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植物
- 昭卿
- 桃入
- 4123字
- 2023-11-04 20:23:53
當下到地底密室,北茗幽選了個長鞭捏在手中,看了眼十字架上渾身是血的女人。
她冷笑道:“茗香啊茗香,你怎么還是這么冥頑不靈,給你的飯菜都不吃,怎么了,是嫌棄朕給你的東西不合胃口?”
她走上前,涂著丹寇的手指捏住“北茗香”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捏住她的下巴,張開嘴,往她嘴里灌下去餿了的剩飯剩湯混合的米飯,“北茗香”囫圇吞咽,又吐了出來,吐到了北茗幽的手上,衣裳上。
君昭的靈力支撐紙片人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它已經沒有自主吞咽的能力了。
北茗幽大怒,不顧自己身上的污穢,捏著長鞭抽打在“北茗香”的身上,逼真的血漬不斷地加深染紅它的衣物。
“呵,這么多年過去了,還這么嘴硬。”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易云國早就沒了,現在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宰?”
“是朕!”
“北家剩余的老小都要以朕馬首是瞻!”
“你個可憐的家伙,你的父母把你賣給楊家,是為了讓你近距離接觸到易云皇室核心的,不是真讓你去做狗的!”
“你倒好,做了幾十年楊家的狗,易云的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
遠在赤云那頭的君昭似乎有了感應,她暗自嘆氣,有些糟糕,紙片人快支撐不住茗幽的摧殘了。
她有些無奈,赤云之事暫時還沒有進展,遠在茗幽的紙片人就要遭不住了,那么距離茗香暴露的時機就要多一分危險。
但是也無可奈何,被發現就被發現吧,還好有萬全的準備,定要護好北茗香的安全,她可是破國之時,唯一待在母后身邊的人,母后最后出現的地方,也一定知道。
茗幽還在泄憤,鞭打著茗香。
“北茗香”一聲不吭,了無生氣。
讓茗幽好沒意思。
她甩下長鞭,挑起一旁的刑具,眼里是玩弄小老鼠的不屑和無趣,似乎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她也不跟“北茗香”說話,偶爾吐出一兩個字,大多都在說“賤人”、“死不足惜”、“無用的廢物”等詞匯。
又挑起了她常用的刑具,彎鉤,她冷笑著往“北茗香”走去,她稍稍一用力,彎鉤就刺入了瘦弱的身軀里,連帶出一片血肉。
北茗幽似乎對這種虐待等行徑有癮一般,她不停手地一會兒在肩胛骨這里挖一塊,一會兒在手臂挖一塊,一會兒又在腹部挖一塊,似乎并不在意和擔心這人會不會死。
反正五年了,該用的刑早就用了,北茗香的作用對于北茗幽來說,就好似只是為了泄憤的工具罷了。
紙片人終究是扛不住多次的“刺激”,之前每日都是茗幽進來送飯,也是一樣的灌給它,并沒有像今天這樣一直動刑。
紙片人在多次的“流血”、“掉肉”的情況下,終于慢慢化為虛無。
君昭為了逼真,畫出的符上面還加了幻陣,能讓人產生幻境錯覺,認為是真肉真血。
北茗幽在“北茗香”化為碎片虛無的時候,還“啊——”地尖叫了一聲。
她一把丟掉了彎鉤一屁股跌在地上,嚇傻了似的,“人呢?人呢?鬼啊——”
遠在赤云的君昭知道瞞不住多久的,以北茗幽多疑的性子,定會猜測懷疑到是君昭動的手腳。
就算不是,也會翻遍整個皇宮和京都。
那么以君昭對茗幽的了解,她君昭的“身份”定會被起疑。
沒辦法,當初君昭為了博取茗幽的信任,下了不少功夫,茗幽是見識過君昭的能耐的。
茗幽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并且茗香的秘密也會讓她緊張害怕起來而大動干戈。
茗幽的京都最近不會太平了。
她忙著手上的活路,另外給木梨下達指令,“傳信給青衣他們,帶著茗香藏好,護好周全。如若北茗幽追查到天鶴樓,隨時做好撤離的準備。另,那個村也撤離吧。”
雖說之前那個村就被北茗幽徹底“查”過一番,但為了不連累普通百姓,還是撤了為好。
木梨接令,轉身出去傳信去了。
他們璇衛之間特有的傳信通道不是信鴿,也不是難馴服的鷹隼。
而是君昭殿下自制的傳音符,這種符紙,是君昭在仙府百年時學的最簡單的符,她閑時就畫了很多,用來練手。
此符簡單,傳音之時會發出閃光信號,使得接收之人第一時間感覺到。
并且君昭在傳音符的基礎上,加上了密語小陣,接收之人要說出暗號,才可開啟。
那頭木梨去傳信,這頭君昭把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有莖葉的皮膚上,她已經研究了兩日,不想被紙片人打斷了思緒。
兩個血液,和兩個不同“肉瘤”的對比,明顯是太監的那一份更加“兇猛”,那肉瘤脫離宿主,居然還活著;農作物也經過檢查,沒發現可疑之處,就是普通的農作物。
這可真是奇怪,為何人吃了就會“發瘋咬人”呢?又為何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
唯一不同便是太監的皮膚上有植物特征。
君昭拿著器皿用靈力溫養著這塊皮膚,所以這塊皮膚還沒有徹底僵硬尸化,君昭“盯著”那綠色小芽。
據她所了解到的,太監咬的人最多,也就意味著吸食血液最多的是這個太監,從他身強體壯上面就勉強能窺探一二;而宮女饑瘦如柴,速度緩慢,便能推測出是宮女吸食的不夠多,不夠達到養分的需求。
所以是吸食的夠多?養分需要達標?所以生長出了肉眼可見的植物特征?
他們的血液都已經無限接近植物的汁液了。
這個“天外來物”真真是危險啊。
就是入了口的農作物,便能要你的命。
那這一切跟那池中水有關。
君昭決定去看看。
就在此時,太醫院守在月乾宮門口求見,傅長靈帶到了主殿。
君昭沒有理由拒絕,她連忙接見了這位太醫院守,也曾是她的手下敗將。
——
傅長卿和尤凡終于緊趕慢趕,趕回了赤云皇宮。
傅長卿第一時間去找父皇,見到了安然無恙的父皇坐在殿中批改奏折,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傅衍華笑罵這臭小子,“誰允許你擅自離開赤云的?居然還敢橫穿合霧胡來!”
傅衍華能不知道嗎?他的這個嫡次子從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東西,什么都敢干。
后來嫡長子走了后,這孩子才徹底成長起來。
他也心知是他被中箭,自己的兒子才這么著急忙慌的走投無路穿過合霧,想盡力早日趕到茗幽。
那合霧是能隨便進的嗎?既心疼又生氣。
“兒臣來遲了,父皇,您怎么罵我都行,讓我看看傷口,是不是好了?”傅長卿私下在自己父皇面前永遠都是孩子心性,他說著就動手上前查看。絕口不提擅自闖合霧的事情。
傅衍華氣的擼起袖子就要抽他。
傅長卿哪能真被抽到啊?左躲右閃,從外面趕了幾天的路回來,身上還沒換衣服,臭的熏到了傅衍華的鼻!
還沒近身呢就被傅衍華一巴掌拍了回去。
“你這臭小子,還不去洗漱去,趕緊去給你母后報個平安。”傅衍華還要處理一些政務,“對了,君昭在月乾宮,你處理好后,代朕去幫她忙去,她需要什么,盡管滿足。”
眼見自己父皇生龍活虎的,他也就放心了,得令,好咧一聲,就滾出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忙去見見這五國聞名的君昭殿下了。
在此之前,先去給母后報個平安。
——
太醫院守名叫甄復良,已是知命之年,他疾步而來,拿布包裹著植物根莖,抓在手里。
見到君昭的時候還詫異了一番,似乎沒有想到當年五國大比的君昭殿下這么年輕。
當年戴著帷帽不見人的君昭贏了比賽,可是一時轟動,很多人爭前恐后的想要知道君昭長什么樣,或是交好,或是巴結,或是威逼利誘。
比賽結束后,有很多高手和殺手想要攔截茗幽的大祭司,只為了占一卦和目睹真容。
結果去了的人,不是癡了就是傻了,不是癱了就是瘋了。
好,這下子再也沒有人膽敢隨意去觸老虎須了。
所以君昭的真容一直是個謎,除了茗幽部分百姓見過,和茗幽朝堂上的臣子,還真沒幾個人見過君昭。
沒想到,竟如此年輕。
太醫院守甄復良斂下神情,他的目標可不是為了君昭真容來的,而是為了赤云重中之重之事。
聽聞君昭已經救治好了陛下,他的心放回肚子里,異象池中的植物,他終于研究出了一絲破綻,想著君昭就在月乾宮,還不如請她一起商量一下,畢竟君昭的醫術的確在他之上。
但是他隱隱覺得,這并不是醫術這么簡單。
君昭領著他進了門,這里就是君昭研究的房間。
甄復良把植物隨手放在桌面上,就要開口。
這時,君昭的靈識發現桌面上,器皿里的肉瘤,竟然扭動了起來。
它似乎是聞到了某種吸引它的氣味,在器皿里來回扭動、挪動。
甄復良也發現了這點,睜大了眸子,“這是什么鬼東西啊?”
君昭指著那肉瘤說:“是從感染宮人里取出來的異物,它更像是寄生體。”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口器,但的的確確能吸食人的血肉,緊緊扒在宿主喉腔內壁,并且能控制宿主的行動和說話,它有意識。”
甄復良聽的心驚膽戰,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東西。
巫蠱之術他倒是知道,但是要有母蠱子蠱,并且要養蠱,才能揮發它的大作用,而面前的小小肉瘤樣的東西,居然還能控制宿主行動和人言,那就更恐怖了。
人們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恐懼的。
一時之間,用手捂緊嘴巴往后退了幾步,生怕那玩意兒“飛奔”到他身上來。
君昭發現是那帶來的植物讓它有了反應,便要拿起植物。
“小心,最好別皮膚接觸到了。”甄復良在一旁提醒。
君昭抓住被布包裹起來的植物根莖,拿到面前來,輕嗅了嗅。
是一股淡雅的花香。
“院守,您切點下來,放到那肉瘤身上試試。”
甄復良沒說什么,照做,他也想盡早搞清楚這玩意兒的來頭和解法。
小心翼翼地切開一小塊植物根莖,就丟給了器皿里扭動的肉瘤。
只見那肉瘤扒在根莖上瘋狂扭動,好似在吮吸。
甄復良好奇地湊過去看,這會兒也不嫌棄惡心和害怕了,那肉瘤逐漸變紅,身形比剛剛大了一點,好像這根莖能讓它補充能量。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這意味著異象池中的水和植物很有作用,也許是破解的關鍵。
君昭把器皿放好,保證肉瘤不會跑出來,便帶著甄復良要去異象池。
甄復良想到剛剛要開口說的話:“殿下,我發現了些許這植物的不同之處,所以才來找您的。”
君昭由木梨在旁攙著,一邊和院守出了殿門,傅長靈伸長了脖子,看到他們出來了,便走過來嚷嚷:“君昭,師父,我也要去~”
傅長靈看那樣子,定是要出宮!
甄復良把要說的話咽回肚子,點了點這小徒弟的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去湊什么熱鬧,就你那幾斤幾兩的,不知道外面危險?”
“我和君昭殿下去異象池,你乖乖在宮里。”
說著,便引著君昭往前走。
君昭好笑搖頭。
傅長靈不干,拉住君昭的衣袖就開始撒嬌。
“本宮都好久沒出去了,都快發霉了,我不管我不管,君昭這么厲害,肯定能解除赤云燃眉之急,我要跟在她身后學習!”
君昭牽住傅長靈拉著她衣袖的手,聲音親切帶有蠱惑:“長靈,此次疫病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頭緒,聽聞異象池危險至極,你乖乖在宮里等我回來可好?”
傅長靈嘴巴一癟,委屈的要嚎哭。
“既然如此,可不能委屈了我們長靈,長靈既然想去,就去,我會護好她的,就是不知若今日我帶著長靈出去了,陛下會不會……”
君昭輕皺著眉頭,看似有些為難,擔憂陛下懲戒,但又抓著傅長靈的手,勢必要帶她出宮的模樣。
傅長靈哭也不是,她一想到自己嚴肅的父皇,也不敢作了。
萬一真連累了君昭可不好。
傅長靈小心地抽出手,語氣無奈又委屈:“好吧好吧,本宮等你回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