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楊柳拂堤，奈何冬季青柳只剩枯枝，多了幾分蕭條。若是春日，兩岸楊柳依依，江中碧水清波，定是美不勝收。

聽聞當年皇伯伯下旨賜秋水榭時，正是因為這兒離皇宮近，大皇子這些年一直備受恩寵。

“小姐。”弄晴突然止步。

我轉身疑惑地看著她。

“我們這是去哪？”

她臉色有些怪異，像是緊張，又像是畏懼。

“蒙江附近，怎么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發愣了許久，才緩緩道：“要不我們就在這附近喝茶吧，再往前，就沒有茶樓了。”

“是嗎？”我向前望了望，心里疑惑，“那好吧，就在附近找家茶館坐下。”

說著我便東張西望地看著四下的街坊。

我不常出門，云安出名的茶樓酒肆多是從下人口中聽來的，因此我知道的不多。

“你來過這嗎？”我實在不知那家茶館好，便問弄晴，想著她剛才說的話，猜想她應該來過這。

我看著她的眼睛有些閃躲，“你怎么了？”

她只搖頭說沒事，我也不再多說。

我往前走了幾步，聽到美妙的琴曲，抬頭一看，便看見一個奇怪的木牌，我淺淺道：“無往茶樓？這名字怪怪的，就這家吧。”

我轉身看了看她，她點了點頭，同我一起進了茶樓。

花了五錠白銀得了一處能看得到蒙江的廂房，點了壺上好的毛尖，倚窗而坐。

廂房不大，但布置規矩，器物精致，干凈整潔，整個茶館彌漫著清香。

“這里的沉香同家里的不大一樣。”我確定這香是沉香，但氣味更加清淡而悠長，聞著很舒適。

“這里的沉香是商人買賣交換得來的，應該來自南邊，府里焚的香是蘇溪送的，產區不一樣，味道多少有些不同。”弄晴在一旁面無表情解釋道。

“你知道很多。”我抬眼看她，“你很聰明，有文采，有膽識，有能力，為什么愿意留在我身邊做個不起眼的丫鬟？”

“你救了我。”她眼神鎮定，沒有半分閃躲。

我點了點頭，再次開口問她：“你知道多少？”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幫你知曉。”

我低頭淺笑，看著窗外。

這里可以看見秋水榭的院墻和房檐，那方寸之地藏了太多的秘密，曾經偶然聽見二哥同阿爹談到秋水榭，只記得阿爹說：那個地方能不去就永遠不要進去。

常常聽二哥三哥說，不知是福。

這也是我從來沒有向楚玨主動提過去大皇子的住所的原因。

只是那日楚玨說起，我突然來了興趣，想來同楚玨去，應該不會發生什么，可天不遂人愿。

“你知道那嗎？”我指了指秋水榭的方向，秋水榭只是一方酒樓大的地方，看著樸素，不似東宮氣派，倒像是尋常人家的住所。

“知道，秋水榭，當今大皇子楚秦的府邸。”弄晴語氣冷淡。

我轉頭看她，問：“還知道什么？”

“我……”她有些猶豫，不等她說完，廂門便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