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葉舍待了十年還未結業，那只能說明那人是真的孺子不可教也，還是不要在天馳書院丟臉的為好……
鳴蕊直接將顧云曳帶到了菊舍，“莫小姐，這是你的學舍，鳴蕊就送到這了。”
“鳴蕊姑娘慢走。”顧云曳點點頭，清淺地笑著。
鳴蕊心中怪異，這真是傳聞中那個胸無點墨的草包花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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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婢女一般都是待在午休書院提供的院子，顧云曳讓昭悅待午時下課再來等她，然后走進了學舍。
站在門口，一眼望去全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頓了下，雖然鳴蕊剛說報考書院之人必須為十至十三歲之間，可她真的站在這兒了還是有一種高中生誤入小學班級的微妙感……
好在顧云曳早過了會尷尬的年紀，她也只是頓了一下，就走進去，撿了最后面一個無人位置坐下了。
原本熱熱鬧鬧正在集體朗讀自習的學舍靜了靜，幾乎所有人都往著顧云曳看。
坐于顧云曳前面的一個紅衣小姑娘轉過頭來：“唉，你誰啊，這么大了怎么來我們菊舍？”
顧云曳看了看眼前濃眉大眼的姑娘，道：“我叫莫靈寧。”
她這聲音并不是很大，只是很正常的音調，奈何學舍很安靜，以至于所有人都聽清楚了她的名字。
于是意料之中地聽到了不少人笑出聲來。
神色多少都有些看不起的嘲笑。
坐在第一排的一個淺藍裙裾的少女轉過頭來含笑看著那紅衣少女，道：“薛妹妹，難道你不知道昨日百花宴上陛下下旨遣莫姐姐來我天馳書院嗎？這莫姐姐剛來，自然是進我們菊舍的，對否，莫姐姐？”
薛林伊就看不慣荀芊菲這一副“這么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你怎么那么笨”的欠打樣子，當即在顧云曳回答前就直接給嗆過去：
“我怎么會知道，我又沒見過她！誰像你一樣有事沒事就關注這些沒用的東西！”
荀芊菲向來看不慣不學無術之輩，尤其是薛林伊，當下立刻反唇相譏：“薛妹妹說的什么話，這怎么會是沒用的東西，看我今兒不是解答了你的疑惑嗎？”
“我用得著你解惑嗎？”
“我覺得用得著……”
……
頭一次在別人看到她得知她是莫靈寧之后沒有被諷刺挖苦，雖然一開始的確有人笑來著。
顧云曳輕揚了揚唇，突然一個尖利清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喂，莫靈寧，你笑什么？”
顧云曳側過頭來就對上一雙滿是跋扈的眼睛，不過那雙眼本身挺漂亮，內里那不討喜的神情倒也可以忽略。
“怎么，不認得我了？”身穿綠羅裙的少女翹了翹唇角，“也對，畢竟你眼里只有男人。我叫楚歆蘭，我哥楚云銷。”
哦。
顧云曳點了點頭，難怪啊，她就說這女孩長得挺熟悉，原來是楚云銷妹妹。
“你怎么不說話，啞巴啦？”楚歆蘭傲氣地坐在顧云曳旁邊，“我哥嫁給你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顧云曳并不想反駁，因為原主做的事的確不要臉，當初貌似楚云銷跟一個女人在一家酒樓相親，原主恰好路過，看到他，也不顧對面坐著的女人，直接沖了上去抱住楚云銷……清白算是毀了，據說楚云銷此后出門一直都帶著劍。
顧云曳真覺得草率，娶這五個跟玩兒似的。
“……我哥原本都快要跟玉姐姐成婚了，都是你突然沖出來……”楚歆蘭恨不得用眼睛剜了她。
“那你玉姐姐介意楚云銷和離過嗎？我可以保證我沒碰他，不信你去看他守宮砂。”顧云曳突然冒出來一句，雖然并不知道那個玉姐姐是哪位，但這不妨礙她想跟楚云銷和離的目的。
楚歆蘭明顯地愣了一愣，隨后回過神來：“你說你要跟我哥和離？”
顧云曳點了點頭，面上沒什么表情，莫名給人一種她很認真的感覺。
楚歆蘭當即怒了：“我哥那么漂亮，你居然還看不上我哥，跟蘇嵐慕和離就算了，我哥有什么不好你要跟他和離？你不會又看上了誰吧？”
重點是這個嗎？
顧云曳微揚唇笑了笑：“難道你要讓你哥繼續被我糟蹋嗎？所以你才不樂意我跟他和離？”
楚歆蘭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這可是你說的，我今晚就來帶我哥走！”
顧云曳覺得這是一個神助攻，連帶著笑意又深了一點：“好，我等你。”
楚歆蘭哼了一聲，看到荀芊菲跟薛林伊不吵了，也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地讀著，讀著讀著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真的又看上誰了？要不然誰腦子有病放著我哥那樣的美男和離。”
這是個哥控吧。
雖然不可否認楚云銷的確長得不錯，但那又如何？
顏值即是正義在她這里行不通。
顧云曳沒打算理會楚歆蘭的逼問。
倒是前面的薛林伊拿著一本書擋著轉過頭來：“我說，你真的休了那個說是‘緋色荼靡引魂牽，從此夢縈再無他’的絕世美男蘇嵐慕？”
“是和離。”顧云曳對她笑了笑，強調道。
“不是，我姐姐自從在藝伶苑看過蘇嵐慕之后就整天茶不思飯不想，你居然把他休了？”薛林伊眼睛不知為何奇異地亮了起來。
顧云曳沒想再糾正她，薛林伊卻把身子又往后靠近了些，“你是不是又看上誰了，我剛聽你們說你還要休楚云銷，天哪究竟是什么樣的美男才能讓你這樣的……呃，散后院？”
顧云曳：“……”古代的人也這么八卦嗎？
“其實你不用停頓，我知道你想說花癡。”顧云曳很平和地笑著，漆黑的瞳孔仿若有光華璀璨，唇角的笑虛渺如同天邊殘云。
“我覺得當一個花癡沒什么好處，反而會讓很多美男見到我就跑，所以為了擺脫這個標簽，我只能忍痛割舍了他們，畢竟世間何處無芳菲。舍棄幾盆嬌貴且養不活的花，能得到一片花海，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