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打算
- 農夫,你家屋頂有流氓
- 南宮四葉
- 2085字
- 2016-03-10 18:31:14
“其實,今天過來,是有事與你說!”猶豫了一會兒,蔣貴仁還是首先起了話頭。
“表舅有何吩咐嗎?”凌婉歌看了眼蔣貴仁的臉色,繼而眨著無辜的眼睛看他。
蔣貴仁對上凌婉歌清澈的眸子,心底剎那劃過一抹心虛,但咬了咬牙,還是開口:“你記得你是怎么被送來蔣府的嗎?”
“聽說……是村上的一對好心的母子救了婉歌,將婉歌送過來的!”凌婉歌說,臉露不解:“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哼,好心?”一聽這話,蔣貴仁轉而便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分明就是狼子野心!”
“這,表舅,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對?”凌婉歌似是被蔣貴仁的表情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追問。
蔣貴仁仿佛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壓了壓情緒,繼而深深嘆了口氣:“事到如今,知道也是瞞不住你了……你不知道,那刁婦沒過幾日就找上門來。說當時為了救你,他兒子背你回來,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非得娶你為妻不可!如若不然……便將你們的事宣揚出去,讓你再無面目做人。你京里已經沒了依靠,以后肯定是在表舅身邊安頓。這要是真傳揚出去,壞了你的名聲,你以后要如何嫁人……那刁婦的表兄和族長是近親,我真怕她到時候弄點名目出來,抓你去沉塘……”
蔣貴仁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凌婉歌的表情,臉上的悲痛憤恨卻是難以抑制般。
只見凌婉歌一聽他這話,便好似受不住打擊,身子一軟,躺倒床里,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似乎更多了幾分哀戚和蒼涼。
蔣貴仁忙向周氏使了個眼色,周氏有些不情愿,但還是趕忙伸手去虛扶了凌婉歌一下:“呦,婉歌呀,你可別嚇舅母,你沒事吧?”
“表舅也知道,你自小就是在名門書香世家長大的,讓你嫁給個農夫那是天大的委屈……而且,那刁婦的兒子腦子也不大好使。可是……哎,罷,只要你不愿意,表舅就是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不能將你嫁給那樣的人糟蹋。表舅這就找他們把話說清楚去!”
說著蔣貴仁邁著步子,挪動著圓滾滾的身子,就要走。
“呦,老爺,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是要得罪族長,毀了蔣家在這兒的基業呀!這家里若有個這樣的例子,你……你讓咱們麗兒以后要如何說人家啊?”周氏見此,就大急,趕忙追上去,拉住了蔣貴仁的胳膊。
蔣貴仁渾圓的身子還真給纖弱的周氏給拉住了!
周氏話出口,卻好似才發現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般,繼而尷尬的望了眼凌婉歌,拉著蔣貴仁胳膊的手卻沒有放開。
“誒,你說的這叫什么話?舅爺當年于我們蔣家有恩。沒有舅爺,就沒有如今的蔣家。婉歌便如我的親閨女無二,你怎能說出這般忘恩負義的話來?”蔣貴仁一聽,繼而心虛尷尬的看了凌婉歌一眼,轉而憤怒的拂開周氏的手,怒聲斥責。
也只一會兒,周氏的臉色又是為難的變了又變。繼而,像是豁出去般:“是,你是知恩圖報,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顧了!”轉而激動的走近床沿對著凌婉歌道:“婉歌,你也看看,你表舅可沒有半分虧待于你。你大老遠的來投親,這吃穿用度,他可沒有短缺你半分。而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們老兩口逼你,而是你自己命不好攤上了這么對母子……表舅舅母也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就當舅母求你,你那麗兒表妹今年才十二歲……那刁婦要是將事情傳言出去,她的一輩子可也跟著毀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經毀了,就別再拖著無辜的人下水了!
凌婉歌不言不語,臉色凄楚的看了這一唱一和的倆老好一會兒,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心道:繼續唱啊!
如果是她事先不知道,肯定是會理解這倆老的苦心的。也虧得他們這么賣力的演戲,在這里逼她自己主動點頭嫁給那個陌生的傻子。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為她想,為何這事情沒有發生在張燈結彩之前?
這邊蔣貴仁滿臉的憤怒不止,還欲斥責周氏的樣子。
“我答應嫁過去!”凌婉歌突然覺得挺累,只淡淡的開口。
蔣貴仁與周氏聞言同時止了聲音,轉而臉色各異的看向凌婉歌。卻只見眼前這個少女靜靜的靠在那里,垂下了羽睫。雖然看不見她眼底此時的顏色,但是他們分明感覺到了她嬌弱身軀透出的無力認命。
蔣貴仁本還欲說什么,可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唇瓣張了張。最后還是身邊的周氏拂了他一下,張口道:“這結果……也好!那你準備一下,也就這兩天他們便要來接人了!”
“我知道了!謝謝兩老這段時間對婉歌的照顧!”凌婉歌柔聲應著,卻未曾再喚她們一聲表舅舅母。
兩人似有所覺,眸色又不自在的閃了閃便相攜出去了。
“怎么樣,您夫人,還為您爭氣吧!”一出了門周氏便媚眼如絲的掀了下手中的帕子,倚著身邊渾圓的靠山。
蔣貴仁一改之前在凌婉歌面前的凜然正氣,改而諂上笑臉,一把摟著周氏,在周氏的嬌tun上掐了一下,另一手捏了下她的鼻子:“我的小心肝兒,娶了你是為夫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是啊,對于蔣貴仁這樣唯利是圖的小商而言,有個女人愿意為她做盡罪惡的嘴臉,讓他大仁大義,事業有成,當然是如虎添翼?哪里有不疼惜的道理?
“村長那邊的契約也簽上了,這吃白食的也解決了,老爺,您說你要怎么獎勵妾身?”周氏撒著嬌,順勢貼近蔣貴仁的懷里。
“你想要什么?哪次有不如你意的,老爺的東西,不都是你的嗎!”
“哼,老爺,你慣會說好聽的話哄妾身……”
屋外兩人的對話調笑越來越遠,凌婉歌也在屋內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子里卻是一片淡漠,沒有半分的悲涼。
原來她以為是這兩口子太囂張,轉身就敢當著她的面變臉。后來她知道,是她的耳力過于常人,才容易聽見一些別人不容易聽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