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驚瀾望著掛滿身體的城墻，冷哼一聲。大家的帳篷都聚集在基地的一處拐角，這倒是方便了她掛人。

等幾人走后，剩余躲在帳篷里的人們才膽戰心驚的走出帳篷。

當眾人看見城墻上的景色后，頓時臉色蒼白。驚恐的情緒在心中無限的放大，同時也對自己當時的選擇感到慶幸。

從那以后，人們的心中多了一個無法抹去的恐懼，也把云驚瀾視為毀天滅地的魔鬼。

帳篷內，幾人擔心的圍在童話身旁，看著臉上已經徹底變成腐肉的臉蛋，心中不免一痛。

云驚瀾端著水杯，一點一點的喂著圣水。與此同時，傷口上也都用圣水覆蓋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云驚瀾看著不僅沒有恢復好反而更嚴重的傷口，心臟仿佛被狠狠地揪起。在刀尖上舔了多少次的鮮血，都沒有如此的恐懼過。

心中的某樣東西仿佛在不停地消散著，她努力將它們抓回來。可它卻穿過指尖，向黑暗無邊的遠方飄去。

黑眸中掀起陣陣恐慌，顫著聲音：“不……”聲音充滿無力與恐懼。

原本已經昏迷不醒的童話，卻緩緩的睜開雙眼，沖云驚瀾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蒼白的唇緩緩的張開，仿佛在無聲的說著話。云驚瀾顫著睫毛，低頭將耳朵貼近。

“我……我還沒有做過爸爸……”聲音輕輕飄飄的，讓人恍惚。

聞言，云驚瀾緊緊的合上眼睛，勾起笑容，柔聲說道：“那等你好了，我們就生一堆好不好？”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她。

童話輕笑，“你當我是豬啊，還生一堆。”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清澈的眼眸變成了星辰大海。

云驚瀾也跟著笑起，“那就我們就生一個可愛的兒子跟一個可愛的女兒。”

眼淚無聲的流下，嘴角是幸福的笑容，“好，我現在好累，等我睡醒了我們就生。”

云驚瀾瞳孔微紅，眼淚輕輕的滴落。顫抖的聲音夾雜著嘶啞，“好，我在旁邊陪著你……”

……

帳篷內寂靜無聲，眾人紛紛紅著眼睛扭開視線，無聲的流著眼淚。

小包子紅著眼睛，倔強的趴在顏白一哽咽：“爸爸，童話爸爸不理沐歌了，沐歌不喜歡童話爸爸了。”

顏白一僵住身體，伸手將小包子緊緊的摟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裳。

……

云驚瀾無聲看著已經沒有生氣的，開始慢慢尸變的童話。伸手為他整理著凌亂的衣服，輕輕擦拭著將眼角還未干的淚水。

一直看著云驚瀾的火琉璃，想出聲時卻又默默地咽下。

圣水就像佛渡眾生，卻唯獨渡不了自己一般。如同當年的月白一般，違背天道救了所有人，卻唯獨救不了自己。

圣水與光系異能同是治愈，相生中卻又相疫。這是圣水的弊端，也是光系異能的弊端。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把他推向深淵的也是他自己。

帳篷外，太陽的光芒耀眼的讓人覺得刺痛，像是希望卻更像是把人推進深淵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