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20分鐘下課，現在開始隨即抽查。第一個問題：誰能把全文中心和重點梳一遍？”英語老師看著一個個“駝鳥”調侃道：“都說學藝術的學生，理解力強，膽大心細。沒有自愿的？”英語老師又用含笑的眼睛掃了遍教室。“那”英語老師拿著名單正準備點名。

“這篇文章中心思想是‘網絡快餐愛情：224條推特就能相愛’講述的是社會現象和正確的愛情觀。文章重點是...”一臉羞澀的英語課代表（男）主動站了起來。“很好，10分。”聽到了老師的表揚，英語課代表的臉兩頰越發紅了。

“回答可以坐著說，還有沒有主動的？”英語老師邊說邊偷偷觀察著班上有沒有走神或表現的特別不自然的“我就還是點名吧。”英語老師雖這樣說著，但看著明顯有心事且長吁短嘆，表情顯得有些走神的程蔚，低頭詢問了下身旁的學生便說：“程蔚，把課后第二大題的3道翻譯給大家翻譯下”。

程蔚盡管對“經理”不放心且擔心蔡顏、靜怡上當而不安，但好在她平時上課都會十分認真聽講，記筆記，再加上這篇文章并不難所以她盡管先是一愣，隨后便清醒過來用著有點緊張的語調一一翻譯。“翻譯的很正確，10分。”英語老師邊點著頭贊許，邊又沖著程蔚笑笑說：“不過，以后要再有自信點，別太緊張”。

“還有5分鐘下課，最后一個‘蔡’...”蔡顏嗎？程蔚心提到了嗓子眼。“蔡斌杰。”英語老師頓了下叫出了名字。呼，還好。程蔚松了口氣。

一下課程蔚便忙著聯系著蔡顏：“喂，菜菜。恩恩下課了，今天沒點名。我現在去食堂，你去嗎？”“我在外面，你先吃吧，還有我可能會回晚點，你要睡就先睡吧。”程蔚聽著電話那頭蔡顏淡淡的語氣，覺得跟平時無異，應該沒有出什么事。“恩，那我掛了，8（拜）。”“8。”

20:30了，唔。菜菜在干嘛呢？明顯已洗漱完畢的程蔚穿著睡衣手中雖拿著本厚厚的《美術編年史》，可眼睛卻時不時地留意著寢室門，耳朵也一直豎著“監聽”著門外的風吹草動。時鐘分針一圈圈地轉動，程蔚勉強把手中的書翻動了幾頁。“吱扭”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程蔚剛放下書就看見蔡顏同儲靜怡兩人“呼哧呼哧”，汗流浹背地扛著一大麻袋的東西累得直接半蹲半坐在地上。

“？！”程蔚看著正宗的，被塞得鼓鼓囊囊到變形突異的蛇皮麻袋，滿頭黑線+瀑布。這一刻，她突覺槽點太多，無力吐槽。只得默默地看著蔡顏同儲靜怡興奮地清撿、整理。待塵埃落定已是21：56。“菜菜，這些是？”“我們訂的貨，800元那套。”蔡顏看著程蔚一臉“你哪來的錢”補充道：“我找白珍珍和班長借了500元，然后跟儲靜怡合資買的”。

“喔”程蔚看著還在給自己挑選新耳飾，照著鏡子的蔡顏躊躇著，又沒話找話般地來句：“那人，安全嗎？”“應該可靠，她下午帶我們去了倉庫，很大，感覺也還蠻正規的。并且她承諾沒到的貨明天就送來，以及賣不出去的話可以退錢。”蔡顏邊說邊出示著一張蓋著公章的手寫合同。“那應該是真的，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恩”。蔡顏邊應著程蔚邊照著鏡子。

隔天一早，程蔚果真看見“經理”笑瞇瞇地又給蔡顏送來了一批貨，且鼓動性地預祝蔡顏她們銷售成功。第一天，蔡顏同儲靜怡挑出了自己喜歡的耳釘、腰帶與手鏈。第二天，蔡顏同儲靜怡聯系著自班同學倒真賣出了幾件。第三天，“經理”還特意打電話來詢問銷售情況，看看需不需補貨并表示不好賣的一定會退錢或換貨。仿佛如同正規的買賣交易，一切都正常美好地進行著。

周日（銷售第五天），程蔚正獨自看寢室做著設計作業。“吱扭”門被人打開了，“今天怎么回的這么早？”程蔚掃了眼桌上的時鐘，頭也不抬地問道。“昨天學生會的人不是不讓我和儲靜怡擺攤嘛”蔡顏回憶著學生會那群人如同城管般指揮、驅散著在各宿舍樓前擺攤的女生，又補充道：“所以我今天就和儲靜怡商量著還是在寢室賣算了。”程蔚聽聞，停住正在畫畫的手看了看時間，表情很明顯再說：“現在這個時間開賣？”

“今天我和儲靜怡出去印了點宣傳單，之后去逛街了。”蔡顏突然用獻寶般自戀地表情，特別興奮地手拖著程蔚的頭使她看向自己：“蔚蔚，你有沒覺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樣？”程蔚帶著納悶的表情，又一臉嚴肅認真，特別仔細如檢查古董年份般：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由眼鏡看到耳洞，由手鏈看到腰帶，甚至圍著蔡顏繞了2圈，都沒發現有什么改變。

“不知道，”程蔚如實說：“我實在看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蔡顏得意地指了指她32A，荷包蛋般平坦的胸說：“學校旁都市麗人（內衣）折扣店今天開業了，最低的19元一件。我買了3件，穿著挺舒服的。”程蔚沉默著，默默來句：“我透視學的不是很好，你知道的。”說完便看見蔡顏臉色瞬間僵硬了。

“賺了多少？”程蔚關心著，“40幾。”“...”程蔚十分吃驚，她懷疑著自己耳朵從而又問了遍：“不是說今天，你這幾天全部賣了多少。”“43.5元。”蔡顏翻著記賬本說出了準確的數字。“今天第5天，你們沒賣。第一天也沒賣。就是3天賺了53.5元，平均每天14.5元。”程蔚學著蔡顏給自己分析生活費的方式，分析著蔡顏的生意。

“不是很好賣。”蔡顏默默地說：“盡管是有品牌標簽，價格也低，但你們武漢人好像就是喜歡去正規店或專賣店買貴的。所以除了白珍珍買了條腰帶，班長買了幾個耳飾以及儲靜怡班的幾個女生買了點絲襪外就賣不動了。”

“菜，聽我的，退部分吧。”程蔚誠懇地說。“嗯，我也打算再賣兩天要還不行的話，就退錢。”“不過，你不是有500元嗎？怎么還找白珍珍和班長借500元啊？”程蔚犯疑著。“儲靜怡說她生活費只有300元，我的500元一起加上才800元，所以我是幫她借了200元，自己借了300元。”“喔。”程蔚這才恍然大悟。

兩天后，“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怎么打不通，蔡顏奇怪著。她等了半個小時又重撥了次，”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10086溫柔的語音提示還未說完，蔡顏便重重地按下了掛機鍵。

她開始感覺有些不安，但又不希望且不愿承認她的擔憂會變成現實。她站直身子在寢室踱著步，就這么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菜菜，說不定那人還在睡覺。唔嗯。”被腳步聲鬧醒的程蔚眼睛緊閉著，迷糊地說：“現在肯定不到10點，至多9點半。你要不等會再試試吧？”“我去找儲靜怡了。”蔡顏也不管程蔚聽沒聽到，就直接沒頭沒腦地扔下一句話便匆匆出了門。“嗯呼。”程蔚在床上好似應答著又好似只是單純的打個哈欠，轉了個身抱著枕頭又呼呼大睡了過去。

臨近午時，程蔚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問蔡顏午飯是等她一起吃還是怎樣就看著蔡顏心神不寧，一臉憔悴地回來了。程蔚看著蔡顏無精打采，十分反常地從進門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搭話。“我吃過了，你去吃吧。”仿佛感受到了程蔚的心思蔡顏悶聲說道，后又補充著“我想睡會兒，等會快上課我還沒醒的話，幫忙叫下我。”“嗯。”程蔚應了聲便獨自到食堂買飯。

菜菜真的吃了嗎？程蔚思考著：看她的樣子十分疲憊，精疲力竭的肯定是應該沒吃的，她說的吃了肯定指的是吃不下。難道她們真的被那“經理”給...程蔚打住思維不敢再想下去，盡管她心里清楚肯定是這樣，但因蔡顏并未明確表態便安慰自己應該不會的，肯定是因為別的事蔡顏才吃不下。

“您好，請問需要什么？”仟吉西餅店一女服務員看著東張西望的程蔚熱情地詢問道，“抹茶紅豆面包還有嗎？”在面包柜中穿來穿去的程蔚詢問著。“有的，是一份嗎？”女服務員手腳麻利地從最低下的貨柜拿出一包放到收銀店上。“嗯。”原來程蔚在買完午飯后想到還是應當給蔡顏帶點什么充饑，便又閑逛到了蛋糕店。

因為擔心會吵醒蔡顏，程蔚輕手輕腳地移動到寢室門前：像做賊般地一下一下，慢慢扭動著門鎖，沒有發出一點響動。“！”讓她始料未及地是蔡顏并未在睡，而是坐在椅子上偷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