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向對方保證自己會照顧她。

他摟著女孩，對方真的睡著了——一個睡著的人比醒著的人沉太多了。

他踉蹌著把對方放在沙發上，把她的頭發理出來搭在她胸口，接著轉過頭對著黑魔王。

“我會照顧她的，”德拉科說，“我會……”

“你憑什么對我做這個承諾？”

“她給我用了一個咒語，所有出現在我身上的傷口都會出現在她自己身上，”德拉科輕聲說，“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試一試……”

“你對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沒做，”德拉科說，“她自己要這樣做，她不想你傷害我。”

“那么為什么她哭著管你叫哥哥？”黑魔王冷笑著，“你說她變成這樣子都是因為他不要她，那么為什么她管你叫哥哥？”

黑魔王注視著她，“你真的什么也沒對她做嗎？”

“千真萬確，我什么也沒對她做。”

“那么為什么她現在要你了？”

“因為雷古勒斯不要她，”德拉科咬著嘴唇，“她最想要的人就是他，但現在她覺得如果他不行那么我也能夠湊合……”

“你？”黑魔王冷笑起來，“不見得，她只有現在這樣子才會要你，不是嗎？”

“是，”不知道為什么德拉科反而冷靜起來，他說，“對，只有現在這個樣子她才會要我，哭著把我當成別人在看，哭著要我抱她，哭著要我和她在一起，哭著說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她什么都會做……”

“但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德拉科說，“您掌握著我的父母，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不會傷害她，因為我愛她，因為您有各種手段傷害我的家人。”

德拉科輕聲說，“您放心，我會陪著她的，她會變好的。”

“你想過等她好起來會怎么樣嗎？”黑魔王輕聲說，“還是你希望她一直這樣子？”

一直這樣子難道不好嗎？

她那樣撕心裂肺的要過雷古勒斯，可是到最后她什么也沒有。

但是她現在有他。

他不會走，他一直在這里陪著她。

他不會不要她的。

“什么都行，”他說，“什么都行。她不能要雷古勒斯，但是她可以要我。”

就算是她瘋了也比死了要好。

他不想要她死掉。

“那小子，”黑魔王深呼吸，“那小子為什么不要她？”

黑魔王盯著她看，“他為什么不要她？”

“她是他妹妹，”德拉科輕聲說，“就這樣，沒別的了。主人。”

她不能要自己哥哥。

因為他哥哥不會把自己給她。

下一秒就有一股劇痛襲來，德拉科忍不住跪倒在地。

鉆心刻骨。

“求您了，停下，”他勉強說，“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對您撒謊……”

女孩在睡夢里嗚咽起來，黑魔王停住了手看向女孩，她的臉色漲紅，汗水細細密密的滲出來。她醒不過來，動不了，但是她還是在疼。

就算在睡夢中，就算她喝了生死水。

他再也不能夠單獨懲罰德拉科了。

“我把我的記憶給您看，”德拉科跪在地上，“但是求您不要再懲罰我了，不是為了我……就是為了她也不要再這樣做了，主人，求您了……”

他跪在黑魔王的面前，“主人，求您看看……”

黑魔王只輕輕試探了一下就看見了她哭著問雷古勒斯為什么不要自己。

不過短短的幾個片段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出去，”黑魔王輕聲說，“你出去。”

德拉科退出去了。

他輕輕走過去，黑袍子在行動中發出唰唰聲，他站在沙發邊上，注視著自己喝了生死水的外孫，依然是像，太像了一點。

他伸出手輕輕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面頰。

她睡的像是死過去了一樣，生死水就有這個效果。

他親手調配出來的藥水，幾十年前就調好的藥水，他想過夫人或許會愿意跟他一起走，他本以為她是在同他鬧脾氣。

但后面他再也沒見過那位夫人。

幾十年了才能再次見到這樣的一張臉，但是就連這張臉的主人也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她心里有別人，一開始就有。

她只喜歡他頭發，他一開始就知道。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她那樣好，所以那個人不肯和她在一塊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愛她。

一點也不愛。

他流著麻瓜的血，骯臟的，無情的，善于拋棄的麻瓜的血！

她額頭上全是汗水，他用指尖輕輕滑過去，活的，他想，這孩子現在是活的。

有體溫，十分柔軟，會出汗。

活的。

活生生的，在他身邊的，有一張酷似那位夫人的臉的。

他單膝跪地，他注視著她，“就這樣也很好，是不是？你會得到你想要的那個人，小姐。”

他把手搭在她頭上，將魔杖尖端對準她，喃喃地念咒，但是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住了。

他注視著她的五官，“斯內普那次和我說，說他很像他父親，像布萊克家的那小子……”

不像那個麻瓜。

布萊克家的那小子在發現自己的朋友死了后幾乎是崩潰般的想要宰了小矮星。

所以他大概多少是有點巫師血統的，他多少是會對自己的這個小姑娘有感情的，是嗎？

是吧。

至少不會是那個麻瓜那樣的，無情，善于拋棄……

布萊克家那小子多多少少會為了自己的朋友做些什么。

所以那小子也不會像那個麻瓜。

“給他一次機會吧，”他輕聲說，“小姐，給他一次機會吧，再給他一次……讓我看看那小子到底值不值得你這樣……”

他的手滑到她的臉頰邊，“岡特家的血……”

她一點也不像他……

但她身上流著他的血。

他伏在她的側臉邊，“岡特家的血……”

他忍不住壓低了聲音，“他哪里好呢？我……他比我好嗎？”

“我不夠好嗎？”他注視著她，“他長得有點像我，是不是？他身上流著我的血呢……她不肯要我，但是你要他……”

你要他的……

她不要我，但你要他……

“他會要你的，”他盯著小姑娘看，“他怎么會不要你呢？”

“他絕對會要你的，”他低聲說，“所以我給他一次機會，我們給他一次機會……”

他把女孩的手握在手心里，“給他一次機會，小姐，我們給他一次機會……”

他克制不住的低下頭吻她的手指，“就一次……”

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不。

不是給那個男孩機會。

這孩子……

這孩子長得像夫人，但是行為這樣像他。

夫人不要他，就好像那個男孩不要她一樣。

夫人不信他愛她。

那小子是不是也不信呢？

他會相信的。

她會得到他的。

“我們會把他弄到手的，”他低低向她保證，“小姐，我會把他給你弄到手的。”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他撫摸她的臉頰，“你像我……”

她這樣美麗，這樣聰明，又有著他所以會很有權勢，她會是整個魔法界最有權勢的小姑娘。

誰不會喜歡她呢？

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她呢？

她會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