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袍的羅云正上著頭,只是隱隱注意到旁邊有著一個人影緩緩在向他靠近,微微瞥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是那人是之前在炎派碰過面的少年,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
這種平凡少年羅云向來是不屑于同流的,若不是這小子運氣好,貌似得了那炎派白發(fā)白須的執(zhí)事長老的青睞,否則也不可能能同自己師徒二人相遇,所以僅僅是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羅云就收回了目光。
相比于那個乏味的小子,他更感興趣的是怎么把身前的世家子弟的軀體一點點地撕碎。
又是一掌洞穿了身前的一個小子的心口,鋒利的元力在手掌之上不斷盤旋肆虐著,一點點地將那些滾燙的血液不斷從手掌之上剝離開來,憑空漂浮又兀自落下,滴打在堅硬的廣場石板之上。
開出數(shù)朵碩大的梅花,沉默地述說著這場戰(zhàn)斗的血腥。
就當羅云剛剛出手去向另一名滿臉血污的石家子弟再發(fā)動凌厲攻勢時,卻突兀地察覺到身后爆發(fā)出一股渾厚的元力,雖然沒有回頭,但是羅云卻依然是感覺到這股突然爆發(fā)出的元力不同于其他人的火屬元力,因為并沒有那股火屬命輪使獨有的炙熱感。
而這種奇特的元力還帶著莫名的熟悉感,難不成自己曾經(jīng)交過手?
驟然,羅云的眼瞳瞬間放大到了最大程度,涌現(xiàn)出了滿滿的怒火和驚異,韓晨!身后這股元力定是來自于韓晨之手!
但是羅云的攻勢已經(jīng)是利箭出了弦兒,收不回來,只能是帶著滿腔的怒火向著那還在垂死掙扎的石家子弟轟去。雖然那個石家子弟實力也不算弱了,也是有著兩輪三紋的修為,已經(jīng)是年近三十,卻此刻只能眼睜睜看著羅云那股澎湃的元力向著他襲來,然后抹殺掉自己,實在有些可悲。
這人在石家一直摸爬滾打,修行也算是勤奮,但是無奈天資實在是頗為一般,人都年近三十了,才堪堪兩輪三紋,不過在石家也算是個中流砥柱的人物之一了,說是中流砥柱其實就是家族發(fā)生戰(zhàn)亂之時首先拉出去的打手炮灰,不過倒是回饋豐厚,石家對待他這般的家族之人都是犒賞頗重,當然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這個天資一般的男子已經(jīng)是卡在這三紋瓶頸數(shù)年了,若不是再搏一搏,注定是要終生無望,所以他自愿來合著幾人圍殺羅云,若是成了,自然是賺的缽滿盆盈,若是不成,也最多就是把性命交代在這里。
每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舔刀口營生的漢子都有著這種隨時被人殺死的覺悟,不過真當這天來了,這個平時間就默默無聞的漢子還是有些窩囊,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其他人都被這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殺死了,自己也知道抵擋不下了這道凌厲的元力匹練,所幸直接放棄了掙扎。
只是這個漢子想起了那個不算特別好看,但是自己瞧著就是會滿心歡喜的姑娘,估計這會兒又在那棵桂花樹下繡著花兒等待著自己的回家,只是自己回不去了。
滾燙又鋒利的元力瞬間刺破了這個漢子的軀體,火熱熱的鮮血瞬間噴灑而出,漢子瞪大了眼睛,右手虛抓著,倒在了地上,嘴角的鮮血不斷溢出來,冒著血泡。
然而這個漢子卻是面帶著微笑,仿佛想起了什么最美好的事物,虛抓著的右手輕柔,像是在撫摸著哪個女人的長發(fā)。這個男人最后的想法竟然是要是自己只是個平凡百姓該多好,也許就能和那個討喜溫柔的女子長相廝守。
這個男人轟然倒地的時刻,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與另外一聲悶響交相輝映,另外那一聲悶響來自一襲黑袍之上,這正主也就是羅云,此刻一直纖細修長的手掌正抵在他的身上,爆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和磅礴的元力波動。
傷人者恒必傷之,而傷得羅云正是韓晨,熟悉的體內(nèi)爆破感在羅云身軀里面轟然肆虐開來,更讓羅云確信了這人就是韓晨無疑了!
砰然橫飛而出,羅云纖細的身子骨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長長的黑色弧線,重重摔在了廣場之中,而這般的劇變也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關(guān)注,那陳姓執(zhí)事長老也是在其中。
而在他那雙滿滿都是震驚的眸子中清晰地倒映著一個少年的身影,少年身形修長,面容倒是普通平凡的不行,只是一雙漆黑黑的眸子反而很出彩。此刻這個少年不再是那個墜在炎派人馬隊伍身后的人畜無害的面癱少年,微微咧著嘴,露著白的發(fā)亮的牙齒,死死盯著那個癱在地上的黑袍子身影。
那白發(fā)白須的老者有些訝異,不知道這個自己看好的少年怎么就突然發(fā)難了!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炎派的暫時盟友發(fā)難,難不成這個少年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又是仔細打量了這個已經(jīng)露出獠牙的少年,倒是大體沒有問題,只是那番渾厚的元力遠遠超過尋常的一輪七紋的命輪使,看來之前這小子也是隱藏了不少,頗有些心機?。?
少年的命輪在身后浮現(xiàn)出來,暗金色的命輪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上面附著著不少的黝黑色的神秘花紋,拱衛(wèi)著七道絢爛的花紋,依次在命輪正上方排開,這般命輪景象倒是有些眼熟,仿佛聽誰說起過。
那白發(fā)白須的老者正當疑惑思索時,卻看到了那身著黑色袍子的羅云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不斷地抖動著,從黑色袍子下還不斷地傳出有些滲人的笑聲,聲音從高到低慢慢地攀升著,最后直接變?yōu)榱擞行┎B(tài)的大笑,卻還是聲音粗啞難聽。
猛烈的咳嗽了幾下,扯動了被韓晨一記撼山拳打在后心的傷勢,羅云才算是收斂了一下笑聲,身體卻仍然是沒停下抽搐,瘋狂地大喝了一聲:“哈哈哈!韓晨!你可算來送死了!”
瞬間之間這聲大喝在混亂的廣場之中蔓延開來,聲音所傳到之處,就是一片死寂,最終擴散開來,整個廣場都是一片死寂沉沉,甚至連圍觀的人群都是默不作聲,難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