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回去了，”他抱著她，“很晚了，你該回自己宿舍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她說，“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總不可能要和我一起睡在男生宿舍吧？”他問她，“我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校規規定你得在自己學院的宿舍里睡覺。”

“貓的樣子也不行嗎？”她望著他，“我一定會很乖的，我會用貓的樣子睡一個晚上不變回來的……”

“妹妹，”他強調著，“我是你哥哥。”

“那我能和別的男孩一起睡嗎？”她問他。

“不能。”

“那么你是我哥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反問，“我不能和他們一起睡，也不能和你一起睡，你和他們是一樣的。”

“不一樣，”他說，“你可以從他們當中挑選一個做自己的丈夫，然后等你和他結婚了，你就可以和你丈夫一起睡了。”

“我不結婚，”她說，“我永遠不結婚，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不結婚，但是就算你不結婚，你也不能和我在一起。”他望著她，重復著，“妹妹，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為什么？”她望著他，“你不喜歡我嗎？”

“我是你哥哥。”他說，“妹妹，我是你哥哥。哥哥不能和自己妹妹結婚。”

“那我們就不結婚，”她說，“我們不結婚，我不和別人結婚，你也不許和別人結婚，”她突然很悲傷，“可是根本就不是結婚不結婚的事情，”她握住他肩膀，“你要死了……”

她又哭起來了，“所有人都和我說你會死掉……”

她抱著他，“我不想你死……”

他攬著她，沒有一點法子哄她，只是聽著十點的鐘聲響起來，硬著心腸，“我送你回宿舍，”他說，“我們明天再說吧。”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抽抽噎噎的說，“你別讓我和德拉科一起玩好不好？”

“怎么了？”他問她，“你們前幾天不是還一起玩了嗎？”

“我不喜歡他，”她說，“我不想和他一起玩了，我覺得好丟臉……”

“怎么丟臉了，”他攬著她，忍不住咬緊了嘴唇，“他做了什么嗎？”

“他給我吃貓薄荷了，”她抱住他，“我覺得好丟臉，”她淚汪汪地望著他，“我覺得特別丟臉……”

“貓薄荷？”雷古勒斯握住她肩膀的手忍不住重了一點，“怎么就吃到貓薄荷了？”

“我變成貓，然后他給我聞了聞，然后還想喂我吃……”

“沒吃到，”他望著她，心里已經很煩躁了，但是面上依然很溫和，“沒吃到，對嗎？”

他輕聲說，“沒吃到就還不錯，是不是？”

“你要我吃貓薄荷嗎？”她跳起來了，“你要我吃那個然后被嘲笑嗎？”

“他只是在逗你玩呢，”他哄她，“他只是……”

“你從來不這樣！”她眼淚汪汪的，“你為什么這么喜歡他！你為什么這樣想要我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比我好，”雷古勒斯說，“你該找個比我好的。”

在這一點上所有人都比我好。

“沒人比你更好，”她哭起來了，“沒有人比你更好！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

他們已經走到了斯萊特林的門口，因為熄燈時間已經過了，所以路上基本上已經沒有學生了，他說，“妹妹，他真的比我要好。”

他活得比我久，他不是你哥哥，他就是比我要好。

“我不信，”她說，“他不比你好！”

“回去，”雷古勒斯輕聲說，“妹妹，你看，他在那里等你呢。”

她猛的轉過身去，“你走開！”她失控的叫起來，“你走開！”

她一直沒回來，德拉科坐在休息室里等她等得心慌，這時候出來找她了。

然而他一出來就看見薇拉對著自己咆哮叫自己走開。

雷古勒斯說，“好了，妹妹，他在那里了，跟著他回去，我也該回去了……”

“不，”她握住他的手，“不！”

她說，“我不要他的！我不要他！”

“乖，”雷古勒斯說，“妹妹，跟著他回去，你該好好睡一覺……”

她說，“我不要他，我不跟著他回去，Re，”她驚慌失措起來，“別不要我，”她說，“我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我改掉好不好？Re，”她抱住他，“別不要我……”

“不是我不要你，”雷古勒斯望著她，牽著她的手想帶著她走向德拉科，“是你不能要我……”

她甩開他，“我不要他，”她生氣起來，“我討厭他！我也討厭你！”

她跑開了。

雷古勒斯站在原處，只是看著她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

德拉科回過神來。

“雷古勒斯！”他只來得及氣勢洶洶的叫他的名字。

“去湖邊，”對方頭也不回，“她應該在那里。”

……

德拉科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雷古勒斯說，“去那邊找她，不要和她說話，她說什么你都聽著就是了，不要和她說話，抱著她，別讓她掉進湖里了。她很容易發燒的。”

“雷古勒斯……”德拉科低聲重復他的名字，“你知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雷古勒斯轉過頭來看他，“而你喜歡她，對嗎？”

“我覺得沒人不喜歡她。”

“去找她吧，”雷古勒斯說，“德拉科，別讓她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也別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東西，有些東西到底不能給的。別答應她提出的任何要求，記住，不要答應她今晚提出的任何要求。”

雷古勒斯甚至還揉了揉自己腦袋，“德拉科，”他望著德拉科，“你知道我不想把她給你，你知道除了你我還有別的選擇，”他扯出了一個冰涼的微笑，“但我把她給你了，我覺得你是最好的那個所以我親手把她推到你懷里了，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因為我喜歡她，因為我軟弱，因為我爸爸媽媽不會舍得我死掉？”德拉科高聲反問，“因為這些所以你把她給我？”

“不，”雷古勒斯笑起來，“這些算什么？哈利波特每一次都無可救藥的迷戀她愿意為她付出一切，有時候他做的比你還要夸張，但我把她給你，是因為她沒有殺你。”

他望著她跑開的方向，“每一次她都不殺你。”

“她嫁給過哈利波特，但是到后面她總有法子殺了他，甚至她不嫁給他，她也要殺了他。她就有那么不喜歡他。他在她手里只有一次看起來活過了六十歲，而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他真的六十歲了，還是被她折磨的早衰了。”

“她總是殺人，我死了后她總是在殺人。但從沒殺過你。”

“我想你總有一點特別之處的，德拉科，她不喜歡你，但從來都沒有殺過你。”

雷古勒斯轉過頭來望著德拉科，“你記得的未來當中，她也沒有殺掉你，對不對？”

德拉科咬著嘴唇，對方知道一切，對方甚至知道自己知道一切。

“別再玩弄你的那些小聰明了，”雷古勒斯說，“貓薄荷？”

他忍不住冷笑起來，“你知道嗎？我得為了你的那些小聰明騙她呢！”

“我得哄著她讓她去找你，一點點讓她相信你愿意接受你，”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得一點點親手把她送進你懷里……”

“貓薄荷？”他咬牙切齒，“德拉科，如果不是我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是你是唯一的那個從未被她殺死的人……我根本不會再準你靠近她一步的！”

德拉科去了。

雷古勒斯喘了口氣，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到站不穩了。

克里斯蒂從陰影里出來，她輕聲說，“你做的很好，”她扶住自己的兒子，“你這樣才像是個做哥哥的樣子，”她把他往醫務室里扶過去，“你妹妹被人寵壞了，她什么也不明白，可你不是那樣子的，”她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聲說，“兒子，你比她更清楚人到底該做些什么。”

雷古勒斯輕聲說，“是的，媽媽，”他說，“我知道的。”

他低聲說，“我知道我不該總是由著她的性子來，我知道我不該總是順著她，媽媽，現在開始我會記住這一點的，我會教會她哪些事情可以哪些事情不可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自己心痛的要死頭暈的要命。

他暈過去了。

而他母親，并沒有如何大驚失色，只是俯下身子，用自己蒼白冰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她突然笑起來，“他到底像誰呢？”

“真可惜，如果他是金色頭發的那個就更好玩了，”她仰起頭，看著月亮，“這一切會很有意思吧？”

她收斂了聲音，注視著自己顫抖著想要離開自己兒子面頰的手指，“你又來了，”她自言自語，“你很不好用啊，”她收回手指，伸了個懶腰，“你想要出來了？”

“你的女兒和他的兒子，”她微笑起來，“你說，他會怎么想呀？”

她古怪的笑起來，“我很想看看那小姑娘會怎么做……”

她的右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左手卻過來，將右手拉開，她說，“別這樣用力，掰斷了手指你不是也很疼嗎？”

那只右手更猛烈的掙扎起來，“呀，”她輕聲笑起來，“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了？”

“現在后悔了？”她說，“后悔讓我控制你了？”

“沒事，不用后悔，我馬上就不再用你了。”她說，“我就快得到她了。”

她慵懶地笑起來，“你也沒什么用處了，她看起來比你要好用的多呢。”

她比你漂亮，比你還要討人喜歡，比你還要……

兩只手互相用力的掰扯起來，骨節發出咯咯作響的怪聲，她皺皺眉，“疼呢……”

她又笑起來，“總之你兒子親手把她給他了，我覺得……”

手指咔嚓一聲斷掉了。

她臉上浮現出極其痛苦的神色，“好好好，如果你這樣想要出來，如果你這樣想要弄疼你自己，那么……”

“你出來吧……”她話音剛落，突然就跪坐在地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她含著淚，手指不自然地彎曲，抱住自己的兒子，輕聲叫他，“雷古勒斯……”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雷古勒斯，看看我，看看媽媽……”

你在用他的名字叫別人呢。

那個女人在她腦海里輕聲說，你早就背叛他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