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說，“我根本沒法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得找人照顧你，因為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信，”她注視著他，“那個人和我說他有法子讓人活得很長。”

“我聽哈利說漏嘴過，那個人把自己的靈魂切開了，所以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的法子不行，他的法子是有問題的！”

“我不管！”她說，“我不管！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你死掉！”

他嘆了口氣，突然發力把她整個人都摟在懷里，“妹妹……”

她掙扎了一會，終于還是放棄了，只是低聲說，“我不信你會死……”

“別人也很好，”他說，“德拉科不好嗎？哈利不好嗎？”

“那我和德拉科結婚好了。”她說，“我待會就告訴他我愿意嫁給他了，他爸爸不同意也沒關系，因為我能讓他爸爸閉嘴！”

“別和我賭氣！”他終于提高了聲音，“V，別這樣對你自己！”

“你給了別人一樣東西，又要他親口說不要，親手把這一切扔掉嗎？”她注視著他，“你不覺得這很殘忍嗎？”

“我沒有把你給他！”他說，“我只是……”

“那不是重點，”她說，“反正我和誰在一起都不該有孩子，那么就和他也行吧，我是這樣想過的。”

“妹妹！”

“別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微笑著，“他是個傻子，和我一樣傻，他一心一意喜歡我，就好像我一心一意喜歡你一樣，Re，我做不到像你對我這樣的對他，我沒法那樣的殘忍。但我不會讓他和我在一起的，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有很多很多的感情，但我沒有那么多東西還給他，我不會要他的。”

她說，“我們不討論德拉科，也不討論哈利波特，你知道我不想要哈利波特，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要德拉科，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的媽媽，她滿口謊言，她以我們的痛苦為樂，Re，她有問題，而我懷疑問題并不只有這么一點。”

“她有苦衷……”

“你再這樣說話的話我待會就去告訴德拉科我要和他私奔，我也有我的苦衷，我覺得這一切太他媽瘋狂太他媽的有趣了！我親生母親從來就視我如仇敵一心一意只想要我痛苦！所以我也想要一點甜頭，我他媽就想拽著一個人和我私奔！你不陪我那我就找別人陪我！”她一口氣連著爆了好幾次粗口，終于平靜下來，“好了，現在我們繼續。”

“我在她的房間里找到了本書，”她輕聲說，“我帶到學校來了，最開始我打不開它，后面我想起我是怎么打開她房間門的了——所以我給那本書滴了一滴血，我想那大概是個判斷魔法，只有流著某種血液的人才能打開它。”

“她離開這里的時候沒有帶那本書，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不需要，忘記了，甚至是想要保護它。但我想是因為不需要。因為我試過了，那本書有很高深的魔法，我無法毀壞它，而里面有人的意識，你可以用筆和她們交流——就好像你有了一群偏執的筆友。所有人都在和你說話，不管你聽還是不停。但是我想最開始弄出這本書的就是亮紫色，她凌駕于所有別的筆跡之上，盡管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用那種亮紫色的筆跡寫滿了整個本子，她說萬物終將歸于虛無。”

“你詢問過哈利關于密室的事情嗎？”她輕聲說，“我問過，他說伏地魔在一本日記本上注入了一片自己的靈魂，所以那靈魂可以像活人一樣和你交流，甚至誘哄了韋斯萊家的那個女孩為他做事。所以我想，或許那個本子上……是那些女人的靈魂呢？”

“那么為什么她不在上面？為什么她不把那個本子帶在身邊？要知道我們家族世代早逝，那個本子里的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一點，為什么她不試一試呢？”她輕聲說，“我早該發現那個本子的，我只是一直都沒有怎么檢查過那個房間，我的事情太多了，我要考慮的人太多了，你，德拉科，哈利波特，對我有某種不正常感情的外祖父，別人以為是我舅舅但實際上卻可能是我父親的男人，所以我忘了考慮一個人，一個你和我從出生開始就對她毫無防備的人——我們的母親。”

“是的，母愛是偉大的，我們總是會被人這樣說，但是母愛真的偉大嗎？所有的母親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嗎？我們所以為的母愛到底是本能還是荷爾蒙，它是否是一個滔天的謊言？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母親，不愛我們。別人的母親或者全人類的母親愛不愛他們關我們什么事呢？我們只需要知道，我們的母親，不愛我們。”

“相比之下孩子對母親的愛和需要才是真正純粹的令人發指，一個母親可以不需要自己的孩子，但是真的會有孩子不需要自己的母親嗎？我們無法懷疑她，我們甚至不能說服自己懷疑她，為什么？因為她是我們的養育者，如果我們懷疑自己的養育者的話，我們又該相信誰會來照顧我們呢？”

“所以Re，從現在開始，我們需要認真的懷疑我們的母親了。”

“讓我把話題轉回日記上，那些靈魂有所殘缺。我聽說湯姆里德爾的靈魂能夠讓一個女孩愛上一個連臉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的男人，所以湯姆里德爾的靈魂應該善于討好人，讓人高興，讓人信服——而你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需要一定的思考能力的。也就是說，他在那本日記當中，至少相當于一個健全的人。但是那些靈魂，我只看出了執著，偏執，以及絕望，她們固執己見只想訴說自己的心情，她們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是否堅定而被決定是否被其他人的文字所掩蓋。”

“湯姆里德爾的日記和她們的靈魂在某種意義上相同，但是在細微之處又有所不同，這一點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研究，但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事情是，為什么我們的母親不愛我們？”

“這個問題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復雜，V，”雷古勒斯終于說話了，“我們可以是不被她所希望的孩子，我們可以是讓她看見就覺得痛苦的孩子，甚至是——我們的母親生來就沒有愛人的能力。”

“對，”她說，“如果我們是盧修斯的孩子，那么我們肯定會讓她痛苦，她以一種被迫的方式擁有了我們，但是——她給你取名雷古勒斯，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你的取名方式是一個標準的布萊克，連名帶姓，我記得我們的叔叔就叫雷古勒斯，但是我的名字，為什么我會是一個馬爾福？如果我讓她痛苦，如果我的父親讓她痛苦，那么為什么我們兩個人會是不同的姓氏？她對外宣稱你是小天狼星的孩子，然而如果她那樣想說自己的孩子是小天狼星的，為什么我不姓布萊克？”

“我想答案呼之欲出了，V，”雷古勒斯說，“妹妹，她不能確定我們的父親到底是誰。”

“或者說，”她注視著他，“我作為一個馬爾福能為她得到更多的利益。”

“你是說她想用你的名字去折磨盧修斯。”

“我敢保證她可能半夜都會因為這件事情發笑到醒來，盧修斯有時候看著我的樣子讓我覺得他能當著我的面昏厥過去。”她冷笑起來，“她在懷孕的時候至少有過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與她的……交往時間？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重疊，你和我可以擁有不同的父親，女性在一個排卵周期內可能多次排出卵子，并且在不同的時候受精，概率小，但是并非沒有。她無法判斷我們的父親到底是誰，所以她索性根據我們的頭發顏色為我們決定父親。”

“對，但是我們之前的問題可以是個復雜的問題，我們不是因為一個原因而不被愛的，我們可以因為多個原因而不被愛，她沒有愛過任何人，”他輕聲說，“至少在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情報里面是這樣。”

“沒錯，雖然你我都知道她換男朋友和換衣服一樣快，但是她在做學生的時候從未傳出緋聞。斯內普和我說她一直獨來獨往。”她微笑起來，“在我們所知道的信息里，她不愛小天狼星，不愛雷古勒斯，我想她不可能愛自己的父親——不管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他們都是兩個混蛋。這就出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她無人可愛。或許盧修斯算一個，可是，你看出來了，她現在見都不愿意見他。”

“她媽媽呢？”雷古勒斯注視著她，“我們的外祖母可曾愛過她？”

“你問她是否得到過母愛？”她微笑起來，“哥哥，你抓住了一個重點。”

“我們家的女人是否明白什么叫做母愛？或者更直白的一點，我們是否明白什么叫做愛？”她仰著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現在不愛孩子也不想要孩子，我不愛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而我媽媽不愛我們，至于我們的外祖母……似乎看起來從未給過我們媽媽足夠的愛——我說足夠是因為我無法判斷她是否給過還是給的不夠多，因為目前看來我們的母親至少沒有得到過足夠的愛。你知道的，她總想要所有人都愛她。”

“她變化很大，”她注視著他，“我們的媽媽，和巫師在一起的時候同她和在麻瓜在一起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她不一定會是我們的親生母親？”

“我不知道，”她說，“但是人真的可以有這樣大的變化嗎？”

“還記得數學課上的話嗎？”他微笑起來，“V，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那么我們是否一致同意假設她不愛我們這個命題？”

“我完全贊同你，”他說，“我甚至懷疑這個命題不用求證。”

“還是試一試吧，”她說，“或許有一天我們要和她當面對峙呢？”

“我回去后回去和鄧布利多多談一談的，”雷古勒斯說，“你有什么建議嗎？”

她想了一會，“鄧布利多一百多歲了，是不是？”

“一百一十五歲。”

“我們媽媽二十歲的時候生了我們，那時候他才一百歲，我們的外祖母將近三十歲的時候生下了我們的祖母，那時候他才八十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微笑著，“我會把他知道的關于我們家的一切都問出來。”

“我還有個要求，”她說，“或許你該告訴她我找到了一本書。”

“但你不肯給我看。”他補充著。

“沒錯，我希望你注意她的表情。”她微笑起來，“接著，答應我，永遠不要再撮合我和哈利波特了，我心里煩得很，一想到她致力于讓我不快樂，我就根本不想按照她的計劃走下去。”

“你最好想清楚一點，”他提醒她，“如果她意識到你的這種和她對著干的心理的話，只要她要你去做她不想要你做的事情她就能達成她的愿望了。”

“那不算什么，”她微笑，“只要你站在我這一邊，我心里就很踏實了。”

她注視著他，“你不會騙我，是不是？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不會。”

她微笑起來，“Re，如果你騙我的話我真的會很傷心的，因為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騙我，所以你的謊言我是一定會相信的，所以你騙我是一定會成功的。但是那樣我會又傷心又絕望的，因為那是你。”

她低聲說，“德拉科說你騙過我，所以我為了懲罰你，在最后關頭騙你殺了我自己。”

她望著他，“我覺得那很像我會做的事情。”

“我也覺得，”他輕聲說，“但你必須答應我你不會那樣做。”

“那你得答應我，不會騙我。”她望著他，“相信我，如果你騙了我，我就嫁給德拉科然后同時和哈利波特婚外情。”

“我們互相答應，”他說，“回去，好好休息，很晚了。”

“你會和我一起玩的，是嗎？”

“我會和你一起解決她的。”他說，“回去睡吧。”

她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我走了。”

“晚安。”他也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