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蜀山……”下山的青石板路上，小狼依然一遍遍重復著這個能讓自己死，也能讓白瀲活的地方。

但是，只有這一條路的話，也只能走這一條路了。小狼想了想，定下心來，白瀲是一定要救的，哪怕是死。為了救她，小狼已經死過多少回了，如果不是自己本身是個怪物的話，御景山死過一次，千山死過一次，獸族營地死過一次，御火門死過一次，蜀山道士手里死過一次。呵呵，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確定好了方向，那就想想該怎么走吧。硬搶，肯定是成功率最小的辦法，根本不可能實現。去求？可笑，一個怪物去求蜀山救一只妖精？太可笑了。去偷？對去偷，只能去偷了，最可行的辦法，不成功便成仁！

雖然打好了注意，定好了辦法，小狼還是恍恍惚惚的過了一天。自從上午從長老哪里回來，小狼一言不發，也不吃飯，只是躺在地牢里那兩張桌子拼成的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眼不眨。

仿佛真的是要去赴死一般，小狼細細回憶著自己的一身，從雙墓山的狼群、遇到白瀲、遇到小狼、遇到燕公子一行人、殺皇帝、在遇白瀲、上御景山、之后又來到南疆……他細細的回味著自己的一生。

忽然“嘭！”的一聲，地牢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小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地牢里也看不到外面，小狼不確定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你不能去蜀山！”一聲吶喊搶先闖進屋內。

緊接著，雁易出現在小狼面前，一身黑衣，帶著面紗。小狼已經四五天沒有見到她了。幾經打問，聽說雁易出了趟谷，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小狼本來想著，如果明天如果還是見不到雁易的話，就不辭而別。耽擱太久了，小狼怕又出什么岔子。

雁易氣沖沖的將小狼一把拽起。“聽到沒有，我不許你去蜀山。”

“本來想著明天再去跟你道別的。”小狼順著雁易將他拽起，坐到了床邊，有氣無力的淡淡一笑說到。“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走。”

“你只是去白白送死！”

“那也要去。”

“你能不能現實一點！你救不活她的！她已經死了！真的死了，她的魂魄已經受過七殿閻羅的審判，她已經在等著投胎了！”

“那……也要去。”小狼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態度。

“啪！”雁易一個巴掌甩在小狼臉上。

“你只想著救她，有沒有問過她？你要救她也不管她同不同意？”

“那……也要去。”

……翻來覆去，小狼只有這么一句話。

雁易又抬起手來想要甩給小狼一巴掌。小狼靜靜的看著雁易，不打算躲。

巴掌在半空停住了，停了好久。忽然兩顆淚珠從雁易臉上滑落。

“你怎么這么自私？只一心想著要做自己的事，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白瀲死了你傷心難過，要是你死了，那些關心你的人就不會傷心難過嗎？”忽然雁易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一字一句猶入一個個拳頭般擊打在小狼心頭。但小狼還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是啊，這個世界上還有關系我的人，還有不想讓我死的人，雁易、兇猴、予火……

但是……但是……大概我真的很自私吧，我只想著白瀲，絲毫沒有吧其他人放在心上。

小狼呆呆的看著對面的墻壁，雁易的哭聲回蕩在幽閉的地牢里。

“對不起。”小狼一只手搭在雁易肩上說。

“不要去，不要去。”雁易將頭埋在膝蓋上，緩緩搖著，說到。

“為什么？為什么？她真的救不活了，你為什么就是聽不進去？你為什么就是解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忽然，雁易站了起來，又對著小狼大吼大叫。

小狼沉默著。

忽然，雁易抬起手，擦干臉上的淚痕，摘下臉上的面紗。帶著哭腔說，“你看，我的臉會好起來的。”雁易指著自己已經幾乎快要光潔如初般的面孔。

雁易又擦了擦不斷在流出來的淚水。

“你帶我走吧，帶我遠走高飛，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你想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浪跡天涯也好，找個世外桃源像李氏一家人一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也好。我們放下過去的一切，一切都重新開始好不好？”雁易幾乎是放下尊嚴在乞求小狼。

小狼錯過雁易投來的眼神，他不敢去看向那雙眼睛。一顆淚水也從他的眼睛里鉆出。

“對不起，我只愛她。我這輩子只能愛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