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相信他會突然出現，所以才堅持著，等待著，但為什么會突然失控呢，她必須堅強起來，等到他出現的那一天。

“對不起！”舒玉只能這樣說。

“我不要聽。”他強壓著憤怒。

“對不起。”舒玉再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我不要聽！”他對著舒玉吼叫，眼睛里充滿了血絲。

“我，不是，不是，因為你，才，才，那樣的。”舒玉艱難地說，那段故事，那段屬于她和那個他的感情，是記憶的珍寶，舒玉不想告訴任何人，他又怎么會懂，就讓他誤會好了，今后可以離自己遠點兒，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他聽進去了這句話，情緒緩緩穩定下來。靜靜地透過車窗看向車前樹葉的斑駁影子在車身上晃蕩。

靜靜地呆著，心情在熟悉的樹蔭下恢復寧靜。

電話突然想起，是冷雪的。

“你回去了？誰讓你走的，不是讓你在這兒幫我嗎？快回來！”冷雪很生氣。

“你要的資料我放在左邊抽屜里了。”

“你在哪兒？快回來！”

“我就要到家了。姐，我沒有答應幫你工作，我有喜歡的事做。”舒玉耐心地解釋，“我就要找到工作了，是我的專業。上班前這段時間，我想在家陪嘟嘟，你趕緊找助手吧。”

“你？要媽媽給你說嗎？”

“媽媽說也無用，我已經決定了。”舒玉摁斷電話，舒了一口氣。

丁宇默默地聽著，欣賞地笑了：“和你姐姐說話很緊張嗎，我支持你的勇氣，就知道你是個倔強的姑娘，第一次看到你的背影我就知道，我將來一定會被你欺負。”

舒玉靦腆地笑了。

“對不起，我今天失態了。真的不是因為你，比你更調皮的我都能忍受！”此時再解釋，舒玉知道他能懂了。

“真的嗎？”他驚喜不已，“我們終于可以順暢交流了，如果不是你一味排斥我，我也不會采取那些極端做法。”

“我本來語言不多，你不要指望我說很多話。”

“當然了。”他笑得像個小孩子，“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

“嘟嘟是誰，小貓，小狗，是誰的寵物？”他很急切地揣測著措辭，自從聽到這個名字后，他就莫名地不安，非常想弄明白。

舒玉漾起滿臉的幸福，是無比的滿足和驕傲。

“是我兒子，快要四歲了。”

丁宇一瞬間被她的表情迷惑，沒聽清她說的話。

“什么？”

舒玉笑得更甜了。

“我兒子。”她看著丁宇伸過來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放松了警戒，不管是誰希望他能分享她的幸福。他愣怔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說：“你真會開玩笑。”

舒玉只是笑，陌生人聽了確實很難接受，但是有什么關系呢。

丁宇不敢看舒玉的表情，此時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或者該拿什么表情出來。可能在媽媽說嘟嘟可能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什么，但此時這個答案還是太突然，是最糟糕的答案。即使有孩子，也該是冷雪的吧。

“怎么可能？”他喃喃說，“太搞笑了。”

“我先下去了。”舒玉拿起后座的積木，又走到了畢業前經常走的路上，直到拐彎，舒玉向后看，車還停在原來的地方。

還是說出來的好，越早說出來越不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在家里窩了一天的高矮胖子眼巴巴盼著丁宇回來，今天會有什么好消息呢？他的臉色卻陰沉的可怕，經驗告訴他們，這樣的時候最好躲得遠遠的。

“過來！”丁宇叫住了他們，“圍著小花園跑五圈，五圈知道嗎？”

“是，公子！”倒霉透了。

丁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著長長的二郎腿，臉朝天看，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兩人氣喘吁吁地跑完，都癱在丁宇的腳邊，大口地喘氣。

“大學生有孩子，真的嗎？”他問。

“不，是真的。”矮胖子總覺自己懂得多，要很好地給他建議，這可是夫人反復交代過的。

“什么？”丁宇一腳給他個仰八叉，“你敢再說？”

“公子，不是真的。”高胖子忙轉換意思，“像您一樣，玩兒就是玩兒，怎么會不小心有孩子呢。丁克還來不及呢，大學生會讓自己有孩子，搞笑！”

丁宇愛聽，“繼續！”

“搞笑，惡作劇！”高胖子得寵更來勁兒了。

“對！惡作劇！”丁宇釋然了，“再跑五圈，睡覺去！”

“公子，我也跑！”高胖子急了。

“不跑想胖成什么樣？跑！”丁宇有些輕松地回屋了。

半晌了，丁宇還沒有起床。蘇敏忍不住推開他的臥室，這次是他主動要求工作的，丁凡對他的工作很滿意。是病了嗎？丁宇正斜靠在床頭，他神情落寞，雙眼空洞，蘇敏心里一咯噔，才說近來他找到了生活的樂趣，怎么又這樣了。

“宇兒，你餓了嗎？”

他還在失神。

“宇兒，”蘇敏輕輕叫，想撫摸他的額頭，被他擋住了。

“媽媽，我想獨自呆會兒，思考一些問題。一會兒就去吃飯，然后上班去。”丁宇清晰地說，看來他早醒了，一股腦回答完蘇敏所有的疑問。

他一直是最聰明的。

“是工作上遇到麻煩了？”蘇敏試探，昨天他提前回來精神就不大好。

“媽，你放心。我什么都能解決，要相信你的兒子。”丁宇心疼地看著母親，“我不會再讓你操心了，你找回自己的生活吧，就像我出事之前那樣，我才高興。”

“我知道。”蘇敏故意開心的樣子。

“好了。我現在就起床，媽，你給我準備牛奶和面包吧，我要熱的。”丁宇很麻利地下了床，笑嘻嘻地說。

“這幾天和冷家大小姐聯系了嗎？”看丁宇吃得香，蘇敏趁勢問。

“用得著我聯系嗎？那大小姐能干著呢，不知從哪兒弄去了我的號碼，好幾條信息啦。”

“信息？還以為是電話呢。”

“你不懂。”丁宇擠眼，“她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蘇敏放心了，兒子調皮的時候最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