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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欲哭無淚

庭院最深處的一個小房間內,齊老爺子和老伴“呂丹婷”正通過面前的顯示器將大院門口的一切情形看在眼里,當看到語諾竟然對著一個隱藏式攝像機揮手撅嘴時,齊老爺子是驚訝于語諾出色的觀察力,而呂老夫人卻是被孫女可愛的行為,逗地噗嗤一笑。

老太太說道:“這丫頭一看就是個活潑的,和清雪丫頭的性格正好互補,就是不知道學前啟蒙怎么樣,能不能跟得上京城學校的課程進度。”

齊老爺子說道;“雖然不知道這丫頭具體做了什么,不過能被老洛家高看一眼的小家伙一定差不到哪去”!

老太太冷哼一聲埋怨道:“你這個做親爺爺的,還不如一個外人對孫女關心,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講,洛家想要一個孫女都快想瘋了,這一次可是洛老二親自出面給語諾檢查的,明擺著就是告訴我們,你們齊家如果不要,我們洛家可就不客氣了。”

齊老爺子老臉一紅說道:“這些年我是在保護和磨練三兒,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熬不知義,你看現在的三兒,是不是比離家之前更成熟,氣色也更好了呢,呵呵。這就是我的目的啊”。

齊老爺子這么說原本只是想為自己當初趕走兒子的行為,找一個臺階,可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說到最后竟然頗為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老太太不客氣的擰了一把他的老腰說道:“你現在倒是可以這么說,當初趕三兒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想的吧,你當初可是對我說,這小子翅膀硬了,不讓他吃點苦頭,他還真不知道好歹,唉,也就三兒運氣好找到一個真心待他的,要不然可就真苦了,你也是,不就是和吳老頭兒喝高了說的一句醉話么,就是你那句醉話,差點讓三兒把一輩子都賠進去,你看看吳家的女兒現在是個什么德性……。”

見老伴有延伸話題的趨勢,齊老爺子馬上抬手阻止說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別再說下去了,你再說下去又得扯到我喝酒的問題上,我說老伴兒啊,我現在的酒量是嚴格按照醫生囑咐控制的,每天最多三杯,你總不能把我這唯一的樂趣給完全扼殺吧,趕緊去迎接他們吧,擺譜過頭了可就真成看不起親家嘍。”

他又咳嗽了一聲說道:“咳咳你先去招呼一聲、我再醞釀醞釀情緒,免得兒媳看笑話”。

老太太也知道他好面子,也就一個人去了。

語諾四人被老爺子的生活秘書小張領著,來到前院的會客廳,給他們上了茶水點心,他禮貌卻不失矜持地說“老爺子老太太一會兒就來,請少爺和少夫人稍等。”

等小張出去,齊志雄就脫了高跟涼鞋大咧咧地盤坐在沙發上,顯然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她歪著頭先瞅了一眼正用幾張報紙搭房子的齊語諾。

賊笑著問道“小諾啊,你送給爺爺的禮物到底畫了什么,能先給姑姑看看么?”

語諾不假思索地搖頭拒絕:“這是語諾送給爺爺的生日禮物,也是語諾送給爺爺的第一份禮物,當然是要爺爺第一個看啦,在此之前誰都不能看。”

齊志謙笑道:“你就別裝可憐,試圖套話了,這丫頭認準的事就一定會堅持的,連我和你嫂子,都不知道她那張寶貝宣紙里畫的到底是什么。”

齊志雄只能怏怏地嘆口氣,轉移目標問道:“嫂子你剛才看到那兩個端槍的警衛時真的一點也不緊張嗎?”

方慧苑微微搖頭實話實說道:“比第一次來的時候要更緊張些,爸這些年怎么樣?”她喊這聲“爸”時,語氣十分自然平和,竟然絲毫沒有對齊老爺子的怨意。

齊志雄說道:“還能怎么樣,退休在家戒煙戒酒,可惜一直斷不了根兒,還好有老太太看著,不然吶,這癮勁兒非得越來越大不可”。

“不過脾氣倒和善了不少,也越來越像小孩嘍,老小孩,老小孩,有時候逗起來挺有趣的。”

齊志雄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哥哥嫂子現在也沒有外人,你們和我說實話當初老頭子把你們趕出去的時候,你們真的一點也不怨老頭子?”

齊志謙和方慧苑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都露出一個暖心的笑容。

齊志雄見兄嫂這樣的反應心里就有數了。

不過齊志謙的回答還是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齊志謙認真地說:“要是完全沒有怨氣那連我自己都不信,尤其是剛被趕出家門的那會兒,我的怨氣還是很大的,可是你嫂子一直都在我身邊,讓我感到我的選擇是值得的,而且說實話我的岳家也算是十里八鄉的富戶,這也是我一開始能堅持下來的原因,后來我在岳父身上學到了很多,時間長了,怨氣也就消了,呵呵,這是我的心里話。”

方慧苑也說道:“這些年,如果不是爸在背后一直暗中護著我們,我們也不可能生活的這么安穩,所以我們現在真的沒有任何怨言。”

“怎么樣,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齊志謙笑著反問。

齊志雄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會違心地說,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怨言呢,算你們合格吧。”

又閑聊了一陣,房門終于被再次推開,穿著一身玫紅色唐裝的齊老夫人,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她比齊老爺子小十二歲,加上保養得宜,所以看上去還是比較年輕的。

見母親到來齊志雄馬上從沙發跳起來,說道:“老佛爺,奴家已經順利完成了活躍氣氛的任務,你和三哥三嫂那么多年沒見,你們慢慢聊吧,我還得去數大把大把的鈔票呢。”

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你就和鈔票過一輩子吧。”

齊志雄邊往外跑邊說:“奴家僅遵老佛爺懿旨。”

齊老夫人看著女兒風風火火的背影嘆了口氣,轉頭望向語諾一家三口的眼神就柔和許多了,笑著說:“站起來做什么?都坐都坐。”

老太太則坐到方慧苑身邊,雙手握著她不是十分光滑的手,有些內疚地說道:“孩子,媽要謝謝你這些年對志謙的照顧,還有關于當年那件事我和你爸考慮的確實不妥……”。

老太太話匣子一開就沒打算在短時間內停下,婆媳二人越聊越投機,從齊志謙這些年生活的點滴,一直聊到他小時候尿過幾次床,最后兩人都笑得有些忘乎所以。

齊志謙和齊語諾只能被晾在一邊,大眼瞪小眼,齊志謙更是有奪門而逃的沖動,因為母親現在正在講述,他四歲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尿床,直到五歲才徹底告別尿布的“輝煌歷史”!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貌似在認真看報紙的女兒,可她手中的報紙明明拿倒了啊,也不知道這個小腹黑,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恐怕看報是假,偷笑是真吧!

齊志謙想抓狂地吼一句:“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啊,有你這么在兒媳和孫女面前,如此詆毀兒子形象的親媽么?,我成熟穩重的人設啊,就,就這么被自己的親媽給瞬間推倒了!”真是欲哭無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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