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帝無道數將亡
- 大宋封神傳
- 菊豆
- 3609字
- 2018-09-22 10:51:11
卻說那拓跋嗣自服了龍陽丹,果然是龍精虎猛,一樣的夜御七女,不在話下。當下大喜,正式冊封陸道人為大魏國師,在皇宮之中辟一座白鹿宮,專門供養陸道人修道養真。
這卻不提,卻說那丹藥雖好,只是時間久了,覺得有一處不妥,夜間精神百倍,白天卻是沒精打采,更是懶得理政,將政務大都交由江良打理,那江良便勾結黨羽,羅織罪名,以皇帝的名義,陷害了不少忠良。如此月余,皇帝只覺得精神日漸恍惚,神魂飄蕩,仿佛不在身體,輕飄飄的,人也日漸消瘦,食量大減,只有服下丹藥后,才覺得精神飽滿。
忽然有一日,拓跋嗣又與王美人等幾位后宮佳麗云雨,真陽泄出畢,只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一下子昏倒在了龍床,將幾個女人嚇得驚聲尖叫。
兩名御醫奉詔診治后,觀察皇帝脈相,只覺得脈相滑溜,若有若無,時重時輕,已非人間脈相,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向皇后余氏如實稟報:“陛下連日以來,服用虎狼之藥,縱情聲色,伐戮命性,如今已被掏空了身體,觀此脈相,精氣十停中已泄了八停,請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以為,恐年命不永,除非……”
那皇后余氏,雖然不得寵,卻是個明白事理的女人,問道:“除非什么?”
一個老御醫跪下磕頭道:“除非陛下從此安心靜養,不服那仙丹,并且三年之內不近女色,如此,方可稍補虧損。”
拓跋嗣已然醒轉,人雖虛弱,聽力還在,此刻躺在床上,攢力氣喝道:“胡說,朕有佛門護佑,福壽綿長,菩薩都說了,朕有九十年圣壽。你這廝妖言惑眾,其心可誅,來人吶……”說到這里,氣不夠用了,喘息咳嗽兩聲,續道:“與我拖出去殺了。”
左右沒人應聲,余皇后溫言勸道:“陛下,您千萬不要動怒,您要好生靜養,這樣才能得享萬壽呀。至于這兩個狗才,臣妾會親自處置他們,陛下您千萬不要因為這兩個小人物而傷了龍體。”說著擺擺手,那兩個御醫見機趕緊退下,后背已濕了一片。
皇帝道:“朕沒事,朕……好著呢,傳國師來,朕服點仙丹,就會好起來了。”
余皇后卻替他掖了掖被角道,微笑道:“好,臣妾這就去請國師來,陛下請稍安勿躁。”說著,站起來來,招呼眾人都出去了。
余皇后囑咐眾宮女內侍道:“如今陛下龍體不適,你們不可再讓他服用國師的丹藥,更不能讓他和國師、江良見面,如果這二人請見,就告訴他們,陛下龍體有恙,暫時不見外臣。有什么情況,隨時報我知道,都聽清了嗎?”
眾人忙都跪下道:“聽清了。”然而這其中卻也有江良收買的內線,過后自偷偷地向江良報告,不提。
卻說那拓跋嗣精神萎靡,躺在床上,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睜眼看時,連物什都看不清楚了。
這天夜里子末丑初時分,拓跋嗣從床上醒來,只覺得口渴得厲害,便道:“來人,倒水,朕渴了。”這時走過來一個小宦官,輕手輕腳地倒了水,雙手奉上,拓跋嗣接過了,待要飲時,忽見這茶水顏色非常深,聞之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仔細一看,原來滿滿的一碗茶,竟然變成了鮮血。拓跋嗣驚的重又跌坐在床,茶碗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拓跋嗣便問道:“你是誰,抬起頭來!”那小宦官就慢慢抬起頭,邊說:“陛下,您還認得我嗎?”拓跋嗣定睛一看,昏暗的燭光下,只見那人滿臉是血,但看那眉眼卻分明是王鎮無疑。
那王鎮滿面猙獰,和身向拓跋嗣撲來,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邊掐一邊說:“你許我二人富貴,令我二人謀害先皇,沒想到你竟然殺人滅口,昏君,你好狠的心!今天你的報應來了,拿命來吧。”拓跋嗣害怕極了,他拼命掙扎,叫道:“父皇是你們害的,與我無關……來人吶,護駕……護駕……”王城不知從哪里來了,手中提一把寶劍,滴著鮮血,一步步朝床前走開,床頭的燈臺上燭火忽明忽暗,燈頭跳躍如豆。那王城格格一笑,說道:“拓跋嗣,定叫你今日難逃我手。”說著舉起右手,一劍當胸刺來。拓跋嗣驚得一聲大叫,卻突然發現還是在床上,王城和王鎮已不見了,燭光明亮,太子拓跋燾和皇后余氏都坐在床邊,余氏一臉焦急和擔憂,道:“陛下,您是叫夢給魘著了吧?”拓跋燾面色陰沉,不發一言。
拓跋嗣長長出了一氣,發覺內衣都濕透了,冰涼冰涼的,才知道原來是妖夢入懷。
拓跋燾如今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了,拓跋嗣不理政,這政務便由江良處理,但江良借著皇帝名義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一些正直的大臣便圍繞在拓跋燾的周圍,與江良分庭抗禮。拓跋嗣只有這一個兒子,因此父子二人倒沒有生出什么齷齪。但拓跋燾聽了父皇夢話,不由得心中頓起疑云,他忍不住問道:“父皇,兒臣敢問父皇,皇爺爺究竟是怎么死的?”
拓跋嗣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他是暴病而死,你不是知道嗎,怎么還問?”
拓跋燾不再說什么了,因為他已經從父親的表情和語氣中得到了答案。
由于拓跋嗣常常做噩夢,寢宮內便不許熄滅燭火,一群宮女內侍輪番守候在側。拓跋嗣越見虛弱。
不過,下頭的宮女和內侍卻在私下里流傳宮中鬧鬼的消息。原來,曾有值夜的內侍在夜里上茅房的時候,看到過王鎮和王城二人在陛下寢宮的廊角出現。王鎮和王城是被秘密處決的,處決完后,卻宣布是暴病而死,他是先帝跟前伺候的人,傳聞先帝死前他們就在跟前,所以他們二人之死,實在是意味深長,下頭的宮女內侍,個個都心知肚明。
這鬧鬼的消息,起初只是在下人們中間流傳。到了后來,連太子和皇后都知道了。不過,王鎮二人的魂魄,也只是傳聞出現過,誰也沒有親眼看到。
直到有一天,拓跋嗣又從夢中醒來,又是相同的噩夢,但是這次不同,他醒來后只見寢宮內空蕩蕩的,魚油燭火長明,將整個宮殿照得通透,只見那王城和王鎮二人卻站在床尾,對著他笑。
拓跋嗣驚怒交集,喝道:“你們二人,整日里糾纏我作甚?”王鎮道:“陛下,你壽元已盡,我二人特來接你。”拓跋嗣道:“到哪里去?”王鎮格格一笑,道:“自然是陰曹地府。”說著,便和王城撲了上來,掐住拓跋嗣的脖子,眼見得無法掙脫,就要一命嗚呼了,只聽殿門一響,原來是四個宮女聽到有響動,就進來看看。
來了活人,那王鎮和王城便不見了,拓跋嗣摸了一把脖子,兀自生疼,便對小宮女道:“你們不要遠離,就在這里守著!給我拿個鏡子來。”這最后一句是對領頭的宮女說的,那宮女遵命取了銅鏡,拓跋嗣掙扎著坐起身,照了照鏡子,只見脖頸之間有數道很深的掐痕,知是真事,不由得駭然。
第二日,拓跋嗣就命人抬著龍輿,一路逶迤到了慈云寺。他當初在慈云寺受文殊渡化,如今事發有異,他第一個想的自然是慈云寺。
那慈云寺供奉的本是觀音菩薩,如今已經被拓跋嗣下令改成了文殊。寺中的主持,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和尚。拓跋嗣來到寺內,便宣召主持,屏退左右,問道:“朕最近時日常有妖夢,醒來以后也常見到死去之人的鬼魂,說是朕陽壽已盡,要把我掐死,不知道禪師這里有沒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解決?”
那老和尚不過是個肉體凡胎,哪里知道這些,只道:“陛下體氣衰弱,自然容易遭到邪魅欺凌,只要陛下善養龍體,日誦經文,誠心禮佛,自然萬法不侵。”
拓跋嗣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忽道:“你帶我去上次去的那間禪房看看。”他說的那間禪房,自然是文殊顯化的那間,只是眾愚僧不知究底。
到了那禪房,拓跋嗣令左右出去,一個人關了房門,噗通一聲跪倒在云床前面,失聲禱告道:“菩薩在上,弟子今日遇到了難處,邪魅入侵,恐怕命不久矣,菩薩當日渡我時,說我當有九十年陽壽,如今弟子不過四十五歲,求菩薩降下法神,救弟子一救。”說著,連連磕頭。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拓跋嗣。”他抬頭一看,原本空蕩蕩的云床,旁邊竟然站著一個年輕的沙彌,這沙彌雖穿僧袍,卻背著把劍,劍穗垂下,好似道士裝扮。
沙彌說道:“拓跋嗣,我乃菩薩座下大弟子金吒,菩薩已知此事,但他去西天我佛處聽講經文,特命我前來囑咐于你。”
拓跋嗣磕頭道:“仙使請講。”
金吒道:“你弘揚我佛門,受我佛門眷顧,本有九十年陽壽,不過,天道運轉,隨氣運消長,雖是佛祖,也強行無法改變。你登基以后,雖大建佛寺,以圖光大佛門,但是卻弄得民怨沸騰,詛咒埋怨佛祖。后來你整日沉迷宮闈,不理政事,又因此滅人滿門,結下重大因果,迷信道門,將一妖人立為國師,更是自消氣數,無可救藥。如今之勢,乃是天要亡你,菩薩也救你不得。”
拓跋嗣聽完,只好像三伏天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戰戰兢兢,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磕頭道:“菩薩救命,菩薩救命……”卻哪里再有人回應,再抬起頭時,那背劍的沙彌已經杳無蹤影了。
拓跋嗣不發一言,失魂落魄回到皇宮,便召請國師陸道人。不多時,陸道人來到,行禮已畢,拓跋嗣迫不及待地問道:“朕今日被邪魅侵擾,夜不能寐,苦不堪言,國師可有法子?”
陸道人微微一笑,手捻胡須道:“陛下已去過慈云寺了?”
拓跋嗣點點頭。陸道人又道:“敢問陛下,慈云寺的僧人們怎么說?”
由于左右無人,拓跋嗣便道:“他們說這是天要亡朕,誰都救不了。”
陸道人又是呵呵一笑,說道:“那卻未必,想那佛門不過是西土一妖教,有甚能耐,細究起來,還是從我道門分化出去的,我有一法,可解陛下之憂。”
拓跋嗣急忙道:“什么法子,快說。”
陸道人說:“此事不在于我,需要另外一個人,此人與你有大因果,如果得到此人首肯,愿意救助陛下,那么陛下定會平安無事。”
拓跋嗣便問此人是誰,那陸道人便上前幾步,說出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