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奕歌如今正在氣頭上,更何況她哪有那功夫去細想獻王所作所為為的什么,只覺著獻王瞧見何大娘受了欺負,非但不幫著想辦法解決,竟然還一上來就對她說了這么一大通,胸中的怒火便愈加旺盛,“你若是不想幫忙便直說,我自己去找李四報仇!”
說著,奕歌便撞開獻王要跑出去找人去和李四算這筆賬,卻不想還未曾跑出幾步遠,便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再來便是何大娘的驚呼聲,回過頭去,便見到方才還好好站著的宋哥,此時卻暈倒在了地上。奕歌心一沉,趕忙跑過去,“宋哥?宋哥!”
見宋哥沒有反應,奕歌便知道這可不是小事情,立即叫何大娘去獻王府找一個叫三爺的人,何大娘不敢耽擱,這獻王要是在她這鋪子里有半點差池,那可都是掉腦袋的罪。
見宋哥面色發白雙眼緊閉,奕歌急得直撓頭卻想不出任何好的法子來,突地想起自己兒時頭疼,何大娘便會讓自己躺在她懷里,沒過一會兒就舒服多了。想著,奕歌便動手將宋哥頭抬起來放到自己大腿上,又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蒲扇,不知疲倦地給宋哥扇著。
一陣強過一陣的暈眩讓宋玉珩仿佛置身在一個大陀螺里,不停旋轉著的錯覺讓他心里很不舒服,雖然意識還算清醒的,但眼睛卻仿佛吊著千斤重的東西,費了老大的勁就是睜不開,正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卻突覺周圍涼快了許多,漸漸也就冷靜了下來,腦袋里的暈眩感也在一點點褪去,終于能夠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絲光亮,再等了一會兒,便瞧見了奕歌正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瞧見自己睜開眼來,頓時臉上緊繃著的神情也放松了許多。瞧見奕歌這變幻的神情,宋玉珩也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宋哥,你怎么樣?怎么突然就暈倒了?是不是之前的傷沒好全?”
“無妨,興許是早上起得急了,躺一會兒便沒事了?!?
見宋哥臉色漸漸有了絲血色,奕歌也就稍稍松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你起得這么急做什么?你整日里都沒什么要緊事,為何不多休息一下?”
還不是為了你?宋玉珩在心里嘆了口氣,早上一起來便聽下人說奕歌被一個婦人給拽走了,那婦人還渾身是傷,他擔心有人見奕歌入住獻王府而心生歹意,趕忙就朝著那下人指的方向追過來。卻不想一進來便頭暈得很,又被奕歌突然一撞,便一時沒來得及穩住身子,還未感覺到痛意便暈了過去。
宋玉隸著急地跑過來,一進門便瞧見地上的兩人含情脈脈地彼此注視著,他倒像是誤闖了有情人幽會的地方,但七弟那異常蒼白的臉色,他倒是瞧得清清楚楚,二話不多說便扶了七弟起來交給身后的下人們,讓他們趕緊抬回府里去給大夫真摯,而他則特意留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盯著奕歌。
奕歌被三爺這么一盯,連手該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眼睛也只能不停地打轉,心里也在發毛,三爺對宋哥還是挺上心的,上次害宋哥被柱子砸昏迷,三爺就很生氣,這回又害宋哥暈倒在鋪子里,怕是三爺要對自己動手了吧?
“你給本皇子聽好了!我七弟平日里向來精明,但唯獨在情事上一竅不通,你若敢以此為籌碼傷我七弟一根毫毛,我就把你丟到那水牢里關個百八十年,叫蟲子吃光了你的肉再把你救活,再吃光你的肉!”
奕歌覺得三爺變了,先前還瞧著英俊瀟灑的面容此時卻好像突然變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獸,還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她不自覺地退后了好幾步,硬生生咽了口口水,嘴唇發著抖說道,“三爺,我。。。我這次,真不是。。。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撞一下,宋哥竟然會暈過去,我要知道。。。我就。。。我就。。。”
宋玉隸見目的達到也就不聽奕歌的解釋了,若說心思單純誰又能比得上奕歌,但他總得多個心眼,他七弟雖然聰明過人,但卻沒和女人打過交道,不知道她們的狡猾之處,奕歌雖不至于動什么壞心思,但是嚇一嚇她讓她老實規矩些,也能讓七弟少為她操些心。
“你說不是故意的,我便信了?就算你真不是故意的,我七弟還不是被你弄得如此狼狽不堪?我便罰你日夜伺候我七弟,我七弟一日不好起來,你就一日陪在他身邊,要是敢讓我知道你再偷跑出來,我即刻把你丟到水牢里去!”
奕歌頓時點頭如小雞啄米之勢,恨不得現在就趴在宋哥的床邊以示自己的誠意。宋玉隸在心里嘆著氣,就這兩人傻子般的覺悟,什么時候才能夠互通心意,看來他得幫他這七弟好好燒上一把火。
剛一回府,奕歌便跑去了宋玉珩的房間,侍女正巧給獻王煎了藥,奕歌見了便立即拿過來,“我來便是了,你回去吧,這幾日都由我來照顧宋哥便好?!笔膛埔娚砗蟮娜首訉λ寡凵?,便將湯藥交給了奕歌,轉身退下了。奕歌捧了湯藥便要往屋子里走,卻被宋玉隸攔下。
“你可知道,有一種喂藥的法子能讓人好得快一些?!?
奕歌來了興趣,“三爺,什么法子?”
宋玉隸便招手讓她過去,奕歌不疑有他側耳去聽,聽完了三爺說的法子,奕歌微微皺了皺眉頭,“三爺,你說的這法子,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真的有用么?”
“自然是有用的,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娘就是這么做的。難不成你不想我七弟早日好起來?”
奕歌忙搖頭,還想說些什么,就被宋玉隸推著進了房間。一見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宋哥,奕歌便不去管腦海里的疑問了,既然三爺說有用,那自然是有用的。
宋玉珩聽見了腳步聲,微微睜開眼便瞧見了奕歌端著藥走過來坐到自己身邊,“你怎么過來了?”
奕歌扶著宋哥坐起來,再將碗里的藥吹涼了,“三爺說這都是我的過錯,所以你生病這段時間都由我來照顧你。”說罷,奕歌便舀了一勺藥,宋玉珩以為他要喂自己,正想要開口說自己來,卻不想奕歌竟然自己喝下了,正錯愕之際,卻見奕歌轉過頭來,不過眨眼的瞬間,便感覺到了唇上貼上了一個軟軟的物體,還有溫熱的液體流進來。
還不等大腦瞬間空白一片的宋玉珩回過神來,奕歌便退了開去,又見他又舀起一勺藥往自己嘴里送去,看樣子又是想以同樣的法子來喂藥,宋玉珩只覺得血氣瞬間上涌,全身的熱汗一會兒便冒了出來,再看到奕歌含著藥要來親他,便立即慌了手腳,想用手去推奕歌,卻又有些舍不得,只能微微往后挪了挪身子,結結巴巴說道,“你,你,誰教你這樣喂藥的?”
奕歌這才瞧見宋哥臉色通紅,比她之前進來時要紅潤多了,心里不免贊賞了三爺一番,三爺說得這個法子果然有效!也不回答宋玉珩的問題,奕歌想著要讓宋哥早些好起來,便一手扣住宋哥的后腦勺,微微起身覆上去。
“咚咚,咚咚。”
宋玉珩按住自己的胸口,卻感覺到那異于尋常的跳動,就好像要掙脫胸膛的束縛跑出來一般。他只覺得自己渾身要被燒死了,腦子里一點理智都沒了,只這么呆呆地瞧著奕歌,見他一口又一口地喂自己喝藥。直喝到藥見了底,他還覺著渾身燒的難受,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
“宋哥,你這臉色是不是太紅了些?我去給你找大夫吧!”
奕歌擔心獻王別是突然發了熱癥,放下碗便要出去找大夫,手腕卻突然被后面的人拉住,一個重心不穩便跌進了一個柔軟的物體里,一抬頭便瞧見了臉紅得有些不正常的宋哥。她只覺得宋哥呼出的熱氣叫她也覺著有些熱了起來,“宋哥,你是不是熱得難受啊?”
說著,便要去脫宋玉珩的衣服,手卻被一把抓住,只聽見宋玉珩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別亂動?!彼坪踉陔[忍著些什么,奕歌還想問問宋哥要不要去叫大夫,又被宋哥緊緊地抱在了懷里。聽著宋哥胸膛里的跳動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奕歌竟然也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許多,抬頭看宋哥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奕歌也就安靜地閉上了嘴巴,學著宋哥的樣子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等奕歌再醒來的時候,卻仍然見窗外太陽高照,以為自己不過睡了一兩個時辰,起身卻發現宋哥早沒了蹤影,只自己身上還蓋著一層被子。奕歌一摸床榻,旁邊早已經沒了熱氣,想必宋哥早就起來了吧。念頭剛一動,奕歌肚子便咕咕叫起來,饑餓頓時讓奕歌沒了精力去想別的事情,趕忙跳下床打開門想去找吃的。
可剛一開門就看見了三爺斜靠在門框上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那笑容像極了逮到獵物的獵人,叫奕歌渾身打了個寒顫,但面上仍是帶笑,“三爺!”
宋玉隸覺著奕歌今日的這聲三爺叫得格外的甜,他那糊涂七弟和這迷糊奕歌在這房里可是整整待了一天,那想必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吧,“奕歌,在我七弟榻上睡一晚,心里可還歡快?”
奕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宋哥房里睡了快一天?“歡快自是歡快,就是宋哥房里的枕頭太高了,今日起來脖子有些疼?!?
“你就沒別的地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