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到琉璃城的時候,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人聲,車馬聲混成一片,一年一次的元素測試凝輪之日終于還是被人們盼來了。
韓晨睜開眼,微微適應了一下明晃晃的陽光帶來的眩暈感,才起身。昨晚又是同樣的夢,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以后的自己還是怎么回事,數年來一直縈繞在他的夢境中,不知前因不知后果,就是突兀地出現同樣的場景,諾大的神殿,火焰凝聚的王座和妖異的成年版自己。用力晃了晃頭,不再去想,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捏了捏拳頭,壓下內心的火熱,洗漱穿衣,推門而出。
韓林父子已在正門等待,見著韓晨走來,對候著的妻妾下人們還有些也是今年即將進行測試的孩童大手一揮:“出發,前往火神殿!”
韓林韓明韓晨同坐一輛馬車,這是由元馬拉的車,元馬雖不算正統意義上的元獸,但也含有元獸血脈,跑起來四蹄生風,車廂兩側的錦簾嘩嘩作響。韓林拉住韓晨的手,一臉慈愛,笑道:“晨兒,今天就該你凝核了,你別擔心放輕松,只要成功凝聚命核就是給咱家爭了口氣,也算對你逝去的雙親有個交代,我日后給你父母上香的時候也能少些愧疚。”說著又是一嘆。
韓晨抬頭道:“知道了,義父,我會好好凝核,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韓林往后傾了傾身子,笑著:“我相信你,晨兒。”
一路又是無話,半柱香時間就聽外面馬夫長吁一聲,馬車瞬間停下,馬夫隔著簾子喊:“老爺,火神殿到了,還請下車。”
韓林首當起身半弓著腰撩開簾子下車,韓明韓晨相視而看也是跟著下去車來。韓晨下車定睛一看,雖然見過幾次這火神殿,但是今日依舊是震撼感來襲。只見這火神殿,外廊數十根漢白玉石柱聳然而立,其上雕刻著各種火獸,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居中左右兩柱皆盤繞著兩條五爪火龍,爪下乘火,鱗片著火,龍目更是直接由兩團火焰代替,龍首左右向中而望。中立一座雕像,竟是個人像,火焰凝聚成袍,面容模糊,身形修長,倒是一頭火紅色的頭發披肩而下異常醒目,左右龍首低首拜向這人像,作順服狀,凸顯地這人像大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就是離火帝國的信奉之神,火元素神,但不知為何每每韓晨看著這火神的時候并無太多敬畏,反而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親切熟悉感,不由望著這像呆了。
韓明已走出幾步發現韓晨還在那里發呆,有些好笑,便回頭將韓晨拉著走向殿內。
行至殿口,真是龍魚混雜,有著像韓家這樣的琉璃城大家族和各大商會勢力,還有些衣著樸素的平民帶著畏畏怯怯的孩子,眾人望著韓家的人走來,皆讓出一條道路。突然一聲有些陰翳的聲音傳來:“我說怎么這么大動靜呢,原來是韓家的人來了,不知這次韓大家主這次又帶了些什么好苗子呢?若沒有,那今天測試之比就該是我林家贏了,還希望韓家主將元靈丹隨身帶著,為我林家子弟送上一份機緣。”說話之人一身紫服,掛飾珠玉,但這人鷹夠鼻三角眼嘴唇頗薄,本該顯得有些貴氣的服裝在他身上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韓林冷哼一聲,敷衍地拱拱手:“肯定比不上林家排面大啊,至于今年家族弟子資質如何還不勞你林梟操心了,待會兒自見分曉。”回頭向韓家人說了聲進殿,就先行一馬當先向內走去,眾人連緊跟上。
林梟臉色一陣青白,瞇著眼睛看著韓家人走進,韓晨不由身上一冷,仿佛被毒蛇舌頭舔舐過一般。林梟狠狠道:“看你今年怎么跟我比,等著丟臉吧韓林,我會給你一個大驚喜的。”說著轉頭看向身后的一個錦衣孩子,面色一變,寵溺地輕聲說:“幕兒,今天就看你了,一定要幫爹把臉面掙回來。”孩子一臉無所謂地說:“放心啦爹,我今天一定讓你長臉。”
韓家人進殿就見一穿著火紅袍子的老者站立殿中央,袍子上繡著三道白紋,一臉的威嚴,儼然是名三輪元素使。老者開口,并不高聲喝,但聲音在元力的包裹下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中:“諸位既已到達,那就事不宜遲,開始元素測試吧。”
韓林聽著這老者中氣十足的聲音,心自暗暗想道:“這沈老怕是修為又精進不少了,果真火神殿修行資源豐富啊。”
韓林先是看著眾人說:“家眷先行到看臺坐下,需參與測試者留下隨沈老行至大殿中央等待。”韓明拍拍韓晨的肩膀,豎個大拇指說聲加油就朝看臺走去。韓林看著剩下的孩童道:“我韓家今年就靠你們爭臉面了,希望你們可以把林家的兔崽子些打壓下去,加油,去吧。”
韓家孩童齊聲應了一聲就向大殿中央走去,三兩成群,而韓晨則是形單影孤的一人跟在隊伍后面。韓林見狀眉頭一皺,輕輕一嘆,其實韓晨在韓家的狀況他也是知曉一些的,但是卻沒多大辦法,這種小事也不好大做文章,只能希望韓晨能多自我擔待幾分。
群童站好,沈老見狀就也不廢話直接叫出第一人名字:“李峰。”童群中一個衣衫陳舊上綴些許補丁的瘦弱孩子走出人群,站到沈老面前,身子打著顫,顯然是有些緊張畏懼。沈老心中一嘆平民和世家子不可否認是有些差距的,便微微一笑盡量和藹地說著:“別怕,上前來摸著這水晶球,放松身心去感知元素之力。”說著拿出一顆精致的水晶球,球心有塊火紅色的元石。
看臺最邊緣處一對同樣是衣衫陳舊的夫婦,相互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滿眼的緊張和期待。名為李峰的孩童向此處看了一眼便走到沈老跟前,閉上雙眼摸著水晶球。突然,李峰身子一陣顫列,水晶球也漸漸散發出淡淡的火紅色光亮。沈老一嘆就說道:“火屬,資質丙下。”那對夫婦聽到這句眼中失去了色彩,癱坐在看臺上,那父親緊握著拳頭不斷嘆著氣。
沈老正要叫下一人名字時,發現李峰握在水晶球上的手掌多用了幾分力,呼吸也混亂沉重了許多,心里一驚,立刻疾聲:“李峰,不可強求!趕緊收攏精神,切斷與天地元素的聯系!”說時遲那時快,水晶球火紅色濃郁幾分,而李峰也身子開始劇烈打著顫,眼看就要承受不住。
沈老就要強行打斷時,李峰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看臺夫婦也是高呼我兒,就要沖下大殿中央。旁設人員立刻攔住二人,沈老俯身拉住孩童手臂,元力入體探查。果不出其然,這孩童元素種子盡毀,此生無望命輪,幸其性命無恙,但在這九天大陸凡人就與廢物無異,估計也只能泯然眾人混混度日了。
叫人把這倔強的孩童抬了下去,沈老這么多年主持測試也有些見怪不怪了,由不得多想就叫了下一人名字。另一孩童走上前,同樣是平民孩子,這孩子竟是乙下資質,一個對韓家林家來說也算得上中等資質的新鮮血液,看臺另一邊一對夫婦欣喜地擁抱著,滿眼的喜意。
測試繼續,幾家歡喜幾家愁,各勢力也在商議著拉攏哪些資質尚可的平民孩童,為家族再添一些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