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卜道趁高先生外出送司馬老師的機會,向李清怡請教該如何寫妖女瓊花也就是荷香的故事。“我想應該這樣寫……”兩人在海棠樹下竊竊私語,趙卜道心領神會。還是年輕人之間好溝通,和那個高先生簡直沒法交流,更不要說自己的親爹了。
“趙哥哥,你現在有了瓊花石和一枝筆,還想去瓊花觀嗎?”李清怡問道。“還是要去!”趙卜道說,“畢竟那是我們文人的圣地,文人就應該呆在這樣的地方!”話是這樣說,但是真實的原因只有趙卜道心里最清楚。他是想逃出壓抑的家,回避人世的恩怨和苦難,尋找一個自由的世外桃源。這個想法趙卜道一直有,哪怕有了兩件寶貝。
“桃源望斷無覓處,”李清怡說,“我能和你一塊去嗎?雖然瓊花觀就象蓬萊島,桃花源一樣縹緲難尋!”趙卜道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正是他想要的回答。
“秦觀的詞引用得好,還不如學習一下駱賓王的《為徐敬業討武曌檄》。”正當兩人展望未來之時李清照出現在兩人面前,“他的文筆和氣魄,是對付妖女的好武器!希望公子能寫出第二本《瓊花傳》!”兩人世界再次被攪擾,趙卜道只得遵命又回到房里看書。
說來也奇怪,趙卜道臨到考試,身上的傷迅速痊愈。“趙公子真是為考試而生!”瓊花仙子笑著對趙卜道說,“趙老爺已經將一枝筆交付于我,還囑咐我要在進考場的最后一刻才交到公子手中!”趙卜道連忙說好。信別人都不相信自己兒子,趙卜道如噎在喉。
瓊花仙子和海棠仙子護送趙卜道赴考,李清怡也改為男裝和他們同行,小書童練實也陪同前往。他們在半道甩掉了無能的高先生。梅花仙子和錦書留在家里守衛,特別是要保護大病初愈的趙老爺。
來到考場,兩位仙子暫時隱身。趙卜道放眼一望,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院落,院門口已經有幾十個考生在此等候。老少窮富,一應俱全。為等這個大顯身手的時候遇到了不少阻礙,趙卜道想,今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這不是趙公子嗎?想不到你也來趕考?”趙卜道回頭一看,原來是在江寧一起被抓的幾個小孩。說話的是那個白衣少年。“趙公子臨陣脫逃,我們可是被關在那里好久!”一個青衣少年說,不滿之情寫在了臉上。趙卜道連忙說是家里人把自己找回家的。
眾少年根本不聽趙卜道解釋。“就你有父母?我們都沒有?”“聽說你找到了瓊花石,只要你交出來我們就原諒你!”幾人欲蜂擁而上,被李清怡和練實攔住了。“今天大考之日,你們膽敢聚眾搶劫?”李清怡大聲說道,引得眾人都來圍觀。考試還沒開始又遇到麻煩,趙卜道心里只有苦笑。
“你不是和他摟摟抱抱那小子嗎?給我閃開……”白衣少年喝道。“不得放肆!”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原來是司馬老師帶著秦鄉長、荷香等人出現在眾人面前。還不是你和那個李總管教唆的,趙卜道想,裝什么好人?“趙公子的傷好得真快,真是為考試而生的!”秦鄉長說,“如果你這次考上了就不再追究服兵役的事了!”
“我是這里的主考官,念到名字的都進去考試。院里有專人引導各位就座……”司馬老師說。“且慢!”高先生氣喘吁吁地跑來。“我家公子有傷,不能久坐!”高先生說,“希望各位給他安排一個專座!”
“專座可以啊!只是不能趴著寫!”司馬老師專橫地說,“都能來考試了還怕坐一會兒?”不坐就不坐,趙卜道想,只要能按計劃行事就行。
“趙哥哥加油!”李清怡在趙卜道進考場之前給他打氣。有了她的鼓勵,趙卜道信心十足,哪怕被安排到一個房間單獨進行考試。今天的題目是如何對抗金兵,趙卜道這才發現瓊花仙子還沒有把那只神筆給他。
“我去看著那小子,只怕他有詐!”荷香走了進來,惡狠狠地盯著趙卜道。得意什么?待會兒有你好看!
被寫之人已經有了,瓊花仙子和一枝筆又在哪里?桌上雖有筆墨紙硯,可是今天必須得用一枝筆才行。趙卜道十分著急。“趙公子!我們來為你磨墨!”高先生和練實走了進來,說著遞給趙卜道一只筆。這是一只圓潤的白色玉筆,看來是不需要醮墨。這是那只神筆嗎?
“你們兩個是怎么進來的,快給我出去!”荷香怒道。“公子快寫!”練實大聲說,“就按清怡告訴你的思路來寫,不要忘了司馬老師!”
是瓊花仙子和海棠仙子化身相助!她們此時已經和妖女瓊花交上了手。那妖女也看見了那只筆,當年被囚于書中的經歷讓她咬牙切齒。她撲向趙卜道,欲搶走一枝筆。瓊花仙子和海棠仙子全力護住趙卜道,那妖女一直不得近身。
趙卜道奮筆疾書,哪管耳邊金戈相擊。駱賓王文中的武則天“虺蜴為心,豺狼成性”激起了他的憎惡,起義軍“喑嗚則山岳崩頹,叱咤則風云變色”的氣勢讓他斗志昂揚。洋洋灑灑,行云流水,趙卜道從來沒有如此一氣呵成。不知道是駱賓王鼓舞了自己,還是這只神筆發揮了作用?
“哎呀!你們一老一少怎么欺負女人,再說荷香女俠是朝廷派來……”司馬老師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進來。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一下子就不見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妖女瓊花。
“看來是趙公子妙筆生花,妖女正在赴黃泉的路上!”練實笑著說,瓊花仙子顯出了真身。“那他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高先生也變回了海棠仙子。“天機不可泄露!”瓊花仙子說,和趙卜道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