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照,溫熱的陽光灑滿了房屋之中,屋外傳來陣陣嘈雜之聲,床上躺著一個身著青袍的少年,微微動彈了一下,皺著眉頭,就緩緩睜開了雙眼。韓晨望著熱烈的陽光,眼前有些恍惚,抬起手來微微擋著眼前適應了一下才從床上站起身來,昨夜宿醉的頭腦還有些發(fā)暈,晃了晃腦袋,聽著外面的躁動之聲,推開了門。
人群霎時更加騷亂了起來,大姑娘小姑娘們都掩著面目朝房屋中躲去,清靈也是隨波而動,小臉滿是驚色,也是同著幾個閨中好友往后跑去,驀然回首一看,那三當家的正一臉淫笑地望著自己,趕緊轉過頭來拼命奔跑,那丑惡的嘴臉仍然是揮之不去。
那三當家的望著驚慌失措的清靈更是心尖一顫,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狠狠一提韁繩,座下身形膘壯的好馬就是前蹄騰空,長長的一聲嘶叫響徹清山村,猙獰地一笑,就駕著快馬朝人群直端端地沖去,臨近最前的一人,是個還帶著稚氣的少年,看著那少年惶恐的面容暴露在馬蹄之下,這三當家的更是心中泛起一陣異樣的快感,若是待會兒一蹄下去腦漿四濺,血肉橫飛就再愜意不過。
兀的一道魁梧高大的人影浮現(xiàn)在那三當家的眼中,就見那人兩步并作三步就已至這快馬旁,身子微微后傾,在瞬間就又是狠狠一拳揮出,勢大力沉,帶著破風聲就徑直砸在馬腹上。
那馬兒哀鳴一聲,橫飛倒地,其上的那三當家的也是應聲而倒,摔出數(shù)十步之遠,可見清山的拳力之重。
塵土飛楊,那三當家的癱在地上,像頭餓狼一般,死死盯著清山暴喝道:“清山,你好膽!你清山村是想被我鷹虎山的馬蹄碾盡嗎!”
清山一把護過那臉色慘白仍然呆在原地的少年,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三當家的,沉聲道:“我清山村向來對鷹虎山恭敬有加,也不曾拖欠鷹虎山所要求的歲貢,今日你三當家的卻要擄我村婦馬踏村童,你叫我清山如何能坐視不理!”說著和身后十數(shù)名村中漢子皆向前重重踏出一步,氣勢橫生,豪氣沖天。
那三當家的眼中閃過一抹懼意,心中暗自掂量一番,自知今日人手不足自然是不敵這清山村舉村齊出的種漢子,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就要撂下一句狠話走人。兀得看見一青衣少年緩緩走來,與眾村民相隔甚遠,又看似身份不凡,當下這三當家的眼珠子就一陣轉動,一計浮上心來,就朝著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身形暴出,甚至是氣海處一顆火紅色的命核都浮現(xiàn)而出,其上八道白紋也是亮了起來。
清山一驚,見著那三當家的數(shù)息就得沖到韓晨身前,不由得一聲暴喝:“韓晨小兄弟,當心那賊人,三當家的你若傷他,我清山村今日定是不會讓你全身而退!”
那三當家的聞言速度不減,反而一聲獰笑,命核白紋又亮上幾分,速度再快上一些,顯然是要孤注一擲。那越來越近的少年仿佛不知危險逼近一般,就定定地望著那三當家的同一頭餓狼般朝他沖來,嚇傻了一般。那三當家的面色更是越發(fā)猙獰,可眼神與那少年一接觸時卻一陣不安浮上心頭,那雙眸子盡是淡漠之色,那三當家的感覺自己好像在著雙眸子下無所遁形,或者像是板上魚肉。
心生退意,卻此刻收力不得,那少年并不強壯的身軀就在眼前,容不得多想,強行出手,一拳而出直指那少年眉心。那三當家的眼看就要得手,嘴角一抹獰笑浮出,卻戛然而止,因為拳頭徑直透體而過,是殘影!
這三當家的心中懼意驟然而生,就要大喝一聲撤退,卻發(fā)不出聲來。清山看到的卻是那三當家的一拳打中韓晨竟然徑直透過軀體,那三當家的面色瞬間如死灰身形暴退,卻不知何時韓晨修長白皙的手掌已經(jīng)死死攥著那三當家的頸項,一擰而斷。
韓晨看著一手抓著的匪人,瞳孔放大,滿是驚恐之色,斷掉頸項的頭顱軟噠噠的耷拉著,嘴角溢血,身死,此刻那道殘影才緩緩消失。
一片死寂,眾人皆是滿眼驚色,有對韓晨的雷霆擊殺,有對這三當家的死訊。余下幾人,先是那眼尖的嘍啰驚叫一聲:“好啊,你清山村就等死吧,還有那個水靈靈的姑娘,就等著我大當家的來臨幸你們吧!”說著就指著躲在人群中的清靈,冷哼一聲就先行調轉馬頭逃離,其余幾人也是趕緊跟上。
此時眾村民才是回過神來,皆是神色悲憫,也有些人對著韓晨暗露責怪之色,一片陰云將清山村籠罩而下。
清山見狀,思量一番,咬了咬牙對著眾村民朗聲道:“諸位鄉(xiāng)親,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切不可自亂,我有一個辦法,且說來給大家聽聽看是否能行。這鷹虎山三當家的是韓晨小兄弟殺掉的,而他又是為擄走我家清靈而動手的,所以還請韓晨小兄弟帶著清靈往元獸山脈中逃去,我清山村方可保存下來,而韓晨和清靈也能逃得一命,韓晨小兄弟你看如何。”
韓晨沉默不語,清山就徑直跪下,眼圈通紅道:“韓晨小兄弟還請救我家清靈一命,若是不答應,我清山就長跪不起!”雙手狠狠抱拳向著韓晨就是一拱。
一陣香風飄過,清靈眸子含淚撲到清山身旁,哭著:“爹,我不走,我不走!”清山咬咬牙一掌劈在清靈頸上,清靈就暈倒在清山懷中,抱著清靈清山仍然跪在地上對著韓晨再是一句:“請韓晨小兄弟救清靈一命!”
韓晨走上前攙扶起清山,接過清靈道:“清山大哥,我韓晨不是那等鐵石心腸之人,這匪人又是我所殺,我自當會護清靈周全,那就告辭了。”
冬日當空,少年背著少女緩緩走向元獸山脈,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好遠,重疊在一起。清山遠遠望著,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再鋼鐵般的漢子也有柔情百種的時候。
身后眾人神色并無太大好轉,滿臉寫著擔憂,憂心這對年少的孩子怕是有去無回難以幸存,也憂心這鷹虎山的三當家的就這樣死在清山村怕是難有個好結果。清山狠狠一把抹去淚水,轉身對著眾村民沉聲道:“諸位鄉(xiāng)親,我們清山村是福是禍終究是躲不過的,這些年來我們受著鷹虎山的壓迫是該拼死一搏的時候了,婦孺到村里祠堂地窖躲好,青壯隨我一起迎敵,誓死守衛(wèi)清山村!”言畢緊緊攥著的拳頭高高揚起,其他漢子也是滿眼激昂,舉起拳頭齊聲喊道:“誓死守衛(wèi)清山村!”
日頭西斜,整個元獸山脈都染著一層血色,還是那片清澈透亮的湖泊,韓晨席地而坐,看著躺在懷里的女孩,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精致的小臉緊皺著眉頭,實在是我見猶憐。清靈嚶嚀一聲,那雙靈氣的眸子就緩緩睜開,環(huán)顧一周就驟然抓住韓晨臂膀著急道:“韓晨,求求你,求求你回村救救清山村!”
韓晨苦笑著:“你爹吩咐我?guī)氵M山,我要護著你周全?!?
清靈聞言更是著急:“我沒關系的,你快回去救救我爹他們吧,鷹虎山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定然不會放過清山村的,鷹虎山大當家的更是實力強悍已是一輪九紋,我爹他們實在是無力抗衡,韓晨你不用管我,你忍心看著我爹他們都死在鷹虎山的馬蹄下嗎!”俏臉滿是不安,靈動的眸子中含著淚花。
無奈一笑,韓晨摸了摸清零的腦袋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助你爹一份力,你切記不要亂跑,照顧好自己。”說完就松開清靈,起身往林中走去。
少頃,清靈面露焦急,也是站起身來,摸索著走過一次的道路,遙遙跟上了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