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失笑道:“不是,小白,你這什么情況啊,怎么就結案了呢,你知道我們來干嘛的?”
“我知道你們來來干嘛,你們來查東村孩子的失蹤案啊。”
村長和老板娘都一臉霧水的看著他們,合著這兩撥人是認識的啊,村長趕緊笑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要不大家一起去村委會坐下慢慢說吧,這案子還有的說呢,這才找回來一個人,村里就鬧的不可開交了,丟了孩子的家可都盼著呢。”
眾人同意了村長的提議,蘇玉很高興又碰到了熟人,白呂雖沒有表現出來,但任誰看了也知道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村委會的電腦里白呂將視頻傳了上來,村長看了大呼,“哎呀,居然是平笙那個臭小子,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見人都十分禮貌,笑嘻嘻的,沒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出這種事情啊,都是村里鄰居,誰家孩子不認識,都是看著長大的,他怎么就下的了手。”
此刻黃諦關心的不是平笙拐孩子的事情,他比較在意白呂大晚上的為什么要趴人家房頂,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什么要去山里,這家伙不把自己折騰殘了恐怕是不甘心的。
白呂也感受到了來自黃諦眼神中深深的敵意,所以一直避開他的目光,不與他正面交鋒。
“警官同志,那我們可以去抓人了?”
“不行。”沈天子否定了村長的話。
“為什么,這都拍下來了,怎么還不行呢?”
“白呂拍到的視頻只能證明平笙家里有地道,劉家的孩子自己上山差點被人拉到地里,除此之外什么也證明不了,我們不能僅憑麻袋的形狀就去搜查,證據不足。”
“村長,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案子的事情你們不要多管,也不要透露任何信息,否則出了事,你自己擔著。”黃諦說道。
村長連連點頭,“只要各位警官能盡快找出剩下的孩子,我怎么樣都可以配合,在這之前我絕對不會說的。”
村長走后,黃諦啪的一聲關了電腦,冷冷看著白呂,“解釋一下吧,白呂同學。”
白呂深深的嘆口氣,無力的望著特案組的三個人,又來了,“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這次孩子失蹤案真的純屬意外,我原本是去找平笙的,誰知道看到了這一幕,正好老板娘又跟我說了東村孩子失蹤的事情,所以我才留了個心拍了一點視頻做證據。”
“你去找平笙做什么?”宮九問道。
白呂正然道:“他是程會的戀人,程會讓我給他送點東西。”于是白呂便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仔仔細細,一五一十的說給他們聽。
“程會有戀人,小唐之前居然沒有查到。”宮九有些驚訝,以小唐的搜查技術,居然能漏掉。
白呂搖搖頭,“我并不相信這個人是她的戀人,我總覺得這個人無非是引我來的一個誘餌,所以我才事先去探了一下,這才撞破了他拐賣孩子的事情。”
一旁的蘇玉問道,“可他要這些孩子做什么了?”
“他拐賣孩子未必是事情的真相。”
蘇玉不懂,“什么意思?”
“有的時候我們吃餃子未必是為了吃餃子,只不過是為了吃那口醋。”
沈天子十分贊同白呂的說法,“從失蹤的孩子來看,年齡參差不齊,小到四五歲,大到十五六歲,一般要拐賣孩子的話,十五六歲太大了,根本不好處理,所以平笙要這些孩子另有目地,又或者他是想利用這些孩子轉移視線。”
白呂知道黃諦此刻一定是非常不想聽到她這些,于是站起身,笑道:“不管他的目地是什么,我也沒有興趣,我手里的證據都給你們了,我知道的也都說清楚了,案子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明天一早我就和蘇玉回湘城了。”
宮九的眼神在黃諦的身上游走,可這家伙沒有反應,蹲在椅子上抽著煙,迷離的煙霧看不清他的表情,透過這層朦朧黃諦眼中的白呂似真似幻,永遠看不清楚,他扔了煙從椅子上跳下來,拉過白呂徑直走了,留下宮九和蘇玉一臉詫異。
沈天子搖頭笑笑,對宮九說道:“你讓村長把丟孩子的人家都聚集一下,我們問問情況,尤其是今天找回來的那個。”
宮九皺著眉,臉色暗的嚇人,“明明我才是來旅游的,結果他去泡妹子了,我倒替他干活了,這叫什么事啊,當老大的就這么專橫啊。”宮九雖嘴上說著不依不饒,可行動上一點也沒耽擱,只不過她拉著蘇玉一起去了。
倒是蘇玉一臉白目,她是真的來旅游的啊,她最無辜啊。
黃諦一路將白呂拉到沒人的小巷子里,氣急敗壞的問道:“你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白呂搖搖頭,“真沒有,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這次真的是意外,絕不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原本我不打算管程會這檔子的事的,可是一想到吳珊珊死的那么慘,我又于心不忍,覺得有愧于她。”白呂說著臉上神情十分哀愁,“為了這件事情,我坐立難安,夜不能寐,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否則我不可能再去趟這個混水,這都半年過去了,我何苦呢。”
“人又不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覺得坐立難安?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我給了你機會,讓你遠離我們,我也告訴所有人不準去打擾你的生活,可你為什么自己不珍惜,別人為什么都攤不上這樣的事,為什么麻煩都偏偏要找你呢?你不是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嗎?”
黃諦的話說的十分尖酸刻薄,說來也奇怪以前聽他說這樣的話也不少了,卻也從來不生氣,可這一次白呂不僅生氣,居然還從心底生出一絲委屈,可她不愿意讓黃諦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依舊違心的趾高氣昂,“你愛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說的是真話,程會的信、帶密碼的書,以及錄像,我手里的證據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你冤枉不了我,就算你有意栽贓我,我也有本事平反,不信咱們走著瞧。”
“我當然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我只是疑惑你心里會對一個陌生人有愧疚嗎?”
從前沒有,現在有了。
白呂笑了,空氣中的花粉香她已經聞不到了,也許是變酸了,酸到眼睛都覺得很疼。呵呵,果然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罪人了,一個罪人何來憐憫,是啊,我差點連你都殺,你確實無法相信我會對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想要我命的陌生人生愧疚之心。
“我還是這句話,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我明天就走了,你自己慢慢查吧,山上的墳墓有些蹊蹺,你最好不要妄自行動,那雙手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都不是好對付的,你自己保重。”白呂平靜的交待著這些,聽不出語氣,聽不出關切,就像當初黃諦質問她一般。
白呂走了,沉重的腳步卷走了一地的花瓣。
黃諦站在那,肩膀上落著風花,為什么每一次我都看不清你,為什么總要在這個迷霧中有你的身影,你真的強大嗎,你如果真的強大,為何總落入別人的算計,你的精明為何保護不了自己。
你,終究還是余有一絲善意。