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廢棄大樓
- 人皮偶戲
- 高貴先生
- 3054字
- 2018-11-06 19:02:13
我們幾人來到了有些奇怪的走廊。
一樓的電梯,處于一個T型走廊的正中央,我們過去的時候,所有的盆栽的確都放在了走廊右邊。
當(dāng)即幾人就感覺出了不對勁,抬頭一看,高高在上的攝像頭果然被人動了手腳。
只見對著左邊走廊的攝像頭兩旁被插上了兩片類似于鏡子的東西,鏡面斜對著對面的走廊。
鏡面并不是平滑的,彎出小小的弧度,正好對著攝像頭,蓋住了這邊的盆栽,反射著對面的盆栽。
蘇尋隱黛眉緊蹙,小巧粉嫩的嘴唇張了張,好半天才緩緩道:“原來是這里被動了手腳。”
這是個很蹩腳的方法,但是卻很實(shí)用。
本身左邊的走廊只是拘留室,如果在這邊進(jìn)出,警察們的注意無非是在押進(jìn)來的嫌疑人身上,很少有人會抬頭看監(jiān)控攝像頭怎么樣了,只是我有些驚訝,這幾天進(jìn)出這里的人不少,竟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嗎?
很快,我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陶樊搬了梯子來,將那兩片小鏡子取了下來。我拿了一片看了看,原來是類似于單向鏡子的材質(zhì),一面是鏡子,另一面看進(jìn)去,就是透明的。
加上攝像頭還被人調(diào)了一下角度,鏡片就變得很不起眼,掛在上面,即使有人抬頭看了,頂多會以為是攝像頭反光或者是自己眼花了等等。
我又打量了一下對面走廊,發(fā)現(xiàn)對面是幾個雜物間,然后走廊盡頭是廁所。
我推開廁所的門,墻上的窗戶半開著,我走過去將窗戶打開,發(fā)現(xiàn)這正對著警局后院。
低頭看了看外面的草皮,我回頭對他們說:“調(diào)一下局子后邊的監(jiān)控吧,順便看看什么時候監(jiān)控被人動的手腳。”
白歡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別太自責(zé)了。”
我心里一緊,難道我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外露的情緒了嗎?
當(dāng)下便搖了搖頭:“我沒有。”
雖然說可以相信白歡,但并不能百分之百信任她。被追殺了這么多年,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很好的收放情緒,這些年來,要是人人都能看出來我在想什么,怕是死一千次都不夠了。
白歡挑了挑眉,隨即一笑,然后湊近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吐氣如蘭:“這次又要麻煩你了,晚上請你吃飯?”
蘇尋隱和陶樊正好在往這邊看,我有些不自在,推開了白歡,說:“不用了,你請我來,本來就是干這些事情的。”
白歡嬌笑著又和我扯了幾句,才扭著小蠻腰踩著半寸的高跟鞋上樓回辦公室了。
陶樊撞了撞我的肩膀,一臉“我全明白”地看著我說:“行啊,師叔,連白隊這么潑辣的你都能搞定。”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尋隱,她微低的頭此時似乎埋得更深。
我擺了擺手:“算了吧陶樊,你想多了。”
也不知道陶樊聽沒聽進(jìn)去,我看向彬子:“有沒有什么想法?”
彬子的臉色還是不是很好,這點(diǎn)我可以理解他。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再吃香的喝辣的我才會感到奇怪。
彬子搖了搖頭,有些頹廢的問:“老板,害死我爸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樣厲害?”
“我不厲害,他們可能沒我厲害。”
“……”
我記得之前是在哪里看到過冷笑話可以緩和人緊張的情緒,可我看著彬子的臉色,并沒有什么緩和……
…
特警九隊有著很大的特權(quán),所以蘇尋隱調(diào)動周邊的監(jiān)控的時候沒費(fèi)任何力氣。
果然,周邊的監(jiān)控就拍到了有個身形和我差不多的人帶著拐子秦迅速逃走,看樣子是往城西廢棄工廠那邊去了。
蘇尋隱看我皮笑肉不笑地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次,忍不住說道:“這陷害得也太明顯了。”
我扯了扯嘴角:“看來就是針對我了,這西城區(qū),我們今天去一趟吧。”
…
西城區(qū)那一片多是廢棄的化工廠,還有一些早就沒人住的廢棄樓房。
白歡的效率很快,半個小時就調(diào)了兩輛警車,陸有凌開著一輛,帶著我,彬子和蘇尋隱,白歡則開著另一輛帶著陶樊。
下車之后,白歡給了我們一人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玩兒這么大?”我問。
“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有多窮兇極惡。”白歡倒顯得很平靜:“再說,這個還能防止目標(biāo)跑太遠(yuǎn)。”
于是在她的指揮下,我們幾人悄無聲息但非常迅速地靠近了那一大片廢棄工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走了沒幾步就覺得天色開始變得有些陰暗。
工廠很大,穿過已經(jīng)銹穿了的大門,我們來到了大概有三層樓高的廠房前。
很多窗戶都開著口子,風(fēng)一吹過,形成怪異的“嗚嗚”聲,好似鬼哭狼嚎。蘇尋隱可能是有些害怕,小而柔軟的手抓著我的袖子,緊緊跟在我身后。
廠房的一樓是個巨大的車間,里面有些昏暗,陸有凌掏出了手電打在天花板上。被污水染黑了的天花板上有的地方可以直接看到二樓,也有的地方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水珠砸在地面上的聲音給這靜謐的環(huán)境里平添一絲壓抑。
空氣里彌漫著略微刺鼻的臭味,一樓很空曠,放眼望去都是壞了的機(jī)床,連個鬼影都沒有,陸有凌便率先走上了去二樓的樓梯。
按理說,二樓應(yīng)該比一樓亮堂一些,誰知出了樓梯口,外面黑得像泛起了一層黑色的霧,我們只得都打開手電筒。這二樓有的地方是空的,一腳踩空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相比一樓,二樓更整潔一些。
順著長長的走廊往里走,避開一些裸露出來的鋼筋,路過了幾個緊閉的房門。
門上寫著一些名字,有一個吸引了我的目光。
許瑩瑩。
我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開了,我并沒有仔細(xì)去問第一個案子的細(xì)節(jié),也不知道白歡他們究竟知不知道千目老鬼的真身是許瑩瑩。說白了,我還是不相信這些人。
走廊的盡頭的房間門上,寫的是拐子秦。
我們幾人對視了一下,陸有凌就一腳踹開了房門。
我手疾眼快從后面拉住了他的領(lǐng)子,才沒讓他順著慣性從門口地板上的洞摔到一樓去。
只見禁不住陸有凌這一腳的門咣啷咣啷地摔了下去,本來就不太結(jié)實(shí)的門頓時被摔的四分五裂的。
巨大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了好久。
這下,也不用考慮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大的聲音,不被發(fā)現(xiàn)才奇怪。
白歡果斷道:“我?guī)е辗蜃樱巧峡纯矗愫完懹辛杼K尋隱就在這一層的房間里翻翻,看有沒有線索。”
我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彬子的肩。
不得不說,這個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jīng)遠(yuǎn)超于了我的想象。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梁警官就能放心了。
“有事就鳴槍,一個小時后在樓梯口匯合。”白歡遞給我們一人一個對講機(jī)。
看著他們?nèi)讼г诤诎抵校一顒恿艘幌录绨颍疽庖蝗艘婚g屋子開始翻動。
率先走進(jìn)了許瑩瑩的房間,我推開門,確定了陸有凌和蘇尋隱都進(jìn)入了兩側(cè)的房間,我才又悄悄關(guān)上了門。
空氣里彌漫著霉味。
手電光柱掃過整個房間,里面也沒什么特別的,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個衣柜。
我率先打開了衣柜,從里面咕嚕嚕地滾出來幾粒圓圓的東西,我拿起一個看了看,是風(fēng)干了的眼珠子。
皺著眉毛,我忍著惡心把柜子翻了翻,里面除了這些眼珠子,就是幾件衣服,而且鋪滿了灰塵,像是幾十年都沒人動過的地方。
一陣風(fēng)從破開的窗戶外吹進(jìn)來,我打了個冷顫。
這個地方風(fēng)這么大,怎么還會有這么多灰塵?
我又坐到了桌子前,拉了拉抽屜,發(fā)現(xiàn)都被鎖住了。
無意識地一回頭,我好像看見了地上有什么東西。
手電一照,地上除了灰就是腳印。
我剛要轉(zhuǎn)回身,腦海里忽然炸響了一個信息。
這個房間只有我進(jìn)來了,為什么會有兩對腳印?!
我摸到了別在后腰的刻刀,緩緩握緊,手電則順著另外那對腳印,一直照到了墻角。
這一照,我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
角落里蹲著一只千目鬼,布滿眼珠子的手此時正抓著剛才從衣柜里掉出來的風(fēng)干眼球,凹凸不平的臉上裂開了個口子,那惡心的手正把風(fēng)干眼珠往嘴里送。見我的手電照了過去,他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眼珠子突然全部死死地盯著我,嘴保持著半咀嚼的動作。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動。
又是一陣風(fēng)吹過,我手里的手電忽然閃了閃。
然后滅了。
就在光源消失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一連串的“啵啵啵”聲。
我立刻憑感覺,翻身藏到了桌子下面。
桌子下面應(yīng)該也有其他東西,硌著我的后背,我卻一動不敢動,屏住了呼吸。
那“啵啵啵”聲近了。
身下的東西并不是非常堅硬,大概一尺來長,被我后背壓著還頗有彈性。
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我看到了千目老鬼大概的輪廓。
它就站在我剛剛坐著的椅子后面,整個人彎下腰,渾身上下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