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桑末一伙人追著馬車疾馳而過后,鄒子語才松開捂住慕茜辰嘴巴的手,忙從慕茜辰身上爬起來,輕咳一聲,眼神閃到一邊,看樣子是有點……害羞?
看慕茜辰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鄒子語很不情愿的伸手拉了她一把,道:“桑末雖然沒腦子,但很快也會發現馬車里沒人,定會返回來的尋的,我們還是趕緊走。”
慕茜辰單腿跳到鄒子語眼前,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不是說除了江思遠,你就是鄒國第一高手嗎?怎么就剛才那兩下就傷到你了?”
鄒子語瞬間黑臉,沉了一口氣,才道:“我近一個月來都不能運氣,剛才接了桑末灌了十成力道的一掌,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會不能運氣……哦,我知道了……都是因為我……”慕茜辰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滿懷愧疚。
她突然就想到江思遠說的話,是鄒子語用內力幫她逼出了體內心尖蠱的毒,所以他這一個月都不能運行真氣了,再加上這一路的舟車勞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她剛才還那樣說他,他定然是氣得不輕……
鄒子語顯然不想再過多搭理慕茜辰,轉身往前疾走了兩步,忽然心口一陣劇痛,一股熱流涌了上來,隨著又噴出一口鮮血,鄒子語頓住腳步,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看著手指上的鮮血有些郁悶的說道:“怎么就這樣了?”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了,沒想到區區一個桑末就能讓他這樣狼狽,真是陰溝里翻船。
慕茜辰忙單腿跳了上來,企圖扶著鄒子語,其實是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胳膊上,他其實更累,卻沒有推開她,聲音也柔和了一點,道:“看來還是先找個地方藏一下,這樣趕路幾乎是不可能的,然后再想辦法和十弦匯合?!?
剛才的情況,他根本就沒來得及留下暗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和十弦匯合。
但慕茜辰聽了這話,顯然是安心了一點,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前走,慕茜辰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是怎么得罪那桑末了,他為何總是追著你不放?”
這問題不是早說過了嗎?
鄒子語笑道:“追著我不放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主子,西洲得西寧王,鄒寧兒?!?
鄒寧兒?姓鄒……看來是位王爺,跟鄒子語似乎有點骨肉親情,慕茜辰試探著問道:“鄒寧兒……他如果抓到你,他……會殺了你嗎?”
鄒子語轉頭看著慕茜辰,她一臉天真與期待,生在皇家,還有那樣的過去,她怎么還是不明白,皇家,恰恰就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才最容易自相殘殺。
鄒子語開玩笑般的說道:“他肯定不會殺了我。”
慕茜辰懸著的心剛落下一點點,又聽鄒子語說道:“小孩子,沒輕沒重的,肯定會玩死我,還不如一刀給個痛快。”
慕茜辰:“……小孩子?”
鄒子語:“對,跟你同年的?!?
慕茜辰“哦”了一聲,她還一直以為那個鄒寧兒跟鄒子語差不多一樣的老謀深算,原來只是個小孩子……小孩子?等等,不對!
慕茜辰正要發作,鄒子語忽然就嚴肅下來,沉聲說道:“因為我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普天之下,他最恨的就是我。”
慕茜辰:“……是...太子之位?”這個位置,坐上了,將來可就是九五之尊,可坐擁大鄒的整個天下。
鄒子語卻道:“這只是一部分……一開始,他并不是想要這個太子之位的。只是后來……只要是我的他都想要,只要是與我有關的人,他都恨。所以,辰兒,以后鄒寧兒回皇城了,你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之前的話慕茜辰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后面那句她全記在心里了,以后若是見到了那個叫做鄒寧兒的人,一定要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那一定是一個比鄒子語還要恐怖的人。
說了要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還說了這樣趕路幾乎是不可能的鄒子語,卻咬緊牙拉著慕茜辰一路疾行,因為他發現這關外很是空曠,能藏身的地方不多,走在路上,幾百米外的人都能一眼看到,只有趁著這夜色的掩護先拉開一段距離。
最后走不動的反倒是慕茜辰,因為她傷到的是腳。
慕茜辰早就走得很吃力了,腳也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可她還是極力掩飾,不想給他拖后腿。
鄒子語突然停住腳步,在慕茜辰身前蹲了下來,道:“我背你吧。”
慕茜辰上前去想扶他起來,道:“我能走。”
鄒子語悄悄翻了個白眼,深沉的道:“你走太慢了,我背你走得更快一點,若是落到鄒寧兒手里,你肯定會被先奸后殺?!?
慕茜辰:?。。。。?
鄒子語:“上來吧?!?
看他說的一本正經,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慕茜辰心都涼了半截,便聽話的趴到了鄒子語背上。
鄒子語滿意一笑,站起身來,背著慕茜辰走得穩穩當當,確實比先前要快了很多,只是他臉色不太好,在黑暗中顯得異常蒼白,好在慕茜辰看不到。
慕茜辰忽然就很懊惱,惱火自己大晚上的亂跑什么,還摔傷了腳,在這個需要逃命的時候成了他的累贅。
她也更不懂鄒子語,他不是一直都要置她于死地,這個時候把她丟下豈不是最好的選擇嗎?不會落人話柄,而他一個人毫無疑問定能安全逃回王宮。
鄒子語忽然開口說道:“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一起回去?!?
慕茜辰愣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