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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肉

熬過來了么……

不知過了多久,林夜再次睜開了眼。第一時間便是先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運氣不錯,雖然身體還是比較虛弱,不過萬幸的是燒已經退了。這還多虧了昏迷之少生的那堆火,不然他可能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林夜望了眼洞外,暮色即將來臨,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不短。趁著天色微亮,他打算出去找一些干柴回來,山里的夜晚相當的寒冷,他不能保證自己的身體在這種環境下還是否能抗得過去。

大雨過后干柴極為難找,得益于他受過野外求生的專業訓練。終于在天色全部黑下之前,他抱回了一堆干柴。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讓也他的身體再次傳來了久違的溫暖。林夜不敢讓火燒的太旺,第一是怕外面的人發現異常,最主要的是燃料有限,他必須保證在天亮之前火堆一直處在燃燒的狀態當中。

打開隨身一直攜帶的背包,火光的映照下只有卻寥寥的幾包壓縮餅干和幾塊巧克力糖果。

看來撐不了多久了——

林夜眉頭緊皺,撕開一塊巧克力扔進嘴里,隨手把包裝紙丟到火里。

奇怪,怎么有種想吃肉的欲望?林夜肚子雖然餓的難受,但對眼前的幾包壓縮餅干卻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反倒是想起了以前吃的各種肉食,那種美味似乎難以勾起了他對肉的無限遐想。

林夜強行把這股年頭壓下,撕開壓縮餅干,送入口中咀嚼。

形同嚼蠟——

這是林夜此時最直接的感觸。雖然以充饑為目的的壓縮餅干味道并不怎么好,但絕沒到令人難以下咽的地步。

似乎是哪里不對!林夜強迫自己把食物吞下,卻總感覺是哪里出了問題。不過他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思索許久卻并沒有頭緒,無奈只能放棄。

也許是自己太久沒吃過肉的緣故了吧!林夜找了個安慰自己的理由,便不再多想,小心翼翼地守著這個小火堆,時不時地小寐片刻,十幾分鐘后準時醒過來為火堆添些干柴,保持著火堆不熄,之后再繼續閉上眼。長久以來的逃亡讓他練就了這么一種睡眠的方式,以不至于被人在熟睡中抓到。

和華夏國所有城市的夜晚一樣,洛河市完美地詮釋了這個國家夜生活的特色。

霓虹燈下的夜晚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形形色色的人們卸下了一天的繁忙,尋找著屬于自己的生活方式。紅男綠女們挽著手游走在公園河岸旁,漫不經心地悠悠漫步,時不時地低聲輕語,傳來哧哧低笑。

城市廣場上伴隨響亮的咚咚聲,一群群老年人踏著音樂節拍,扭動著他們那臃腫的身體,做著極為業余的動作,跳著時下最流行的舞蹈,并樂此不疲,這一刻的他們如同舞神附體,全然看不出和他們實際年齡相符的地方。

路邊露天的夜市人聲鼎沸,燒烤架冒出陣陣烤肉的味道,烤串小伙兒熟練地翻動著炭火上不知名的食物,直烤的肉色金黃,油脂滋滋落入火中,又冒出了更大的煙霧。旁邊放著還散發著絲絲涼意的啤酒,不時抓起來灌上兩口。

食客們大都三五成群圍成一桌,腳下桌面上擺滿了酒瓶,他們大多赤裸著上身,大聲喧嘩著,時不時爆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這里似乎就是他們的天下,酒精下肚,就是天王老子都敢罵上一通。

夜市老板的心情是愉悅的。今晚的客人顯然對肉食情有獨鐘,即使是喜歡保持身材的女生們,也大快朵頤,享受至極。一聲聲催促聲直叫烤串的小伙兒忙的不可開交。不但今天的存貨很快賣光,就是在冰柜里存放了好幾天已經有了騷味的肉串,也被老板們變成了一張張鈔票。

夜生活對于許多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生活組成部分,直到凌晨時分,依然有人影穿梭于夜場和酒吧之間。

而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個時候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夏晚瑩的手機鬧鈴始終調在凌晨的三點,幾年來天天如此。

小型集裝箱車的燈光照亮了寂靜的街道,與之一起的還有轟發出隆隆聲響的半掛運蔬車。無數的商攤小販一起涌上前去,有蹬著三輪車的農村婦女,也有開著皮卡的二道菜販。他們會在這里批發出來自全國各地的蔬菜瓜果,然后在天亮的時侯再賣出去,掙取差價。

運送豬肉的集裝箱車停在門市口,把肉稱好送進一層的工作間,然后對照無誤后開開票打發送肉的伙計離開。這一套流程夏晚瑩每天都要經歷。

之后她穿上圍裙開始她一天的工作。各種專業刀具都是從她父親手里接手而來,小而鋒利的割肉刀,尖而細長的剔骨刀,沉而厚重的剁砍刀,各式各樣一應俱全。

她的工作就是要在天亮開門營業之前,把幾扇豬肉分類處理好,這個她已經做了好幾年,很有經驗,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兩三個小時就可以弄好,當然,這是個體力活兒。

纖細柔嫩的雙手嫻熟地操縱著各種刀具飛快運做著,刀就像她的另一只手一樣仿佛有了靈魂,猶如蝴蝶穿花令人眼花繚亂,又如庖丁解牛叫人嘆為觀止!刀起刀落之間,整扇肉已經被她初步分解,接下來就是精細化的分類,精肥骨皮,都要做到盡量的細致。這樣顧客在購買的時侯才有更多的選擇余地。

嘭,嘭,嘭——

門市的卷簾門從外面被人敲響。

夏晚瑩秀眉輕皺,按說這個時間不會有人叫門,難道是送肉的司機把肉算錯了?她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張大娘?”

夏晚瑩吃驚不小。這個六十多歲的退休老太是她的老客顧,雖然有些上了年紀,卻胃口出奇的好,基本每天都要從她這里買半斤肉回去。

“閨女,今天的肉送來了吧?”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不知咋回事,今天特別饞肉,昨晚一宿都沒睡安穩。我尋思著這會兒該把肉送過來了,反正也睡不著,就下來看看。”

夏晚瑩哭笑不得,說道:“您老要是早一會來還真就沒有,這不是,她的手往里一指,“剛剛送過來的肉,還沒拾掇好呢。”

老太太看到里面整塊的豬肉,臉上笑出了深深的褶子,“有就好,有就好!那給我稱兩斤……五斤肥的吧!切成大塊兒的,回去我做紅燒肉吃。”

“那么多您老吃的完嗎?”夏晚瑩嚇了一跳,“再怎么喜歡吃肉,可畢竟年紀大了,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的。”

“沒關系,吃不完回頭我放冰箱里,糟蹋不了東西。”

夏晚瑩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不管怎么說人家花錢買東西,也是照顧自己的生意不是?

看著笑呵呵而去的老太太,夏晚瑩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這個張大娘還真是……性急啊!”

似乎性急的還不止張大娘一個。

就在她鎖上門繼續工作沒多久,她的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這次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也是個熟客,在銀輝小區里居住,在不遠的一所小學里當老師任教。這次他一下要了十斤肉。

男教師剛走,門再一次被敲響……

漸漸地人越來越多,要不是外面的天色提醒她現在還是凌晨,夏晚瑩恐怕都要以為現在到了早市的時間了。可即便是平時的正常營業,買肉的人也從來都沒有這么多過。以至于她一邊分割豬肉,一邊馬上把切下來的肉給客人們稱重,甚至都沒時間把肉切好。客戶們也不在乎回家自己切肉,付錢以后提上肉興沖沖地走了。

東方的天色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沒有落下,夏晚瑩的肉已經賣光了。這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手機攥著的鈔票并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喜悅,反而心里有一絲莫名的不安。她蛾眉緊蹙,事情太過反常,感覺好像發生什么事一樣。

“姐——”

夏小偉睡眼惺忪地走下樓,揉著眼睛叫了一聲。

夏晚瑩搖了搖頭,把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柔聲道:“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會兒?”

夏小偉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有點兒餓了,今天早點做飯吧!對了,我還想吃姐做的粉蒸肉……”

咯噔一下,夏晚瑩突然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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