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豹見到裴奉一走來，立馬站起身子說道：“見過大人，下官已經(jīng)把人帶來了。”

何豹指了指門外，就看到兩個下人正壓著馬文跪在外邊。

裴奉一掃了馬文一眼，就收回目光，倒是十足的漠不關(guān)心。

他揮一揮手，旁邊的小廝就遞來茶水。門外也出現(xiàn)兩個裴府下人，把馬文壓到了廳內(nèi)。

何豹想著裴奉一這是要干什么，他看著壓住馬文的兩個下人，突然心生不妙。

何豹小心問了一聲：“大人要拿馬文怎么辦？”

“何大人很關(guān)心？”裴奉一挑了挑眉：“不過一個下人而已，長得也不俊俏，何必如此緊張。”

何豹在外養(yǎng)了許多人，男女通吃這些事，他也從未隱藏過這些，朝中大多人也都聽過，裴奉一這時候拿來打趣也不顯突兀。

但是，裴奉一這種引開話題的態(tài)度，開始讓何豹有所懷疑，裴奉一是否真的別有目的。

“可他終究是在我府里干了五年的老奴才了，在府里辦事也得心應(yīng)手。

“要是大人是因?yàn)樗霸诩恤[事之舉而要責(zé)罰他，下官昨日就給了那家人賠償，他們也答應(yīng)不再追究此事。

“如果是因?yàn)檫@件事，導(dǎo)致大人摯友不快，那下官待他向大人的摯友賠罪，無論如何馬文并未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還望大人開恩。”

何豹說完，居然毫不猶豫的跪下了。

但是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裴奉一表態(tài)，何豹這下終于確定了，裴奉一確實(shí)不懷好意。

大廳里鴉雀無聲，只聽到茶盞被放在桌上的一聲脆響。

裴奉一率先打破寧靜：“何大人請起身。”

立馬就有下人上前去扶何豹。

裴奉一看何豹居然連這等屈辱都忍下了，眼神忍不住在何豹和馬文身上打轉(zhuǎn)，意味深長的說道：“沒想到何大人居然用情至深。”

何豹沒有否認(rèn)。

方才他沒有嚴(yán)詞否認(rèn)他和馬文有關(guān)系，就是為了這一刻。

名聲和品味問題已經(jīng)不再重要，但是馬文手上實(shí)在有他太多把柄，無論如何不能落入裴奉一的手里。

如果是他們情人關(guān)系，那么裴奉一總不會還要留住人吧。

站在門外押送馬文的那兩個何府下人相視一眼，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難怪馬文脾氣那么差，什么事也不做還能在府里混個總管的職位；還有方才，何豹千叮嚀萬囑咐他們兩個不要傷到馬文。

何止這些，以前何豹對馬文的種種不同，此時在他們眼里都帶著一股曖、昧之感。（對不起，我皮了，但是忍不住就寫成了這樣，咳。）

裴奉一裝作沉思的模樣，何豹還以為他已經(jīng)再考慮放人了。

哪想到才過了幾息，裴奉一忍俊不禁，帶著笑意說道：“何大人既然如此在意馬文，你可知道他的來歷？”

何豹心下緊張，眼里有一瞬間帶著一股狠意。

裴奉一或許沒注意，但是跟在他身邊五年的馬文那里不知道，何豹這是起了殺心。

一瞬間的失態(tài)之后，何豹馬上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樣：“馬文的來歷有何不同？”

裴奉一已經(jīng)察覺到何豹沒有暗中使什么手段，也不再遮遮掩掩：“我可聽說馬文是西麗人，大人果真不知道。”

“他從未和我說過，不過他是西麗人還是楚人，并沒有多大影響。”何豹還在試圖和裴奉一講道理。

可這里是裴奉一的地盤，人也在他手里，何豹哪里還有什么道理可講。

裴奉一只一句：請何大人回去，何豹所做的一切就是白費(fèi)力氣。

而馬文在察覺到何豹的殺意之后，就半點(diǎn)多余的動作、半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被裴府的下人帶了下去。

裴奉一又喝了一口茶，注意到身邊有人靠近。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錢子越站在他身邊，正一臉深思，嚇的他嘴里一口茶差點(diǎn)噴出來。

錢子越?jīng)]想到裴奉一的反應(yīng)這么大，一時也不知道解釋什么。

“子越，你何時來的。”

錢子越也知道自己不該偷聽，就實(shí)話說了：“我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你說馬文‘長得不俊俏’。”

裴奉一實(shí)在不想破壞自己在錢子越心目中正直的形象，但是他說的那些話，聽起來總有一種“我很懂”的感覺。

好在錢子越重點(diǎn)不在這里：“你是確認(rèn)了馬文手上有何豹的把柄，而且何豹不知道這些證據(jù)在哪里，才開始離間兩人的吧。”

錢子越也是個人精，一邊聽著也能猜到不少。

裴奉一點(diǎn)頭：“何豹為了把馬文帶走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了，看來馬文對他確實(shí)重要。如果兩人之間真不僅僅是主仆關(guān)系，那何豹也應(yīng)該不介意交出一點(diǎn)證據(jù)來換回馬文吧。”

“是嗎。”錢子越摸了摸下巴，他不禁想到，以往他怎么沒注意到許多地方還這么盛行男風(fēng)。

既然已經(jīng)在兩人的心里都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裴奉一也就要抓緊時間開始行動了。

這種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自然駕輕就熟。

他坐在裴府底下密室的牢門外，馬文還是一言不發(fā)。

裴奉一并不著急，因?yàn)樗溃R文這種聰明人和李二狗那樣的蠢材不同。

馬文不會稍一威逼利誘就倒戈，他懂得利用他手上東西的價值。把保命符丟了，那才是離死不遠(yuǎn)，除非能用這些換來一個不錯的籌碼。

裴奉一可是有備而來，他并沒有嚴(yán)刑逼供，只把徐馳帶來的一封信交給了馬文。

馬文不看，裴奉一就說道：“我既然派人查了你的過往，自然知道你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如果你愿意幫我，等我日后升官加爵，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這封信，便是我送你的第一份謝禮。”

馬文還是無動于衷。

裴奉一也不催他，把信留下，就離開了。

不出他的意料，第二天就有人來報，馬文愿意招供。

暫住在裴府的錢子越并不驚訝，因?yàn)樽蛱炫岱钜涣粝碌男啪褪撬麕淼模匀恢览锩鎸懥耸裁础?

錢子越十分唏噓馬文母子兩人的遭遇，但此事事關(guān)楚國，也容不得他心生惻隱。

接下來的事情進(jìn)行的也是十分順利，才兩天，何豹和西麗王交流的信件就擺在了楚景淵面前。

何豹通外的罪名成立，楚景淵立馬派人把他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