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太謝謝你們了！有機會一起喝茶。嗯，再見。”管啟仁掛斷了電話，松了口氣，心里的一塊大石落下。

做父母的真是操碎了心啊，尤其當他一個做父加母的時候，心累程度就呈指數級提升。

不過這次總算是安心不少，既然是他說的，他就相信對方一定不會騙自己。

管啟仁拍拍胸口，隨即又打了個電話給他的醫生朋友，“王醫生啊，今天我覺得好多了，你上次跟我說的方法實在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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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被fire了？

這簡直……（以下省略數百字。）

管玖玖無語了，陷入長長的沉默。她的助理梅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誰也不知道管總是怎么想的，突然將管總監開除了。

理由是，管總監不適合在這崗位上。簡直不能再敷衍了。

半晌，管玖玖問，“電話還是關機嗎？”

梅莎回答，“是的。”

“好吧。交接一下，我這就走。”管玖玖馬上恢復了鎮定，彷若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梅莎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知道管玖玖有多熱愛這行這業，但眼下卻……硬著頭皮，她輕聲說，“總監，管總還說。你這幾年都不能從事這個行業。”

死一般的寂靜以后，房間里充滿了管玖玖的高分貝。

辦公室外的員工都忍不住抖了一抖，好可怕！

管玖玖又吼又笑，“什么！啊啊啊，老管你真是欺人太甚太過分了無法無天了啊呵呵呵……”她氣，氣極了又笑。

梅莎低著頭在暗暗腦補。

‘只見她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

太有畫面感了吧。

一陣悠揚悅耳的歌聲響起，是手機。管玖玖咻的一下拿起它，那速度快的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一看，屏幕上閃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不是管總。

她下意識就打算掛斷，但大拇指卻在手機沒羞沒臊響個不停的歌聲中按了接聽。

怎么肥事！我的手現在有它自己的想法了嗎？

電話那頭是個意料之外的人，一番溝通后結束了通話。然后在梅莎眼中，管玖玖就跟充了錢的玩家似得，滿血復活高效率完成了工作的交接，順便拍了拍她的頭說了聲“加油”就走了。

雷厲風行，頗有大老板的氣勢。

梅莎一臉懵逼，怎么接了個電話之后變化這么大？誒？等等，還有話沒說呢。她小跑著追出去，“管總監，中午一起吃個飯再走嗎？”

門口沒有管玖玖的身影，她已經走了。

梅莎懊惱的拍了拍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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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白店那張大方桌上，兩個身影面對面坐著。其中一人拿著一張紙認真瞧了瞧，確認無誤后便在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了手印。

“歡迎你加入有家白店！”周惜暮臉上帶著官方般的笑容，對著管玖玖說道。

兩人握了握手，小小的辦公室里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歡迎九九！”

“九九回來啦！”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

幾人開心的鼓掌，管玖玖也沒注重到言語中有一句特殊。

“好了好了，都停一下。管玖玖，上崗前，我們還有個為期半個月的培訓，具體我來跟你講講。”周惜暮打斷了眾人，將管玖玖拉到她的座位上，坐下，正好是上次她來時看到的空桌。

難道就是給我留的？她腦中閃過一絲念頭。周惜暮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放到管玖玖面前，手親昵的放在她一邊的肩膀上，說道，“這就是培訓內容與注重事項，你慢慢看。”

管玖玖掃了幾眼，神情從一開始的好奇漸漸變的古怪，再接著轉為詭異，看到最后她忍不住拍案而起。但，肩膀上的手掌猶如一座大山一般，牢牢的把她鎮壓在椅子上。

我了個去！

這是什么崗前培訓啊？

半個月要完成這些不可能好嗎？

管玖玖心下里開始想自己有多少存款，如果現在毀約夠不夠賠？

周惜暮笑容甜美，眼神無辜，問道，“玖玖，有哪條不明白的，我可以給你解答。”

管玖玖直覺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她平復了好久一把抄起紙張，質問，“這是什么？從第一條到一百條，我通通看不懂！什么叫做在望谷山特訓，但不提供餐飲住宿，言下之意是要我自己找吃的，找不到就要餓著肚子高強度訓練，訓練完了還要自己找地方睡？”

“你這不是理解的很對嗎，就是字面意思。”周惜暮答。

“那這條呢，這條寫著養成好習慣，并且舍棄。又怎么解釋？”管玖玖再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周惜暮答。

“那簡單治療到緊急治療，還要我在半個月內記住百種野外中草藥，不如讓我直接背誦《本草綱目》算了！”管玖玖越發氣急敗壞。

……周惜暮沉默了一會兒，管玖玖見沒回答抬頭望了眼見對方在認真的思索，仿佛是在考慮后面提議的可能性。

一種不詳的預感！

管玖玖嚇的一個哆嗦，連忙轉移話題，“還有那么多條，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培訓，簡直要把我打造成一個特務。工作難道有這么危險嗎？”

周惜暮成功被她的問題帶到點上，認真的回望她，問，“危不危險你不已經體驗過了么？”

事實上，管玖玖話一出口就已經覺得多余了。偏過頭，單手托著下巴，一時間無言以對。

在管玖玖看不到的背后，周惜暮深深的看著她，眼里滿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其他的幾人雖然沒有對她說什么，但眼角的余光卻也總是落在對話的兩人身上。

“培訓明天開始，讓星光陪你去購置所需品吧。”周惜暮說完后，正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轉身之時背后傳來管玖玖幾不可聞的一句話，“說好的，要告訴我。”

管玖玖沒具體提是什么事，周惜暮明白她說的是什么。

“嗯，約好了。”

周惜暮生的如帶刺的玫瑰，嬌美又艷麗。她的聲音里總帶著六分的強勢，三分的慵懶，一分的成熟魅力。但此時此刻，她低低笑著，聲音猶如從貴腐酒中浸潤過一般，清甜而又稠密。

很久以后，管玖玖每每想起此情此景，都禁不住潸然淚下。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