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留在宮里
- 獻(xiàn)王妃
- 燁洛
- 3045字
- 2018-10-30 21:15:12
宴會完了后,扎爾笪同奕歌便被叫到了御書房,不同于大殿上的熱鬧非凡,這御書房靜的出奇,就連站在身側(cè)人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奕歌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以前光是見知縣老爺就能腿哆嗦個半天,這會兒要見的還是一揮手便能隨意要好幾百人性命的國君,她又不懂規(guī)矩,這要是一個不注意被拿掉了腦袋,可就慘了。
扎爾笪似乎感覺到了奕歌有些緊張,便悄悄伸出手來碰了碰奕歌的手,讓她稍微放輕松了些??蛇€沒喘口氣就聽到了叫她十分不舒服的奸細(xì)嗓音叫道,“國君到!”
然后便聽著一陣衣物摩擦的淅淅索索聲,奕歌不自覺地便低著頭往扎爾笪身邊靠,似乎恨不得都鉆進(jìn)扎爾笪身子里去。等過了有一會兒,奕歌感覺到自己面前有人坐下了,這才敢悄悄抬頭望一眼,可才剛抬頭,就同一極銳利的視線對上了,立馬做賊般回避開來。
“臣扎爾笪,見過國君?!?
扎爾笪一邊行禮,一邊用身子頂著奕歌,讓她趕緊行禮??赊雀枘睦镆娺^這種仗勢,若不是她如今腿腳不好,早就落荒而逃了,如今只不過是抖著身子躲在扎爾笪背后,才能稍微減輕點這種害怕,哪里還顧得上行禮的事情。
“狗兒從未進(jìn)過宮,失了儀態(tài),還請國君恕罪。”
扎爾笪擔(dān)心狗兒這樣呆站著不行禮會惹得國君不塊,便趕緊單跪下來向國君請罪,奕歌沒了人在前面擋著,更是覺著自己被暴露在敵人的視線里,渾身抖得如篩子般,不一會熱臉上便開始往下掉著豆大的汗珠。
“你叫什么名字?”
雖不過是平常的問語,可似乎奕歌總覺著這話是在責(zé)怪自己,但又害怕不趕緊說的話,就會招來禍患,便顫顫巍巍道,“郭。。。郭狗子。”
“這名字倒有些特別,是你父母給你取的?”
“不。。。不是,是。。。是悟念師太給我取的,悟念師太就是。。。是。。?!?
奕歌講完才想起來這拔魎的國君怎么會知道大梁的悟念師太是誰,可又解釋不清楚悟念師太到底是個什么人,同她是什么關(guān)系,急得都快哭起來了。
“國君,狗兒自小便無父無母,是一個尼姑庵的尼姑將她養(yǎng)大的,取了這么個名字?!?
聽著扎爾笪說的話,奕歌在后頭便拼命點頭以示附議,不免有些感激地瞧著扎爾笪,沒想到大家都是小混混樣,這扎爾笪倒是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這國君,怎么一輪到自己就連舌頭都捋不直了,就差沒給打成結(jié)了。
國君叫扎爾笪帶這大梁人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這大梁人到底什么底細(xì),今日一瞧,這人若不是戲演得好便是真的沒見過世面,這才同他說幾句話就害怕成這個樣子。但這人到底是裝的還卻是如此,倒要再試探試探。
因了,便叫手底下的人,帶著奕歌去王后那兒,他正好還有事要過問扎爾笪。扎爾笪頗有些不放心奕歌,害怕她沖撞了王后,但又沒有法子,只能祈禱奕歌傻人有傻福,不會出什么亂子。
“扎爾笪,你前些日子,為何突然去了大梁?”
“回國君,想必國君還記得三年前,臣奉國君的命令去大梁一事么?”
“恩?!?
“臣本應(yīng)該五日便要啟程回拔魎,不料卻在大梁中了埋伏,在與拔魎交接的地方,西涼城,臣差點便被殺手結(jié)果了性命。”
國君倒是第一次聽聞此事,“還有此事?你為何回來后不報予朕聽?”
“那次暗殺實在突然,臣自保都尚難,更沒有余力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而當(dāng)時救了臣一命的,正是狗兒。這幾年來,臣都在暗中查探,總算查出了些蛛絲馬跡,只是仍需回大梁確認(rèn)些證據(jù),因而便回了大梁,又想報狗兒的救命之恩,便一同去看了狗兒?!?
國君對那什么郭狗子已然不甚在意,“那你查出來了,到底是誰要對你下毒手?”
“臣不敢言?!?
“朕叫你說,你便說!”
“是滕魯世子。”
御書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靜,扎爾笪就這么單跪著,也不敢隨意妄動。他自然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會掀起多大的波浪,這滕魯世子是國君自幼便從南藩王那兒要了來養(yǎng)在身側(cè)的養(yǎng)子,視如己出,王后對他更是喜愛得不得了。這朝中重臣都知曉國君同王后的心思,因而但凡涉及立儲之事,都有一半的奏折是上書請愿立滕魯世子為儲君。
但國君并非是昏庸之主,這滕魯世子雖是他同王后極為喜愛的養(yǎng)子,但他的德才在眾世子中都并不出眾,且因為得了他們的恩寵,總有些囂張跋扈,時常也會有奏折批判一二,他都睜只眼閉只眼,可對于江山社稷的大事,那可就不能如同兒戲,因而也就從未打算要立滕魯為儲君。
可如今扎爾笪竟然說,滕魯對他起了殺心,還動了殺手,若非是有奪儲之心,豈會有如此荒誕的行徑!
“你可都查清楚了?”
扎爾笪又將自己所查到的都一一捋了一遍,這都是日后要交給國君過目的,若是有半點差錯,恐怕不止會降罪于自己,還會連累了家里。待確認(rèn)無誤后,才復(fù)又開口道,“回國君,臣不敢有半點妄言?!?
一聲長嘆,道出了國君心里的無奈與苦悶,他福薄,膝下無子,享不了天倫之樂,便去別人那兒要了個兒子,恨不得將這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到他手里,但凡他要是有一點能統(tǒng)治江山的才能,他都會將這位置留給他,可世事哪能都如人所愿,他早就想好了,待儲君之位立好后,便將拔魎土地最為肥沃的疆域賜給滕魯,再破格封他為王,等到時南藩王過世,他便有兩個爵位,又有沃土,必然衣食無憂,能享盡一世榮華富貴。他甚至還想著賜他一塊免死金牌,以絕了日后皇帝對他的不滿之心,保他一世平安。
可怎么就有了不該有的野心呢,這事若是被他知曉了,不過是將滕魯拉到他面前好好罵一頓也就了事了,可如今卻是被扎爾笪查了出來,這事想必是瞞都不瞞住了,更何況滕魯對誰下手不好,竟然對扎爾笪下手,這可是朕日后想立為儲君的人選,要是出了半點差池,這拔魎又該如何!
“此事,你還告予何人了?”
“臣只同國君提過此事?!?
“恩?!?
扎爾笪不知道國君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他本不想今日如此唐突便說出來,但若是不說出個合適的理由來,自己為何突然去了大梁,怕是會引起國君的疑心,但瞧國君這樣,雖不大高興,但也沒有要治罪的意思,便稍稍放下心來。
“此事朕會處理的,你暫時不要同別人提起。”
“是,臣遵旨?!?
正說著,便聽見婦人的嬉笑聲從門口傳來,扎爾笪敲過去,便見王后頗為憐愛地牽著狗兒的手走進(jìn)來,一邊走著還一邊笑道,“國君,你這是從哪兒給本宮找了這么個寶貝,本宮可許久未有這么開懷了?!?
國君從不會在王后面前冷臉色,當(dāng)即也跟著笑起來,“是么,都有哪些趣事,也說出來讓朕高興高興?!?
王后可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姑娘,不僅長的標(biāo)志,還沒有世家小姐那般端著架子,說話總是憋著股勁,這小丫頭知道許多走街串巷的趣聞,光是同她說了那么兩三個,便叫她樂開了懷,都舍不得讓她走了,這才帶著她來找國君,想叫讓國君將這丫頭留下來幾天,也給她解解悶。
“她呀,以前住在尼姑庵里,這尼姑庵的香火不怎么好,她這機(jī)靈鬼便想了個法子,變出了個什么‘八瓣梅花’的傳說來,不想這城里的人都信了,一到這梅花開的時節(jié),便爭著搶著上山找梅花,找一次還得給十文錢呢,國君說,這可不就是個機(jī)靈鬼么。”
“哦?沒想到,你這腦瓜子倒是好用。若是個男兒,必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yè)!”
奕歌被夸的有些害羞,她不過是就將自己以往的一些事挑了那么幾件來說,可沒有半點要炫耀的意思,誰知道王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哪里知道市井上的事情,就算是再普通的事情,到了王后耳朵里也稀奇得很。
“國君,臣妾有個請求,不知道國君應(yīng)允不應(yīng)允?!?
“但說無妨?!?
“臣妾實在喜歡這丫頭,想留她在宮里幾日。”
“這你可得問扎爾笪了,這人是他帶來的?!?
扎爾笪自然是不愿意,這皇宮猶如布滿了陷阱的龍?zhí)痘⒀?,將狗兒留下來可太容易出事了。但他又一時半會兒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只能著急地說道,“狗兒身上的傷還未大好,若是留在宮里,怕是會給國君、王后添麻煩?!?
王后笑道,“這才借你的人幾日,你就舍不得啦?至于這丫身上的傷,你便安一百二十個心,本宮一定叫御醫(yī)給她用上好的藥,保準(zhǔn)她回禮親王府的時候,能蹦能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