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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發

  • 昭卿
  • 桃入
  • 3402字
  • 2023-10-25 18:29:58

這不是他們一直準備著的么?

怎么會沒準備好呢?

答案是異口同聲鏗鏘有力的。

“準備好了!”

君昭嘴角勾著笑,空洞無神的雙眸透過眾人望向遠方,不會太久的。

等到赤云的事辦完,茗幽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快十四個年頭了,父皇母后。

——

她一夜未眠,交代好屬下各自事務,剩下的時間打坐恢復了會靈力。

清晨的陽光總是祥和溫暖,天空之上是一眼望不到的藍,今日晴,宜出門。

君昭換了身輕快涼爽的衣裙,已經是夏季了,太陽爬升后的大地開始慢慢變得灼熱起來。

在天鶴樓地宮里用完早膳,才去看了一眼茗香,幾個小時過去,她的氣息比起凌晨已然要有力了些,明姜已經失去了效用,從她口中取出的時候,茗香睜開過一次眼,后又沉睡了過去,君昭給她把了脈,她的傷勢無論外傷內傷都很重,好在君昭有藥材保命。

命青衣完成接下來的治療,醒過后再問她當年詳細的事。

交代完一切,便帶著木梨悄然回了公主府。

今日,她們要從公主府大門口出發前往赤云,路程大約需要半月之久。

其實,動用一下靈力,以君昭最快的速度,大概不出三四天,就能到達赤云地界。

可,還是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吧。在茗幽的眼里,她可還是個孱弱的“盲人”呢。

拿著姜伯替自己準備好在路上吃的零嘴,一邊說:“姜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邊在姜伯喋喋不休的擔憂話語中默默在木梨小心翼翼的攙扶下走出公主府的大門。

君昭殿下戴著引人遐想的幃帽,拖著柳弱身姿出現在公主府門口時,街邊就有隊伍等在府門口了。

姜伯已打理好了一切,馬車侯在青石路上,沒什么仆人,跟隨了一眾自家護衛。

再然后就是皇室所用的禁軍,木梨瞟了一眼,心道果然主子說的是對的,茗幽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赤云。這不,禁軍都出來了呢。

這陣仗,真大。

果不其然,就在君昭要上馬車之時,吳總管掐著時間巧妙地出現在了君昭殿下的鳳儀前,態度謙卑恭敬,“殿下,咱家傳陛下口諭,為了保護您的安危,已派了四皇子和禁軍兩百,一路守護。”

無論君昭需不需要,這個口諭下的時間掐的很準,生怕君昭有反悔的機會。

時辰已到,再不出發她也不確定能否在一月之內解決完赤云疫情,所以也沒功夫和她茗幽貓哭耗子假慈悲。

君昭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吳總管又揮一揮佛塵,回宮復命。

木梨撇了撇嘴,倒是什么也沒說,攙著主子一步兩步上了馬車,正準備回頭跟姜伯告個別,就見后頭來了個身姿壯碩的人影。木梨腦袋一頓,視線越過來人,看向門口還盯著他們馬車的姜伯,“姜伯,家中一切靠你了!”

“是,老奴等著殿下安然歸來。”

話落,姜伯躬了躬身子,朝君昭的馬車行了一禮,似也假裝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更別說木梨了,打完了一聲招呼,扭頭一屁股進了車廂依著君昭坐下,這會兒替君昭捶腿呢。

在馬車外被忽視徹底的四皇子北亦栩:“……”

誰人不知君昭的大丫頭可橫了,就算是遇到茗幽帝都不一定行禮的,關鍵是人家跟的主子有本事,茗幽帝也無可奈何。

出發前茗幽和四皇子談了很久,這會兒四皇子也不介意跟將死之人計較。

被忽視的惱怒情緒也能很快的壓下,朝著馬車內態度看似恭敬的說道:“君昭,母上讓我護送你去赤云,一路保護你的安全,特地前來吱會一聲。”

馬車內淡淡的傳來一道女聲:“有勞。”

北亦栩心里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母上從鄉村里帶回來的女大夫,現在做了貴人,就敢和他這個皇子擺臉色。

怪不得母上要除了你。想必你不知道吧,禁軍兩百人,個頂個的好手,雖說你醫術毒術不錯,但也雙拳難敵四手吧。

人人都說君昭殿下占卦通天本事,就是不知道你可算出這趟出行還能全須全尾回來?

四皇子心里冷笑連連,他是個武憨子,從不信這些。怕不是徒有虛名罷了。

母上給了他不少好東西。

要是你乖一點,或許能留個全尸。

心里想歸想,表面上卻沒表露,只不過眼神卻是陰狠的,轉過身騎上了馬,俯視了眼公主府自己帶的隨行侍衛,他很是瞧不上眼。

這趟赤云之行,終于出發了。

車廂內,木梨握緊了小拳頭!

哼!這四皇子肚子里準沒什么好水!

木梨氣呼呼地一邊說一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兇悍:“主子!要不要我替你宰了他!”

君昭隨著馬車的起步而身形微微晃動,似乎并不在意這車隊中北亦栩或北茗幽的人手安排,也不在意剛剛那番“吱會”。

她看不見嘛,就要裝作看不見,沒有什么能夠左右到她的情緒。

“那你去吧,如果不想被茗幽一路追殺的話。”她淡淡的回。

雖然現在本質上北茗幽似乎也容不下她了,這趟赤云之行,她想要的結果可不就跟“殺”她沒什么兩樣么?

茗幽之所以有膽量下定決心除她,一是相信了她“中毒”的假象;二是不能容忍她的民聲比她還大;三是又派了她兒女中最厲害的四子和禁軍兩百個中好手。

茗幽敢賭。

君昭又有何不敢,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不過現在并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事上,能殺她的人,至少現在還沒出生。

她要在這幾天好好想想半路怎么甩開這支隊伍,赤云的疫情不管真假,這個月內必須徹底解決,半個月浪費路上,實在是太耗費時間了。

“木梨,這幾天好好養足了精神,等到第三天晚上,準備調虎離山。”

木梨不解,“為什么不在今晚就甩開他們?”

君昭眼神往木梨的方向瞥了一眼,雖沒有實質性的目光,但木梨還是深深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鄙視之情。

木梨:“……”

好嘛,我知道了,主子是覺得三天時間夠耗盡那個傻子白癡四皇子的耐心監視了。

哎……

沒等木梨從被主子“鄙視”的憂郁情懷里走出來,就見自家主子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卷畫軸。

她頓時不作聲了。

算了,北亦栩就讓他再活幾天……吧……

這個外圍精致的畫軸是君昭一直貼身帶在身側的,為何呢?

這是君昭生母,易楊氏皇后所畫的畫軸,里面的畫像是她易青璇和她的父皇,是前朝統治易云大陸的第十七代皇帝易正昭。

母后乃封號婉慈。

母后閨名——楊芊婉。

楊氏是易云大陸前朝易云國的丞相姓,她的母后出自丞相府,是嫡系大小姐。

可是,她的親人,一個都沒了……

一個……

都沒了……

君昭輕輕撫摸著畫卷上的凸起,那是黛墨干后的痕跡,仿佛還能透過畫卷看到記憶中的人影。

君昭的思緒不免得又飄遠了,她的父皇一生只有她母親一個妻子,即便坐擁山河,也沒有納妃,真正做到了意義上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哦不對,也不能這么說,父皇和母后的這一世太短,還沒享受到她這女兒的孝順,就被破了國,丟了命。

父皇是明君,可惜,太過心軟,處理國家政務手到擒來,可偏偏,他防這防那卻沒防先帝留給他的心腹臣子。

父親以為這跟著先帝打江山的這四位臣子不管無論如何,都會忠心皇室,效忠天子。

然而,他錯了,并且錯的離譜。

人的欲望是永遠滿足不了的。

在父親的眼中和所了解的情況中,這四位肱骨臣子的作風和家事都是京中頂頂好的榜樣教材,謙卑有禮,不恃寵而驕,對他這個剛剛即位的天子更是和藹,父親一度以為有他們前朝老臣的輔助,這易云的版圖能更上一層樓。

父親對待老臣更是恭敬有加,賜予了許多權力和身外之物。

可是父親卻沒有想到,他給再多的權力,給他們兒女更尊貴的身份,也開始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

他們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秘密謀篡在了一起,開始打這江山的主意,開始打這易氏開國的秘術的主意。

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不純。

只是,先帝皇爺爺不知道,他的父親,也不知道……

而顯然,那四位老臣的心機是父親比不了,皇爺爺在二十三年前就去世了,享年 56歲,父親對待老臣又是彬彬有禮,禮賢下士。

父親的善良心軟,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易氏開創的皇朝不復存在,四分五裂,成為了新世,茗幽,巴堤,漠族……

四位老臣劃分地界,各自為政各自為王,再也沒有人是他們的“君主”。

茗幽則曾是四位老臣其中一位的嫡系小姐。

茗幽茗幽,建國初始,國號茗幽。

瞧瞧,多喜歡茗幽啊?

呵,沒關系。

既然當年你們不忠不義,選擇破國之時,揮刀斬向曾經的君主,沒有想到我這個小女娃,就要考慮到后果。

這個天下,還有一個姓易的,就輪不到你們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馬車平穩的前行著,這會兒才走了沒一會兒,還沒出城門口,街道上的百姓都看到了皇榜,都知道了君昭殿下要去赤云解決疫情一事由四殿下護送的消息,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百姓們就熱火朝天的議論了起來。

這會兒兩百多名的車隊緩緩朝著城門口行駛而來,兩側的百姓見狀紛紛避讓開來。

整個街道上男女老少齊齊跪下,不知是哪個青年起的頭,他昂著腦袋,一字一頓,字字代表著對君昭殿下的愛戴與支持。

他說:“恭送公主殿下,等您凱旋而歸!”

街邊的百姓自覺成群,群群復述高喊:“恭送公主殿下,等您凱旋而歸。”

或許這片土地已經不屬于易氏,但是這片土地永遠屬于百姓……

四皇子冷著眼看著一切,默不作聲。

兩百多名護衛的隊伍不消一會,就消失在了群眾的視線中……

終于,踏出了城門走向官道,朝西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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