楓意念一動，調出沙盤，將秦西到皇城的各條要道放大，仔仔細細的把那些地方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敵軍標識，差不多模擬出了一個大概，秦西要出兵必然不會是一小股一小股，定然是所有軍隊在某個地方聚集。

這么一來，那就唯有秦西的卓城最為合適，卓城內駐守著秦西最高都統越堅，以及他的十八萬子弟兵，更是一條官道直通中原山海城，卓城外還是一大片平原草地，沒有山地丘陵，完全足夠秦西大軍集結，先帝更是在那邊修了一座點將臺。

這樣一來，秦西統共三四十萬大軍將會全權交由越堅都統負責，秦氏一族秦天做監軍，這兩個世祖是對頭，在秦西各有一半話語權，二者一個打仗一個監視也不至于出什么亂子、徇私枉法，更因為二人皆有統兵才能，若能配合默契，那可是一大助力。

“那么……他們就必定要走官道……只不過……”韓楓看了看沙盤，用意念畫出一條行軍路線來，看了看又皺起眉頭，“不妥，他們定然要在西沙口分道，各自領兵，一個走官道一個抄小路。”

那兩個人可不是蠢驢，有統兵才能就更會布兵疑陣，二者又都是仇人，不分兵不產生歧義，那是不存在的，這樣三十萬大軍各自十萬帶走官道還好說，可是這小路的……

“對了，就是這里！”韓楓突然發現一處隱晦難以發現的角落，那里正是系統標記出來的一個洞口，為了看的更仔細，他意念一動，整個洞窟透明狀的內部結構就顯現出來了，仔細看了才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什么普通的洞窟，這簡直就是個地道！

這個地道還只通向一處地方，那個地方正是走官道的越堅，大軍開進的必經之地——落月峽，只要給韓楓一個機會，他就一定會在這落月峽埋伏上一軍，等到大軍開進，后軍突然嘩變，斷了他越堅的后路，然后一口氣把這十五萬大軍給吞了。

而秦天大軍，他肯定會在官道和小路結合的一個地方，也就是一處十字路口，埋伏上軍隊，等到秦天過來，落月峽的軍隊聯合埋伏軍隊一起上，定讓他秦天有來無回，秦西這樣就大局已定了。

可偏偏多了這么個地道，若是二者突然分兵，其中意思就很明顯了，鬧掰了不可能，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兩軍有密謀的一次行動，打算全殲叛軍，幸好自己沒有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