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漠處在亂軍之中,得知于武已死,斟酌戰況,大吼道:“城門火勢弱,往城門走!”
亂軍聽令,如同得了救命稻草,拼命向城門奔去。
瑞雯微微一笑,也不率軍追趕,橫弓立馬,抽出符文闊劍,翻身下馬,一記疾風斬,卻沒有劈向奔逃的武軍,而是沖著長空而去。
是瑞雯偶有失誤嗎?
自然不是。
疾風一斬掠過眾將士上空,狂風大起,向著城門吹去,引得火勢愈加猛烈了。
武軍更加慌亂,都想加快速度,卻又礙于人數眾多,跌倒踐踏,死傷無數。
夏侯漠騎著一匹紅鬃寶馬,沖在最前頭,眼看著城門將到,便快馬加鞭,一心向沖出城去。
忽然,一記淡藍色的劍氣急刺而來,夏侯漠反應迅速,低身趴在馬上,躲開了這一下,隨即勒馬停下,遠望城門處。
只見一藍衣男子傲然立于城門之內,手中握一柄長劍,長發系一條藍帶,伴著縷縷煙塵、陣陣疾風,頗有一種傲視群雄的淡然。
這男子,不是亞索是誰呢?
夏侯漠心中叫苦不迭,眼珠一轉,大吼一聲:“前方城門,隨我殺出去!”
說罷,夏侯漠策馬奔去,眾將士見主將一馬當先,血性大發,怒吼著沖來。
夏侯漠卻趁亂放慢了速度,躲藏在將士之后。
夏侯漠所帶殘兵共六千左右,又都求生心切,氣勢絲毫不遜于百萬雄師。可亞索立在城門,不為所動,反而如無事之人一般輕輕舞動著手中的斷風劍,凝出一縷疾風,再將它斬斷,如是重復。
殘兵離城門只有大概百米時,亞索的雙手猛地握住了斷風劍劍柄,凝力一揮,一股狂風應運而起,襲向了夏侯軍。
這一招,名曰斷鋼閃,本是亞索最普通的一招,卻在最近的戰斗中偶然發現,蓄一定力于劍刃之中后再發出,殺傷力雖然不變,卻能夠喚起猛烈的颶風。
城內,瑞雯也同時又揮出一記疾風斬,熊熊烈火吞吐到夏侯殘部所在,又被斷鋼閃推了回來,聚于夏侯軍之中,大肆吞噬著脆弱的生命。
這一計,被冷焱稱為“火借風勢”。
夏侯殘部哭爹喊娘,夏侯漠也有些慌了,回頭望了一眼瑞雯那數百人,又向前看了看亞索孤身一人,一咬牙,策馬踢飛一個本部小卒,小卒向亞索倒飛過去。亞索舉劍攔腰砍斷了飛來的小卒,只覺身旁飚過一個身影,正是騎著紅鬃馬的夏侯漠。亞索反應過來,再想追時,已經遲了,便不再計較,回身應付著城內的殘兵敗將。
這一邊,冷焱和左翼在昶河城門上悠然自在地談著心,仿佛他們根本就不是敵人。
左翼忽地起身,下城去方便。
見左翼走遠后,冷焱放下了吊橋,又向天空指出一記冥火爆,黑火絢爛,宛如煙花般爆開。
數個呼吸之后,城門外便出現了數百人的身影。領頭一將身披銀甲,體型頎長,英姿颯爽。
左翼慌張地上了城門,見冷焱正遠望著這隊人馬,怒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抱歉,”冷焱禮貌地笑了笑,“各為其主。”
“你——”左翼還想說什么,卻見那隊人馬卻已經入了城,便惡狠狠地瞪了冷焱一眼,快步下城而去。
冷焱搖了搖頭,也緩緩地走下城門。
昶河內的守軍慌張迎戰,卻哪敵得過來的這一隊精壯人馬,瞬間就只剩一百來人了,被來軍圍住。
左翼一人狂奔而來,人馬中竄出兩個士卒迎戰,卻絲毫占不得上風,其余人馬收縮了包圍圈,準備屠殺這昶河內最后的守軍。
“手下留情!”冷焱大喊一聲,快步走了過來,眾將士勒住馬,回首而望。和左翼作戰的兩位士卒也拍馬而走,回到陣中。
左翼轉身一刀向冷焱劈來,冷焱反應迅速,側身躲開,伸手成爪鉗住了左翼握刀之手,搖了搖頭:“何必呢?”
“諾克薩斯軍人,至死不降!”左翼怒吼一聲,又是一腳踹來,冷焱松手躲開,一記回旋踢,重重地踢在左翼的太陽穴上。
左翼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冷焱長嘆一聲,提高聲音:“不許傷了昶河守軍,有愿意走的,可以走。”
“諾克薩斯軍人,至死不降!”昶河守軍大吼道。
冷焱愣了愣,自知不會有人走了:“綁了他們!”
眾軍立刻蜂擁而上。
那領頭一將策馬來到冷焱身前,摘下頭盔,一頭長發披散下來,正是可鸞。
冷焱又一愣神,沉吟了片刻,悠悠說道:“你聽說過花木蘭嗎?”
“什么?”可鸞翻身下馬,疑惑地望著他。
“呃……沒事。”冷焱回過神來,傻傻一笑。
這一戰,北漠軍隊只有百人受傷,無人死亡,就滅了昶河兩萬多人,并攻占了昶河,使者傳信到艾歐尼亞高層,艾歐尼亞的靈帝非但不因冷焱的擅自行動而怒,反而大喜,要他入見封賞。冷焱見了靈帝,說不要任何獎勵,只要百姓能夠為他祈福,說是修煉之用。靈帝爽快地答應了,說次日便可。冷焱請求晚些,最后靈帝答應他在三月之后的這天讓百姓為他祈福,雖還是有些緊迫,冷焱卻也不敢再提,便答應而去。
至于昶河的俘虜,靈帝本下令斬了左翼,卻在冷焱的請求下赦免了他,于是便把左翼和一百多俘虜流放邊境。
回到北漠,冷焱星夜向亞索告別,孤身一人踏上了尋找玄武的道路。
天神殿內。
“憐姐,你說,冷焱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柳筱坐在冷焱曾經用過的床上,雙手抱著膝蓋,無力地問道。
“怎么會,”憐兒站在一旁,輕輕說道,“天神大人一定是有一些苦衷的。”
柳筱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淚珠從她蒼白的臉龐上劃過。
憐兒見了,忙輕輕為柳筱拭去淚水:“這樣吧,我秘密吩咐一些神將下凡去尋找天神大人,催促他快些回來,您要注意身體啊,天神大人一定不想回來時候看到您滿臉憔悴吧。”
“嗯嗯。”柳筱用力點了點頭,自己擦干了淚水,“謝謝你,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